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草原生变
眼前的兽人还很年轻，20多岁。一口流利的人类通用语让雷蒙德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哪个人类贵族养的兽人私兵。
但是他身后的狼骑打消了雷蒙德的想法，兽人战狼是各族的精锐，只有精锐勇士才会受到训练骑乘战狼。
这种技术就像是人类贵族的家族血脉传承，绝不会落到外族手中。
“我是此地男爵，你们来自何方，有何贵干？”
青年兽人右拳撞胸，倾身行礼：“我是霜狼氏族的史革。我为尊贵的人类领主提供帮助而来。”
东陲领和兽人虽然历史上有着悠久的厮杀关系，但眼下和兽人有关的事只有一个。
“是那个巨大的兽人吗？”
“正是，我们能帮您解决那个兽人的威胁。”
解决威胁？不是解决那个兽人而是解决威胁，看来里面另有纹章。
“怎么做？”
兽人史革流露出一丝希望：“那位勇猛的兽人是我的大哥，也是下一任霜狼氏族的领袖。他是大草原上最强壮的兽人，名叫拔都。
大哥被岩手氏族的叛徒出卖，然后被黑暗精灵的女巫控制，变成了那副模样，我希望我们能合作让大哥清醒过来。”
雷蒙德不禁皱眉，这段话里有太多的信息。
这些兽人是巨型兽人的同伴。
巨型兽人被其他氏族出卖，却落到了黑暗精灵手里。
“你所谓的合作，具体是指什么？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年青兽人看谈判有戏，不由得流露出喜色：“我们需要阁下配合削弱大哥身上的诅咒，然后我们会用霜狼氏族先祖的力量恢复大哥的神志。”
雷蒙德思索片刻，问：“在谈合作之前，我且先问：昨晚我等已经证明了我们自己也有打倒巨型兽人的力量。那么如果我拒绝合作，你们会如何？”
兽人史革沉下脸，沉默地瞪着雷蒙德。
良久后他哼了哼大鼻子，缓缓开口：“我等的目标是从女巫手中救下大哥，如果你们执意发起攻击，迫不得已时，我们也只能站在诸位的对立面。”
雷蒙德嘴角勾起狞笑：“哦？你在威胁我？别忘了你们还在我军的射程内。”
史革一直以来温和的不像兽人的表情也露出狠厉之色：“我等既然敢站在在这里，那就自然有从你军中杀出去的自信。”
有趣，不卑不亢，既能理性谈判，也不畏惧威胁，和传统兽人印象中的鲁莽狡诈完全不同。
雷蒙德脸上露出微笑：“那我们来谈谈合作细节吧。”
雷蒙德让军队后退，史革也离开两位同伴，两人在哨所前完成了合作计划的敲定。
史革的计划也简单：霜狼氏族的祖传的幽狼对剑上有着氏族历代祖先的加护，既是一把史诗武器，同时也是氏族祭司的核心。
史革打算用其中的力量来净化大哥拔都身上的黑暗精灵法术。
过程简单来说就是，首先削弱杰西卡和拔都之间的力量连接，然后把对剑的其中一把交给拔都，由史革使用另一把来激活上面的力量。
雷蒙德提出质疑：“这样的计划，似乎你们自己也能执行，为什么要带上我们。”
史革神色复杂的说：“坦言来说......我们没有应对手持武器的拔都大哥的自信。拔都大哥是氏族最强的战士，若论剑技，整个草原也难逢敌手。
别说我们，就连女巫也不敢让大哥手持武器，剑是大哥作为剑士的灵魂，如果大哥再次持剑，一定会对女巫的控制术有所削弱。”
史革的表情既自豪又悲伤：“但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期待大哥重新握住幽狼对剑会找回意识，但是我们没有自信坚持到那一刻，所以我们需要帮助。”
就算雷蒙德不懂兽人的战斗力，史革和他一起来的三个战士也绝对算不上软弱。但是这样三个人居然没有在握剑的拔都面前拖延时间的自信？
这听上去有些夸张。
但是雷蒙德接着回想起了昨天，那个兽人即使在赤手空拳，理性全无的情况下，也能看穿雷蒙德的闪避，所以这史革所言也可能真的如此。
“既然这样，我也要丑话说在前头，真到了危急时刻，我们可不会顾及拔都的安危，请先做好心理准备。”
雷蒙德挑明了这一事实，帮人是可以，但是情况不对还是以歼灭为优先。
毕竟什么“先祖的加护”“剑士的灵魂”这些东西在兽人看来或许是天道常理，雷蒙德可不敢全信这一套。
史革也明白其中利害，只好点头。
合作谈成后，雷蒙德对史革的话感到其他疑点。
“现在草原上的兽人部落是什么状态，为什么霜狼氏族的敌人会和黑暗精灵合作？”
史革长叹一口气：“岩手氏族的克哈汗死的不明不白，自那之后草原就没再有过统一的声音。各部族都在厮杀，内乱。
这并不稀奇，但是血鹰氏族的铁木尔得到了湮灭派萨满的支持——天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们用最血腥的手段消灭了反抗者，屠杀，血祭，连我们兽人都觉得骇人听闻。
然后铁木耳放出消息要成为新的兽人大汗，我们几个部族形成统一意见，谁都可以，决不能让铁木耳这种兽人成为大汗。”
说到这里，史革的眼睛看向地面，目光竟然有些颤抖。
“我们形成了联盟，准备逼铁木耳放弃汗位宣称——之后的事情就不可理喻，铁木耳身边都是些声名狼藉的小部落，但是在他们背后湮灭萨满的诡异力量面前，最高贵的兽人勇士也不堪一击。”
回忆起惨败的场面，这个高大威猛的兽人勇士居然在颤抖。
雷蒙德知道，这个理性且勇猛的战士，内心已经被击溃了，他内心的支柱被击溃了。
“最后，大哥让我们先走，然后就变成了那副样子。”提起拔都，史革的眼中恢复一些光彩，恐惧渐渐被悲切替代：“我们苟活下来，以最高贵的兽人战士的自由为代价。”
“我等无不为自己的苟活感到可耻，当知道大哥被黑暗精灵的女巫带到这里时，都认为这是洗清耻辱的唯一机会，请相信我，成功之后，您将成为霜狼氏族幸存者们最大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