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上村支书
段城名刚还在想找谁帮忙做此事，脑子里过了N次，想到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吴三子。
被脚步声打断了，有人来了。
门一推开，段城名看到老爸扛着锄头，穿着很朴素，衣服上还有几个洞，一看就是老妈用其它碎布片补上了一块。
“老爸。”
段成志看着多年不见的儿子，快记不清模样了。但还是张了一声“哎。”
老妈赖英跟在后面，提着一个筐篮，里面装着还没有播撒完的菜种。老妈身上那件衣服，段城名还记得，是老妈生日那天，外婆给的一块布缝制的，没几个钱，可能连段城名身上穿的外套衣十分之一的价都没有。
“老妈。”
赖英比较激动，泪水在眼睛打着转“哎，是名儿嘛？快让老妈好好看看，长高了，还是长瘦了。”
段城名眼神也湿润了“哎，好的，老妈。”
段城名边说边站了起来，好好让老妈瞧上一眼，让老妈高兴。
段成志放下锄头，靠在墙边，笑容满面的看着母子俩。心里挺高兴的，实诚人，不善言词罢了，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赖英那干惯了粗活的大手上，全是老茧，满手的裂痕。老妈的大手一拉上段城名，就感觉到了，突然发自肺腑的抱着老妈哭了。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虽然没有哭出声，泪水打在老妈的手上，有温度。
“我的傻名儿，别哭了，你已经是大人了，又不是小时候的名儿，爱哭的名儿。”
赖英的话反道把段城名逗笑了。
呵呵。。。
好，老妈。我不哭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对。团聚了。如果你妹在就好了。
段城名顿了顿“我妹怎么了。”
你妹妹才不久嫁到外村100里地的王家村了，还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哦。过些时日，我去看看。。
嗯。。
名儿，你坐，我去做饭。
看着老妈的身影，还真是时过境迁。老妈的头发都白了些。老了，是真的老了。
段城名心想，真得加快步伐了，让老爸老妈早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段城名甩甩头，走进昏暗的厨房，四周不透气，也没有窗，房梁上悬着一盏20瓦的黄色灯泡，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还能看见，昏暗的灯光下，老妈坐在角落里加着柴火，老爸默不作声的站在一口直径80厘米的大锅前，翻炒着菜。
还别说，我老爸做的菜，在全村那也是出了名的，那叫一个香。
闻着扑鼻的香味，老爸炒什么呢？
哎，就是我们刚去山坡地播撒种子，路边看到的一朵野蘑菇。
蘑菇炒小青椒。
哦，好，好好。我喜欢。老妈，我来吧。你歇息去。
还是我来，你去放好碗筷，一会儿就吃饭。
段城名犟不过老妈的话，乖乖的去摆碗筷了。
还是在老地方，快十年了，十年放碗筷的烂碗柜，还在用。
哎，这就是我的家。
吃饭的时候，爸妈一口好吃的菜也舍不得吃，尽量让段城名吃好吃饱。段城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就是爸妈的爱，说不出口的爱。
真正明白的那一刻，我们的父母已经逐渐的老去，头发花白，脸上邹纹斑斑。
这次段城名没有哭，心在流泪。
第一次回家睡觉，老妈把最新的红花大棉被拿出来给段城名用。
一个木匠打好的床架子，下面垫上一层厚厚的稻草，上面铺上一层烂棉花碎布片一小块一小块拼接成的百花被垫。
老妈熟练的铺好了一切，没有晚安之类的温馨话，只有最温暖的贴切话，小心着凉，盖好点儿，晚上别踢被子。
这些习惯，老妈还记得。
知道了，老妈。
刚躺下没多久，神不知鬼不觉的，白倾城像冒白烟似的，突然从空中出现了，那股白烟，在黑夜中尤其明显，真吓了段城名一跳，以为有什么鬼找上门来了。
段城名没好气的“吓死我了，白倾城”。
哟。。哟哟。。都敢直呼其名了。咋的，过活拆桥啊，别忘了，“风水神术”还是我给你的。我也算你半个师傅。
我去，还师傅，你有教我嘛？
呵呵，我不是没有那个精力嘛，我得补美容觉。人老了，真不行了。
哈哈。。。听你吹上了，母猪都会上树了。
放肆，白倾城移动地上的水瓶要打段城名。
别，别呀，女神大人，不敢了，放下，这是我家最值钱的。
真的。白倾城又移了移。
真的，真不敢了，一定听女神大人的话。不知道半夜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是看看你，问问你，你们村的那个阵你解了没。
我去，你当我神仙呀，说解就解。
要不你来，女神大人。
白倾城打着哈欠，我又困了，该回去睡觉了。
突然，白倾城又转身回来了“哦，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
段城名不敢胡咧咧了，生怕在再打碎什么东西。爸妈知道了可不好。“请说，女神大人。”
呵呵，白倾城看段城名老实多了“就是我和一同念几个字”。
放心，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以后，你就明白了。
段城名不知道是什么鬼上了身，稀里糊涂的说了大半夜的话。白倾城终于说了一个好字。
段城名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咕咕。。咕咕。。咕咕。。。
6点自家的公鸡自动打鸣了。
段城名第一个晚上在家里睡得很香，很踏实。没有烦心的房租，上班不如意，老板的破口大骂。
心情很好，还想再睡一会儿呢，听到鸡鸣之声，一下被吵醒了。刚眯上眼，听到外面有声响，段城名以为家里进贼了，急速穿好衣裤，刚打开门，裤子还没提好，就看到一个身影拿着石匠工具打开了院门，走了。
走得很急，院门也没有关。哎，老爸又有活出工了。老爸这门石匠工手艺养活了我和妹妹，还有全家的生计。虽然赚钱不多，老爸做人，做事很踏实，老有人找上门来请他去做工。
段城名心想，自家这么穷，也没像样的家电器，会是什么样的小偷不开眼会来偷咱家。
老妈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除了会做庄稼地，还真不会什么。
早早的煮了一锅粥，老妈跟段城名打了一个招呼“名儿，早饭做好了，家里有泡菜坛子，自已动手抓些来吃，老妈先干活去了，咱家的地还没有干完。”
“哦。知道了”。
段城名看着一直没变的早粥酸泡菜，扒拉吃了一小碗，刚关好院门。
碰上了隔壁邻居张二婶和她的小孙子小明“哟，这是谁呀，让二婶好生瞧瞧。哈哈。。”
“二婶，早。”
“呵呵，是城名吧。快叫叔。”
叔。。。
第一次回家，走得匆忙，没带好吃的，糖果。
段城名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镇上回来坐摩托车破开的零钱20元。
张二婶实诚，拿着钱塞给小明“快，谢谢叔。”
“谢谢叔”。
城名呀，你也是，给块糖就好，干嘛给钱嘛，呵呵。
城名是回来休假的，还是回来当村支书的？我可听村里传，要来大学生当村支书。不会是吧？
呵呵。。
段城名笑笑，没有接话。
哦，张二婶，这是干嘛去？
啊，你不提醒我差点儿忘了，我送小明上学去。
好。好好。不说了，我先走了，孩子读书耽误不得。
好。张二婶慢走。
段城名的话并没有起作用，反尔走得更急了些。可能上学要迟到了吧。
段城名看到赵叔家里正在吃早饭，心想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听张二婶这么一说。何不问问赵叔家的赵小宝，他不是在镇上办公吗?
段城名在赵叔家口徘徊着。
陈大婶正好从厨房端粥出来，看到门口有人蹒跚跺步。咦，你是不是城名？
呵呵，陈大婶，是我，城名。想来打个招呼，看你家正吃着啦，不好意思。呵呵。。
陈大婶看段城名，越长越白净了，“都长成大小伙了，还怕什么，吃了没，进来吃点儿。”
陈大婶热情的拉着段城名进了屋。你们看是谁？
赵叔看了好几眼，城名吧，快，快快，坐。吃了没，没吃再吃些。
赵小宝定眼看，哦，名哥呀。来吃饭。
哈哈。。段城名点点头。嗯。。
赵叔，陈大婶不用客气，我吃过了。就是，就是有点儿事儿，想想问小宝。
啊，名哥，有什么事，我们还用得着见外嘛？呵呵。。
赵叔，陈大婶一边听着，附和道“就是。”
呵呵。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政府决定了是谁来我们村当村支书嘛？
段城名这么一说，赵小宝思想最活络“名哥，你想当这个村支书？你是党员嘛？”
看段城名点头了，那好，我吃了饭，也会去镇府上班，我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戏。
行。谢了小宝。
我们哥俩还那么客气，这不显得生分了。
呵呵。。对了，小宝，有消息了打我手机。
哈哈。名哥混的可以呀，都有手机了。我都好了快一年，爸妈管着钱，不给我买。
哈哈。。。有手机也烦，没有手机不方便。。
对。。哈哈。。
我先去村里看看。。
赵小宝看着段城名离开了，心想，这么上心嘛？都开始考查村里了？
段城名见到熟人热情的打着招呼，不一会儿段城名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小山村。
有人嘛？吴三子在家嘛？
吴大娘杵着拐出来了，左腿有点风湿病痛，听村里人说，早些年男人跑了，从自再无音信，好像没有这个人。
年轻的母亲独自撑起家，照看着孩子。一边到镇上去给人家洗做饭，一边还要照顾家里，长年风吹日晒的，左腿感染了风湿病，刚开始不觉得，后来严重了，走路痛得厉害，也没那个多余的钱看个病啥的，只能拼命的忍痛工作。
年老了，没人需要了，家家有了洗衣机，电饭煲。吴大娘只能回家务农了。
吴三子看着娘，辛苦，学习成绩还可以，也不读了，辍学照顾母亲，做点零工，再干点儿田地里的活，日子还能过得去。
段城名看吴大娘蹒跚，艰难走着路，赶紧上前扶着。
“吴大娘，我扶你走”。
吴大娘盯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城名吧。你不是在大城市上班嘛？回来了？”
哎，是的。我回来了。吴大娘，吴三子呢？
呵呵，城名呀，还想着吴三子。他呀，去镇上帮人拉货了。
哦。你一个人在家？
嗯。三子，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等会儿吧。
好的。吴大娘。
叮。。。
什么声音？
呵呵。。吴大娘，是手机电话。你坐好了，这屋里信号不好，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好。去吧。
段城名接起电话，那头的赵小宝高兴着说“名哥，成了。我去打听了，没还定，我大着胆子这么一说，领导还听进去了，说是难得的人才啊，能为家乡做一份贡献，放弃大城市的工作不容易呀，就冲这一点，领导已经打报上市审批了。况切我名哥还是党员嘛？这点是符合的。哈哈。。。名哥，你就等着上任小山村村支书吧。”
呵呵，，小宝，谢了，回来，哥请你，还有三子，好生喝一盅。
行呀，名哥，我可等着哟。哈哈。。不聊了，我上班了。不然领导看见不高兴了。
行，小宝，你忙。。。
段城名放下手机，呵呵。。。心想，我也有当村支书记的一天，想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