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妈和两个孩子
有一个男人,家里很穷,他娶了一个妻子,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取名安娜,小女儿叫玛格特琳。可惜女儿还没有长大,妻子就死了。男人只得又娶了一个女人。不知怎么的,后妈对小女儿玛格特琳非常嫉妒,总想找机会将她整死。大女儿很听后妈的话,也一道和妹妹作对。
一天,后妈和大女儿又坐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摆布小女儿。最后,她们决定把玛格特琳带到树林里去,然后将她支开,让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小女儿正好走到门前,听到了她们正在商量的坏主意。姑娘非常悲伤。为了不惨死野外,姑娘来到教母身旁,将后妈和姐姐所说的话告诉了教母。善良的教母说:“我的孩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去吧,带上一点锯末,跟着你的后妈,将锯末一路撒过去。那样你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小女儿按教母的主意做了,一路来到大树林。后妈坐下来,对大女儿说:“来,给我看看头上有没有虱子。玛格特琳,去捡三捆柴火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然后一块儿回家。”
可怜的小女儿走了出去,费了不少劲,终于捡回了三捆木柴。走回原来的地方时,后妈和姐姐都不见了。她只好自己背着柴火,辨认着锯末指示的道路回到了家。
后妈看到小女儿竟然随后也回到家里,大吃一惊。她对大女儿说:“安娜,玛格特琳回来了。我们的办法失败了。明天我们到另一个地方去,把这个小家伙送得远远的,让她再也回不来,那时我们就该清静了。”
可怜的玛格特琳又听到了这些话。她来到教母跟前,诉说了这一切。
“唉,”教母说,“她们既然想谋害你,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去吧,带上一点秕糠。还是像锯末一样,一路撒过去,那么你就能找到回来的路了。”
小姑娘回到家,后妈对她说:“玛格特琳,明天我们一起到树林里去吧。”第二天,小女儿非常伤心地跟着走了出去,她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母又恶毒又卑鄙,她一屁股坐下来,对大女儿说:“安娜,来给我捉虱子。玛格特琳,快去捡柴火。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小女儿出去拾柴火,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回来,后妈和姐姐就已经走掉了。小女儿只好背着柴火,顺着秕糠指示的道路找了回来。后妈看到她又找到了家,就对安娜说:“这个小讨厌鬼又回来了,明天一定将她送得更远更远,让她再也找不到家在什么地方。”
这番话又让小女儿听到了,她又一次来到教母面前,乞求帮助。
“喏,好吧,可怜的孩子。”妇人说,“带上一点芝麻,一路撒过去,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小姑娘跟着后妈和姐姐又到树林去了,一路上撒下芝麻。后妈也还像上两回似的,说:“安娜,快来给我捉虱子。玛格特琳,快去捡柴火。”
可怜的小姑娘走了出去,心里思量着:我已经两次找到回家的路了,第三次想必也不会困难。她捡好柴火,回到原来的地方,后妈和姐姐果然走掉了。姑娘正想找路回去,没料到路边的芝麻全给鸟儿啄掉了。天哪,这下子还有谁能比我们的小姑娘更伤心呢?她在树林里哭着转来转去,走了一整天。她祈祷上帝帮助她,可是,没有人指示她走出树林的路。小姑娘东摸西摸地一路走过去,来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夜幕降临了,被遗弃的小姑娘在绝望中爬上了一棵大树,想看一下附近有没有村庄或人家。她想找个地方栖身,免得在树林里被野兽吃掉。姑娘四下张望,看到前面有一缕青烟,她赶紧下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一间小草屋前,里面没有人,只住了一头小奶牛。
姑娘站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问能不能让她进去。小牛说:“不行,你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运气。趁早走吧。”
姑娘再三恳求,终于进了屋。
小奶牛对她说:“好吧,你留下吧。在这里不会有很多家务可干的。早上和晚上给我挤牛奶,那就够你吃喝了。以后我再给你带回绸缎和首饰,那样你就可以打扮成最漂亮的姑娘了。可是别忘了,不能泄露我在这里,要是你的姐姐来了,可千万别让她进屋来。否则,我就没命了。”说完这番话,它就出去了,晚上回来时带了很多衣服。小姑娘穿戴起来,能和国王的女儿媲美了。
他们在一起愉快地生活了一年。
这时,姐姐安娜终于想起妹妹来了,她不知道妹妹后来怎么样了,懊悔和自责的心情使她日夜不得安宁。她终于决定到树林里去找妹妹,即使只找到妹妹的一只鞋也行,她要将它带回来做个纪念。
那天,她起了个大早,走进树林,找啊找,最后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她迷了路。天也黑了下来,谁还能比安娜更伤心呢?她哭着,呼唤着上帝。由于害怕,她就爬上了一棵大树,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可以去安身过夜。否则,她真担心自己会被野兽撕碎了。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烟囱里正升起轻烟的小屋,她想这一定是牧人或者护林人住的地方,便朝那里奔去。
安娜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问道:“谁呀?”
安娜说:“我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在树林里迷了路。看在上帝的分儿上,让我进来过个夜吧。”
谁知这里正是妹妹住的地方。玛格特琳从门缝里往外一看,认出外面的人正是她那不可信的姐姐,便说:“啊,可怜的姑娘,我不能让你进来。否则,我的主人回来会骂我的。趁着天色还早,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安娜在门外再三哀求,可怜极了。妹妹终于打开了门,让她进了屋。
姐姐进了屋子马上就认出了眼前的妹妹。姐姐放声大哭,感谢上帝让她找到了妹妹。她走上一步,跪在地上,乞求妹妹宽恕她的过错。之后,她又要妹妹告诉她,这里的主人是谁,怎么能供给她这么美丽的穿戴。姑娘记住了小奶牛的话,不泄露小奶牛的秘密。她支支吾吾,一会儿说是一只狼,一会儿说是一只熊。安娜当然不会相信,经不住姐姐的花言巧语,妹妹就告诉了她,说:“我住在一头小奶牛的家里,可是记住,千万别告诉旁人。”
安娜听了以后,心里又升起一股妒意。她眼珠一转来了一个主意,便对妹妹说:“送我上路吧,我想回去了。”玛格特琳送她出了门。安娜一到家,马上告诉后妈,她怎么在小奶牛那里找到了妹妹,妹妹穿戴得又是如何漂亮。
“天啊!”后妈叫了起来,“我们下个星期就去那里,把小奶牛和玛格特琳一起带回家来。把小奶牛宰了,烧肉吃。”
小奶牛晚上回到家里,得知安娜进了屋,便哭着对姑娘说:
“啊,我可爱的小玛格特琳,你都做了些什么呀!你让黑心的姐姐进了屋,还告诉她住在我这里。你那残忍的后妈和姐姐下个星期就会到这里来,然后把我和你一起带回家。我会被杀掉,而你呢,将会受到更多虐待。”
小姑娘听着哭了起来,悲伤得不想再活下去了,她真是后悔极了。这时,小奶牛安慰她说:“可怜的姑娘,别哭了,该发生的事情是躲不过去的。记住,屠夫宰杀我的时候,你应该站在那里大声哭喊。要是有人问你要什么,你就说你要一根小牛尾巴。拿到牛尾巴时你再哭,央求他把牛角也给你。拿到牛角以后你还哭,如果问你还要什么,你就说你还要小牛蹄。拿到这三样东西后你就马上走开。将尾巴插在地上,牛角装在尾巴上,牛蹄放在牛角旁,再在旁边守候三天。到第三天时那里就会长出一棵树来。一夏一冬过后,树上就能结出许多苹果。那时会有一个贵人来。树上的苹果虽然又多又大,可是除你之外,任何人也摘不到它们。那时,你就能显示出自己的力量啦。”
事情果然如小奶牛预料的那样,后妈和姐姐很快赶来,带走了玛格特琳和小奶牛。
一天,屠夫真的来杀牛了。玛格特琳痛不欲生,苦苦哀求,终于讨下了小牛生前嘱咐的三样东西。她随后走了出去,把牛尾插在地上,又放好了牛角和牛蹄并守了三天。果然,地上长出了一棵逗人喜爱的小苹果树。
当苹果挂满枝头时,真的来了一个贵人,他带着生病的儿子,正在寻求名医。奇怪的是,他的儿子一看到这棵树上的苹果,竟说:“父亲,我要这棵树上的苹果,吃了它我会健康的。”这个贵人立即停下马来,吩咐说,谁给他几只苹果,就有重赏。
大女儿随即走到树下,要摘苹果。没料想树枝突然长高了许多,弄得她两手抓空,一个苹果也没有捞到。她走进屋去,喊后妈来摘苹果。恶妇人走过来伸手要摘,可是树枝又平白地升高了许多。贵人看到这一切,心里十分惊讶。
最后,小女儿玛格特琳来到树下,树枝突然都向她倾斜过来。她顺手就摘了几个,大贵人心里更奇怪了。他想这真是个天使般的女孩,就把她叫了过来,仔细盘问。小女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她的后妈和姐姐的为人,也说到了小奶牛的恩德。
这位贵人听后十分同情小姑娘,问她是否愿意跟他一块儿离开这里。小姑娘答应了,只是请求允许她将苹果树挖出来,连同她年迈的父亲一起迁走。贵人非常高兴地同意了,带着他们上了路。恶毒的后妈和黑心的姐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远了,后妈和姐姐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