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在7月17日的那天，我和潘先生潘一尘，江苏无锡人。1932年，时任第一集团军驻沪办事处主任的杨德昭中将，把拟给父亲七十岁做寿的款全部捐出来复建百侯中学，并请陶行知执教主持侯中。陶行知走不开，就派了他的几个得意门生到大埔，潘一尘任侯中复办后第一任校长。在百侯中学任职之后，曾到过南宁国民基础教育研究院和山东乡村建设研究院任教。抗战初期曾任浙江省云和县县长，云和与龙泉、遂昌共为当时三个进步县。解放战争时期任江苏省常熟县县长，曾杀过共产党人。解放后任上海市和平中学校长，后被押回常熟予以镇压。，动程了。实在，这次来沪，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那天清晨二点钟时，我还在百侯，可是那天下午四点许，已在汕头的某旅馆住了。唉！环境的变迁，真是比什么都还要快呢！

在船上遇见了飓风，整整地过了六天六晚才到上海。我这次到上海真是在万苦千难中，挣扎出来的。

我写这本小册子的原因，也是偶然产生的。当到了上海之第二天，便同潘先生等五个人，到商务印书馆去，于是我认识了交际博士黄警顽黄警顽（1894—1979），上海人，著名出版人，交际博士。14岁与陈云等人参加商务印书馆第一届学徒考试，黄被录用后便一直在发行所专做服务工作，有“交际博士”之称。他自称：“我在店里从1913年一直奔走到1946年，前后三十三年，变成一张会说话的活动柜堂，一本没有字的人名大字典，一具商务印书馆的活广告。”黄警顽广交朋友、慷慨助人，早年徐悲鸿从四川到上海谋职，素不相识的黄警顽热情相助，曾让徐悲鸿住在自己家中，并四处为徐介绍工作。1947年应徐悲鸿之邀，去北平工作。徐悲鸿于1953年去世后，黄留在了中央美术学院从事工会工作。在1957年黄警顽被错划成了“右派”，被迫退职回到上海。全家人挤在一间12平方米的房里，他无处容身，只得睡在公用过道上。1978年，中央美院纠正了他的“右派”错案，并由全国政协恢复了他的经济补贴和分给他一套住房。一年后，黄警顽因病去世。先生，他便叫我写这个东西。我才到这里一天，要写一篇洋洋数万语的轰轰烈烈的文章，当然是万不可能的，不过只能够写数千言的一篇平常的报告而已。

后来我在朱泽甫先生那边住了。每当暇时，便独自到各街道去走一走；所得的事情，当然不正确，不过愿各位原谅。

一九三四年八月十五日杨应彬

于红庙工学团神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