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三鬼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咳咳……”方郎中停下，故意咳嗽提醒，以免白子轩叫错了。
“方叔叔……李正道的手疼到底是什么病？”
方郎中微微摇头，“不论从脉象还是外观，并无任何问题。”
“那怎么会无缘无故痛呢？”
方郎中细细思量，“轩儿，你们昨日都做了些什么，你详细的说说。”
白子轩从一大早上课开始娓娓道来，一直说到进山途中遇到一座石墓。
“然后李正道和郭淳就前去看了下，我本来也打算上去瞧瞧……走到石阶那，突然有点心跳不安。”
“荒野石墓……”方郎中继续听着白子轩回忆讲诉，一边凝思静想。
“一觉醒来，结果他就高烧一直昏迷不醒，然后我们就马上下山赶回书院了，喂了两次药，中途高热抽搐，我就给他推了三河水，差不多就是这样。”
方郎中频频眨眼，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突然停下，眼睛瞪向一处。
“从前云游行医的时候，我跟一个老郎中学针灸，他当时有提及过一些特殊穴位。说有可能一辈子用不上，用上了也不是好事。”
白子轩好奇眨眨眼，“什么特殊穴位？”
“十三鬼穴。”方郎中回头，望着白子轩，认真解释道，“十三鬼穴，治疗遇邪而病有效，可驱邪，但不可用尽全穴，若是赶尽杀绝，必对施针者不利。”
“……这穴位听着有点玄乎，怎么和平日你说的那些外感风寒暑湿燥邪不一样呢？。”
方郎中微微一笑，“这些话，的确像一些江湖骗子胡说八道编出来的，医道精妙，本来就不是三言两句能说清，据说上古还有一门医术，叫祝由术，巫师作法也能驱病。”
“啊？”白子轩笑道，“这听着就更玄乎了！”
“先不说这些，我去试试，不过，你暂且别告诉他们这些东西。”
白子轩点点头，“嗯，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
两人重回院子，李正道正在床上发着牢骚。
“大哥，我都说我好了，手指只要不碰就没那么疼，说不准一会自己就会好了呢。”
“躺好，别废话。”
“郎中来了，郎中，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出去走动一下，我都快要在床上闷坏了。”
方郎中朝李穆廷微微点头，走到床边，放下药箱。
“方才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或许可治好公子的奇病。”
“或许？”李正道看着方郎中从药箱去取出针包，慢慢展开在床边上。“你干嘛？就凭或许两个字，你就想拿针扎我啊！”
方郎中抬头，认真安慰道，“扎银针并不疼。”
李正道慌忙转头，眼神哀求的望着李穆廷，“大哥，换个郎中，我要换个郎中！”
“李兄，你忍一忍，真的没那么疼。”
李正道瞪过去，“说的好听，又不是扎你。”
方郎中取下一根长银针，“扎准不疼，若是公子乱动，扎不准穴位，就难说了……”
“大哥，大哥……你真让这无名郎中给我扎针啊。”
李穆廷朝方郎中淡定吩咐道，“他若再大喊大叫，你就下手重点。”
白子轩闻言抿嘴含笑。
李正道无奈的闭上嘴，憋的腮帮子气鼓鼓的。
“这第一针扎在人中，唇上方正中凹陷的位置，还请公子面容放松。”
李正道连忙反问道，“我手指疼，你扎我脸上干嘛？”
白子轩连忙解释道，“扎针并不是哪痛往哪扎，郎中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李正道看着靠近的银针，连忙闭上眼睛。
方郎中顿了顿，“公子放松……”
一针下去，李正道微微动了下，睁开眼，一根银针在鼻子下，随着嘴唇挪动，轻轻晃了晃。
“公子现在按压两指试试。”
李正道手掌放在床上，微微用力。
“不行……不行，还是疼。”
李正道生怕弄歪了银针，说话也是小心翼翼。
方郎中捏起第二根银针，顿了顿，继续扎下去。
一连扎下三针，方郎中捏着第四根银针，额上已经冒出豆大汗珠。
白子轩突然想起爹刚才说的，如果扎完十三穴，就会对施针者不利。爹虽然没有说有何不利，但是现在看来，此话不假，而且一定是非常不利。
方郎中缓了缓，握着李正道的右手，捏着第四针，针刚触及皮肤，方郎中手抖了抖，身子往后弹开。
“方叔叔！”白子轩健步上前，从后扶住。
方郎中抬头一丝浅笑，“我没事。”
“怎么会这样？平日见你扎十几针也很轻松自如啊。”
“这几针，每针扎下去，都必须凝神盯着，十分耗损心神，我缓缓就好了……”
“切～”李正道微微摇头，不屑嘟哝道，“一看就是医术不精的郎中，扎两针就累倒了。”
白子轩担心爹的身体，犹豫了下，轻声问道，“方叔叔，你告诉我位置，我来扎吧。”
“什么！白兄，你不是开玩笑吧？”李正道惶恐瞪着白子轩，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你别乱来啊！我宁可两指痛，也不想被你乱扎。”
方郎中低头略微思索了下，若不是感觉自己真的力不从心，断不会考虑这个建议。
“也行，大陵穴这个穴位很好找，就在腕掌横纹的中点处。”
“嗯，我知道了。”白子轩接过银针，手抖了抖。
之前跟着爹，看爹扎针，耳濡目染了不少穴位知识，但从来没有亲自试过扎针。
李正道看白子轩颤颤巍巍捏着针望向自己，连忙求救道，“大哥，你再不阻止，小弟我就真的性命堪忧了。”
站在一旁的李穆廷看白子轩那生疏的模样，终于也忍不住发话了，“不如让我来试试。”
方郎中连忙摇摇头，“不不不，这扎针不是力气活，深入几分都有讲究，轩儿跟着我，多少有些经验。”
“跟着你……”李穆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白子轩完全没有在意两人对话，捏着针，专心想着待会要扎的大陵穴。
李正道心里只剩惶恐。
“白兄，你别乱扎啊，你看准点啊……”
白子轩握着李正道的手腕，喃喃自语道。
“腕掌横纹的中点处……中点，嗯，就是这！”
“白兄，你等等！”李正道紧张的吞咽口水，“你，你轻点扎，别给我扎个洞出来。”
“放心，这银针很细，扎穿了也不会有多大的洞。”
“啊？”李正道愁眉苦脸，从来没有遇见这么随意的郎中。
白子轩一针扎下去，耳边一阵风吹过。隐约听见有人絮叨了两句，那话音，也如一阵风过，根本来不及听清楚。
“怎么了？”方郎中拍了拍下针完就发愣的白子轩。
“没，没事。”白子轩回神，低头望着手腕处的银针，“扎成这样可以了么？”
“你们两个想气死我啊！”李正道一掌拍在床边上。“哪有你们这么敷衍扎针的？”
李穆廷眸光一闪，诧异问道，“你手指不疼了？”
李正道这才反应过来，两指活动自如，敲了敲床板。
惊喜喊道，“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我终于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