第7章 埃及建筑艺术

古王国是金字塔时代，新王国是神庙时代。

7.1 埃及文明概述

埃及文明始于公元前3100年，距今已经5000多年了。埃及文明的特征包括：

（1）形成了统一国家。

（2）创造了象形文字。

（3）建造了大型仪式性建筑。

埃及文明比苏美尔文明大约晚400年，两地相距1000多公里，一些历史学家认为，埃及文明受到以苏美尔为开端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影响。但就建筑而言，埃及风格与美索不达米亚不同，成就与影响也超过了美索不达米亚。

埃及面积有100万平方公里，但大多数地方是沙漠，真正有用的土地只是狭长的尼罗河谷和尼罗河入海口附近的三角洲，约3.5万平方公里，与苏美尔差不多。

埃及文明与苏美尔文明一样是灌溉农业文明。尼罗河洪水定期泛滥，带来淤泥，沉积后形成沃土。由于兴修水利工程集约劳动的需要，也由于掠夺和反掠夺战争的逼迫，埃及社会共同体规模逐步扩大，公元前3100年形成了统一的国家。

埃及是政教合一的中央集权体制，国王被称作法老，法老原意是“大房子”，指代宫殿。早期文明社会的宗教建筑大都设有粮食仓库，苏美尔、埃及都有，用以储备非农业人口和灾年救济所需要的粮食。法老控制着最重要的经济资源的分配，大房子也包括粮食仓库。最早的国王称呼来源于建筑，说明了建筑在文明中的重要地位。

埃及历史包括3个王国——古王国、中王国和新王国；古王国之前是早王朝；埃及历史终结前是后王朝；古王国、中王国、新王国和后王朝之间有3个中间期。如此，埃及历史共分为8个阶段，30个王朝，共计2760年。30个王朝中有外来入侵者建立的王朝，包括喜克索斯人、利比亚人、努比亚人和波斯人的王朝。外来统治者使埃及文明与周边文明互相影响。

对埃及文明有影响的文明是苏美尔文明；受埃及文明影响的文明与文化包括犹太文明、亚述文明、巴比伦文明、波斯文明、北非努比亚文化、利比亚文化、爱琴海文明和希腊文明等。

公元前343年，埃及成为波斯帝国的一部分。11年后，来自希腊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征服了波斯，埃及进入希腊人统治时期。亚历山大死后，其部将托勒密建立了托勒密王朝。公元前30年，托勒密王朝被罗马帝国所灭，埃及遂成为罗马的行省。

托勒密王朝虽然国王是希腊人，但依然沿袭埃及的宗教、文明和政治体制，可视为埃及文明的继续，特别是在建筑方面。托勒密王朝建造了最后的古埃及风格建筑。加上托勒密王朝这一段，古埃及建筑史比古埃及历史长200多年。

埃及属于封闭地区。尼罗河谷两侧是大沙漠；南部边界在地形高差很大的第一大瀑布处，再往南是非洲沙漠和高原；下游出口是地中海。埃及境内有尼罗河，水上交通方便。对外封闭性高和对内交通便利非常有利于统治，有利于组织强迫性集约劳动，有利于建造大型建筑。

一般来说，建筑物的规模、艺术性和耐久性与权力作用的范围、强度和时间长度成正比。

7.2 埃及建筑概述

公元前5500年埃及就有人定居，建筑的历史从那时就开始了。但埃及建筑艺术的历史是从公元前3100年开始的，到公元前30年结束。3000多年间，埃及建造了许多仪式性建筑，主要是陵墓和神庙。陵墓包括：马斯塔巴、金字塔、岩洞陵墓；神庙包括柱式神庙、岩窟神庙。另外，还有附带的方尖碑、雕塑、浮雕、壁画等。

埃及住宅建筑与美索不达米亚一样，主要是晒干黏土砖建筑，采用平屋顶，屋顶是室外活动空间。埃及大型仪式性建筑多为石材建筑，或在晒干黏土砖墙的表面贴石材。埃及是人类最早大规模应用石材的地区。

埃及的仪式性建筑比美索不达米亚仪式性建筑体量大，应用石材多，更宏伟辉煌，也更精致。所有这些，主要是因为埃及法老权力强大，汲取物资资源和劳动力资源的能力强。金字塔和大型神庙既是强大权威的体现，也是严密的社会组织所具有的巨大能量释放的结果。

埃及建筑风格是地中海谱系最重要的源头之一。它受到美索不达米亚建筑风格一定程度的影响，对希腊、波斯和罗马建筑产生了重大和深远的影响。

虽然埃及建筑艺术的历史长达3000多年，但建筑成就较大的时期只是在古王国时期（公元前2686年—公元前2181年）和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67年—公元前1085年），各历时约500年。古王国是埃及文明上升阶段，从建筑角度称之为大金字塔时代；新王国是埃及扩张和鼎盛时期，从建筑角度称之为神庙时代。

埃及其他6个历史阶段的建筑成就较少。早王朝时期国力尚未强大，权力在巩固中，大型建筑很少；中王国时期政治权威弱，又较为重视水利工程和农田建设，仪式性建筑较少，金字塔规模也较小；三个中间期和后王朝时期因灾荒、战乱、地方割据和外族统治，建筑陷于停顿状态。后埃及时代希腊人的托勒密王朝倒是有些沿袭埃及风格的建筑成就。

7.3 建筑艺术的死亡主题

人类最早的艺术表达很重要的主题与死亡意识有关。建筑艺术也一样，埃及建筑艺术从表达死亡主题开始。

陵墓（马斯塔巴、金字塔、凿岩陵墓）和与陵墓配套的丧葬神庙，以及附带的雕塑、浮雕和壁画艺术品，是埃及统治者死亡意识的表达。新王国之后专门祭祀神灵的神庙及附属艺术品是向神致敬的，与死亡的关系不那么直接了。

埃及是中央集权政教合一的专制国家，但宫殿建筑的规模、奢华程度和耐久性远不如陵墓，多用泥砖建造，较少使用石材。埃及统治者更看重死后的安排，他们把最好的建筑用于生命的永恒。

古埃及人相信人死后生命形态会继续，可获得永恒。他们特别看重死后安排，把尸体做成不腐烂的木乃伊，没有条件的穷人则把尸体埋在干燥的沙漠里。古埃及人把坟墓称作“永生的美丽之屋”，是死后永恒的居所。古埃及连底层人都重视坟墓，最高统治者法老更是穷尽所能为自己建造宏大的陵墓。宏伟的金字塔和丧葬神庙也是强化和神化王权的重要手段，是集权统治的需要。

埃及法老的陵墓有3种类型：马斯塔巴、金字塔和凿岩陵墓。与陵墓配套的是丧葬神庙。埃及2700多年历史中有近300个法老，早王朝时期法老的坟墓是马斯塔巴，古王国时期是大型金字塔，中王国时期是小型泥砖金字塔，新王国以后的法老陵墓主要是凿岩陵墓。也有来不及建造大型陵墓的法老采用马斯塔巴。丧葬神庙是与金字塔和凿岩陵墓配套的，在金字塔时代居于从属地位，建设规模较小。到了凿岩陵墓时代，大多数丧葬神庙与陵墓分开，异地另建，规模较大。雕塑、浮雕和壁画在各种类型的陵墓中都有。在凿岩陵墓中，浮雕与壁画艺术更为讲究。

7.4 金字塔建筑艺术

1．马斯塔巴

在介绍金字塔之前，先介绍一下马斯塔巴，因为金字塔是从马斯塔巴演变而来的。

马斯塔巴是埃及仪式性建筑的源头。“马斯塔巴”是后来占领埃及的阿拉伯人的语言，意思是“板凳”，古埃及法老早期陵墓的外形有些像板凳。

早王朝时期，法老的陵墓都是马斯塔巴。马斯塔巴是地下墓穴加地上建筑的陵墓（图7-1）。

古埃及普通人的坟墓，在沙漠地带的上埃及，是在地下挖墓穴，然后用砂子堆起坟包，或干脆埋在沙漠里；在尼罗河三角洲地带的下埃及，由于地势低洼，住宅建在地势高的地方，墓穴就建在住宅下，也就是说，活人居所在死人居所之上。马斯塔巴从构造上讲是上埃及和下埃及两种坟墓的结合。

马斯塔巴的墙面是斜的，后来埃及神庙中门、墙的面也大都是斜的，这源于古埃及人黏土房的夯实墙体下厚上薄的构造。早期结构和构造往往会固化成美学元素，结构上不再需要的构造常以艺术形态出现在后来的建筑中。

马斯塔巴的屋顶是平缓的拱顶，这与当时埃及人住宅的平屋顶习惯不同，可能是出于造型的考虑。屋顶材料一般用棕榈树干、芦苇束、纸草束和席子等，表面抹泥。

2．金字塔

埃及最著名的建筑是金字塔。从建筑空间和功能的角度看，金字塔算不上建筑，属于堆砌的构造物。但从象征性角度，它是经典的建筑艺术作品，是人类建筑艺术史上的丰碑，影响巨大。

金字塔是埃及法老的陵墓。古埃及近300个法老中约有三分之一法老的陵墓是金字塔，已发现的金字塔遗址大大小小有98座。

金字塔是古王国时期开始出现的，大型金字塔也都建造于古王国时期。因此，古王国也被称作“大金字塔时代”。

金字塔的设计并不复杂，但在当时施工难度很大。古王国时期埃及还没有进入金属时代，开采、凿制巨石都是用黑曜石工具。采石场距离安装现场比较远，运输与安装几吨甚至几十吨重的石块完全靠人工拖拽，非常艰难。建造一座大型金字塔要举全国几十年之力。

金字塔是人类最早的大型石头建筑，也是最早的大型象征主义建筑艺术作品。

（1）阶梯金字塔

第一座金字塔——左塞金字塔。埃及最早的金字塔是古王国时期第三王朝法老左塞的陵墓（图7-2），是一座阶梯金字塔，有6层台阶，总高度62m，底边边长109m×125m。左塞在位期间是公元前2654年—公元前2635年（也有资料说是公元前2649年—公元前2630年），金字塔是此期间建造的。左塞金字塔相当于6层由大到小的马斯塔巴叠加而成。后来的斜面金字塔是由阶梯状演变而来的。设计左塞金字塔的建筑师名叫伊姆霍特普，名字被刻在金字塔基座的铭文中，被冠以胜利者、最高建筑师、最高雕塑家称号。后来被尊为智慧之神。伊姆霍特普是人类第一个留下姓名的建筑师，也是地位最高的建筑师。

胡尼金字塔。胡尼金字塔是第三王朝最后一位法老胡尼所建，是不等阶的阶梯金字塔，90m高。胡尼金字塔由于造型特殊而被埃及人叫作假金字塔（图7-3），是从阶梯金字塔向斜面金字塔的过渡。

（2）曲面金字塔和红色金字塔

斯尼弗鲁是第四王朝的创建者，他建造了3座金字塔，一座为其父亲建造，另外两座是为自己建造的，即著名的曲面金字塔（图7-4）和红色金字塔（图7-5）。

曲面金字塔也叫菱形金字塔，是边缘为折线形的金字塔。这座金字塔最初设计斜角是54°，施工一半时出现了裂缝，于是修改设计，降低金字塔高度，上半部坡度变缓为43°，由此边缘成了折线形。曲面金字塔是阶梯金字塔向斜面金字塔过渡的金字塔，高105m。

斯尼弗鲁建造的红色金字塔是阶梯金字塔之后第一座标准的金字塔。造型抽象，更具有象征性，更好看，规模也扩大了许多，其造型和坡度为后来的金字塔所效仿。

红色金字塔当时并不是红色，由于白色石灰岩表皮石材被后人盗走了，表皮下含铁元素的石材外露，就成了红色金字塔。

（3）吉萨金字塔群

吉萨有一个第四王朝的金字塔群，3座大的法老金字塔（图7-6）和3座小的王后金字塔。3座大金字塔分别由斯尼弗鲁的儿子胡夫、孙子哈夫拉和重孙子门卡乌拉所建。

吉萨金字塔群中最高的胡夫金字塔是埃及最大的金字塔，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约公元前2530年建成。金字塔高147m，边长230m，倾斜角52°。由25万块两吨多重的石块垒砌而成，金字塔内部最大的石块重约200吨。

胡夫金字塔是当时世界上最大和最高的建筑物。在1880年德国科隆157m高的哥特式大教堂建成之前，胡夫金字塔作为世界第一高建筑长达4400多年。

与胡夫金字塔相邻的是144m高的哈夫拉金字塔和66m高的门卡乌拉金字塔。

吉萨金字塔群的金字塔表面是磨光的灰白色石灰岩。如图7-6所示胡夫金字塔塔尖部分。金字塔其他部位表面石材都被囊中羞涩的中王国法老拆走用在自己的泥砖金字塔表面了。

（4）金字塔的演化过程

图7-7给出了金字塔的演化过程，从第一座金字塔到最高的金字塔，仅仅用了100年时间。金字塔的演化过程是从台阶形到折线形再到直线形，从62m高到90m高再到105m高，最高达到147m高——胡夫金字塔的高度。胡夫金字塔之后，大金字塔时代又持续了两个世纪，在第六王朝进入小金字塔时代。

（5）金字塔内部构造

金字塔内部构造和布置各不相同，但功能构成相近，大同小异，包括通道、大走廊、墓室等，墓室墙壁都绘有壁画。图7-8是胡夫金字塔的内部构造示意图。

（6）金字塔附属建筑

金字塔是一个建筑群，包括谷庙（存放祭祀食物的建筑，也有一些雕像）、祭祀神庙、通道、雕塑、围墙等。图7-9是吉萨金字塔群著名的狮身人面像雕塑。

有的金字塔附近还有王后的小金字塔，王室成员和高级官员的马斯塔巴。小型金字塔和马斯塔巴用泥砖砌筑，表面装饰石材。

（7）金字塔的艺术特点

金字塔的艺术构思并不复杂，不过是沙漠堆积坟墓的放大，或马斯塔巴叠加后的变形，只是体量更大、更牢固、更耐久、建造难度更大。

简单的构思达到了抽象的象征主义效果，强烈表达了对神的崇拜和世俗权力的意志。

金字塔的艺术特点包括：

简单而抽象的造型。

宏大的规模。

沙漠中的人造山所形成的场地环境放大效应。

古朴的质感。

匀称得体的比例。

由耐久性实现的时间效应。

建造难度所形成的令人赞叹的效果。

被地理隔绝的不同地区的人类用建筑或构筑物表达意志与意识时，堆积高台是不约而同的选择。西亚、东亚、北美、中美、南美，都出现过高台、高土堆、金字塔等接近天空的建造物。埃及金字塔是这些建造物的艺术顶峰，做到了极致。

7.5 埃及柱式建筑艺术

1．埃及柱式建筑简述

文明前埃及用芦苇束或木柱与泥砖结合的住宅是埃及柱式建筑的滥觞。大约4500年前，埃及人开始在法老陵墓和神庙中使用石柱，这是人类最早的石柱建筑。柱式是埃及建筑风格的重要构成，丰富多彩，在神庙中广泛应用。

早王朝时期法老的陵墓马斯塔巴就有使用石柱的。古王国第一座金字塔的通道入口和神庙使用了石柱。大约公元前2500年，第五王朝的第一位法老乌塞尔卡夫建造了埃及第一座神庙，神庙里有柱廊，柱子上有象征性浮雕。到了新王国时期，即公元前1500年之后，距今3500年到3000年间，埃及建造了一些大型柱式神庙，包括卡尔纳克神庙、卢克索神庙、哈特舍普舒特女王神庙等。后来托勒密王朝也建造了埃及柱式神庙，保存较好的是莱菲神庙。

2．埃及柱式建筑实例

（1）卡尔纳克神庙

卡尔纳克神庙最早建于公元前2000年，现在看到的神庙是新王国时期第十八王朝的法老杜德摩西一世于公元前1500年在旧神庙遗址上重建的，之后1000多年间诸多法老又不断扩建，成为埃及最大的神庙（图7-10）。

卡尔纳克神庙的外墙与马斯塔巴一样是斜墙面，埃及其他神庙也大都采用斜墙面。神庙里有埃及最大的多柱大厅，共有134根柱子，其中12根柱子高达22m，其他柱子高18m，柱子直径2m多，有雕塑造型的柱头、柱础，柱表面有浮雕（图7-11）。

（2）哈特舍普舒特女王神庙

哈特舍普舒特女王神庙建于新王国时期，约在公元前1470年。神庙利用地势形成多层平台，犹如楼房的感觉，气势宏伟，庄严肃穆（图7-12）。

哈特舍普舒特女王神庙的艺术特点包括：对称性、简洁有力和柱廊的应用（图7-13）。

（3）卢克索神庙

卢克索神庙建于新王国第十八王朝的阿蒙霍特普三世时期，约公元前13世纪，主要特征也是斜墙面、多柱大厅。柱子和柱头造型有自己的特点（图7-14）。

（4）莱菲神庙

莱菲神庙是托勒密王朝时期建造的，距今约2200年，神庙的形体、墙体、墙面和柱廊沿袭了埃及柱式建筑的风格（图7-15），不过，柱廊看上去有一些希腊建筑艺术的韵律（图7-16）。

3．丰富多彩的柱子

埃及柱式建筑的石柱丰富多彩。

柱子断面有方形、圆形，8棱形、16棱形，还有小柱子组合成的束柱；柱子表面既有无装饰的光面，也有圆弧凹槽，还有浮雕、人物动物立体雕塑一体化；有无柱础和简单石板柱头柱础，也有丰富的装饰性柱头柱础。埃及常见柱子的式样如图7-17所示。

埃及的装饰性柱头在古王国第五王朝（约公元前2500年）开始出现，到新王国（约公元前1500年）随着柱式建筑的增加而丰富起来。几乎所有结构柱都被赋予了明确的艺术功能，尤其注重柱头的象征性表达，既有雕塑植物、动物或神的形象，也有抽象的造型。

埃及柱式建筑的柱子多、布置密、直径大、高度高。因为柱顶采用石梁石板，抗拉强度低，所以无法扩大柱距采用大跨度。

4．其他构造

（1）墙

埃及黏土建筑的夯土墙下宽上窄，墙面倾斜。仪式性建筑如神庙等，墙体虽然采用石材，但依然用倾斜墙面。

神庙正面门两侧的墙具有仪式感，墙面有浮雕。早期神庙的墙体有凸凹，或有附墙柱，是芦苇束演变成的艺术元素。

（2）屋顶

埃及仪式性建筑多采用石条和石板屋顶，也有石梁之上用木柱和棕榈树干铺设的屋顶。屋顶可以上人，有女儿墙。屋面采用有组织排水，狮子雕像伸出墙外作导水管。希腊建筑用狮子头作导水管的做法就源于埃及。

（3）拱券与穹顶

埃及建筑应用拱顶较少，但也有应用。早王朝时期的马斯塔巴采用平缓的弧形屋顶，第四王朝用过楔形石砌成的半圆拱券，即桶拱；第五王朝在岩石中凿出了拱顶；后王朝时期出现过楔形石砌筑的穹顶。

5．埃及柱式建筑的艺术特点

从古朴的金字塔到多彩多姿的神庙，埃及柱式建筑的艺术特点包括：

将结构柱赋予象征性表达。

柱式丰富多样，与雕塑或浮雕一体，富有个性化。

断面形状丰富。

柱子较高较粗，形成了宏伟气势。

采用多柱大厅和柱廊。

讲对称性。

使用斜墙面等。

7.6 埃及凿岩建筑艺术

埃及是世界上最早建造凿岩建筑（法老陵墓）的国家。

建造金字塔对劳动力和物资资源消耗太大，社会动乱时期法老权威丧失，金字塔遭到破坏，且屡屡被盗。新王国时期（公元前1539年之后）的法老用凿岩陵墓替代金字塔。著名的帝王谷有第十八至二十王朝62个法老的凿岩陵墓。

凿岩陵墓的修建是在岩石山上凿洞，有通道和墓室，通道较长，最长达200多米。墓室内墙有绘画和浮雕。

进一步，由凿岩墓穴发展到凿岩神庙。最著名的凿岩神庙是阿布·辛拜勒拉美西斯二世神殿，公元前1279年到公元前1213年期间建造，室外为巨型雕塑（图7-18），室内为雕塑、浮雕（图7-19）。

7.7 方尖碑

方尖碑是花岗石雕塑成的细高石碑，成对立在神庙入口处。尖顶像金字塔造型，覆盖金属，闪闪发光，喻示着与上天的联系，是象征主义构筑物（图7-20）。方尖碑起源于古王国第五王朝，与太阳神祭拜有关。

方尖碑表面刻有文字，埃及象形文字就是从菲莱神庙的方尖碑上的文字破译的，那个方尖碑上既有希腊文，又有象形文字。

方尖碑是纪念碑的发端，从古罗马的表功柱到华盛顿纪念碑，构思都源于古埃及，拿破仑更是直接把埃及方尖碑立在巴黎的广场上。现代高层和超高层建筑也有许多借鉴方尖碑的，或形体借鉴，或塔尖借鉴。

7.8 雕塑、浮雕与壁画

古埃及雕塑艺术和绘画艺术除借助于陶器、石材、泥板表达外，大多借助于建筑表达，是建筑艺术的重要构成。浮雕以建筑外墙、内墙、墓室内壁和柱子表面为载体。

许多建筑附带有雕塑，如狮身人面像、拉美西斯二世神殿内外的雕像等，柱头也多做成雕塑。

神庙的室内，尤其是墓室、凿岩墓室的内壁，都绘有彩色壁画等。

7.9 埃及建筑艺术风格的影响

埃及建筑影响了米诺斯建筑、希腊建筑和罗马建筑，由此间接影响了欧洲古典建筑；对波斯建筑也有影响。

（1）抽象的象征主义

埃及金字塔建立了清晰的象征主义建筑美学。用简单、抽象的几何造型表达人类意愿。用体量、高度表达畏惧与敬仰、权力与地位。抽象的象征主义影响到今天，贝聿铭设计的卢浮宫玻璃金字塔，一些现代高层建筑顶部也借鉴了金字塔造形，还有的高层建筑整体就是细高的金字塔形，如旧金山泛美大厦（图38-2a）和伦敦的碎片大厦（图38-2f）。

（2）柱式

柱式是西方建筑的核心，最早的柱式出现在美索不达米亚，是黏土砖柱，且用得较少。埃及的石柱、各种柱式、附墙柱还有束柱对地中海谱系的建筑产生了影响。

（3）凿岩建筑

埃及的凿岩建筑比波斯早1000多年，比罗马帝国约旦属地的凿岩建筑早1500年，比印度佛教建筑岩窟早1200年。

（4）其他艺术

埃及的方尖碑是最早的象征主义构筑物，开创了各种纪念碑之先河。美国华盛顿纪念碑就直接模仿了方尖碑。

埃及建筑的浮雕、雕塑、壁画等也对后来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