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醒了会是个好天
左宣很突然的就开始了谴责太女之举，一篇话下来，给整了个一套完整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出来，听的竺雪她们是目瞪口呆。
又怎么可能不目瞪口呆呢？
自太女搬出东宫，民心躁动，新皇登基太女暴毙，更是让整个星轩国震动，国民的心意全都偏向太女，各种猜测贬低新皇。
而左宣却在这时反过来，站在民心的对立面谴责太女？
这是她的特立独行，故意为之，还是她心里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宣……宣姐……”竺雪弱弱的喊了一声，“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实情，说出来的话也不过是一番揣测，你这么义愤填膺的责骂太女做什么？”
“就是，即便太女是有你说的那些过错，但是她也已经用死亡来偿还了，更别说你口中的过错也有可能是假的。”绍菲说。
“皇权更迭太过神秘，从来就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探究清楚的，我们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想要了解一番，再胡乱猜测一下，万一将来某一天女皇公布了事实，而我们又恰巧猜中了，不就可以证明我们普通人也能正确的对皇室秘辛窥见一斑吗？”魏兰说。
左宣闻言叹叹气，“是我激动了，抱歉。”
左宣这么轻易就道歉了，倒是吓了竺雪她们一跳：老大居然会认错诶。
绍菲笑道，“宣姐果真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左宣没搭这茬，平和的问老兵们，“朝中只有三师请辞吗？”
一号老兵想了想，“应该是不止的，不过我们停留京中时间短，不甚清楚。”
竺雪突然想一事，“你们这一次遣散了多少兵力啊？顶头的将领们呢？也被革职了？”
老兵说，“遣散的兵都是宣威将军麾下的，旨意上说，宣威将军涉及太女……不，涉及前太女之死，其麾下将官士兵未必干净，本应杀之除后患，然念新皇登基，不开杀戮，着遣散返乡。”
“宣威将军麾下……”竺雪搜索记忆，惊呼：“那不是遣散了十万人？那国防安危怎么办？万一别国来犯，我们少了一员大将，又少了那么多兵力，星轩国危矣。”
四号老兵按住激动的竺雪，“女皇既这么下旨，必然也会考虑隐患，听闻来年开春就要招兵了，到时我们这些被遣散的老兵肯定是不会被选上，但你可以去试试啊，正好成全了你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情。”
“啊？”竺雪顿时熄火，“我去当兵啊？算……算了吧。”
“别呀，雪姐能文能武，当兵正好。”绍菲起哄。
魏兰也说，“就是，凭着雪姐的能耐，必能混个小将领当当，届时可别忘了姐妹我啊。”
竺雪气的登时站起来教训两人，老兵们看着她们打闹，又见左宣端坐着，眼神没有聚焦，像是在思考。
“不知宣姐在想什么？”
左宣的眼睛瞬间回神，“没有可想的了，该了解的事已经了解，不知道的事也能猜测出来。就那样吧，反正……反正事情已经慢慢进入正轨，后面的事……与我无关。”
“嗯？”
左宣的话奇奇怪怪的，老兵们没听懂。
算竺雪做东（左宣没钱），大家都喝了两坛子酒，喝到兴头便开始畅谈未来，说到了老兵们将来的打算。
老兵说，“先在县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长久的活计，要找不到再到莲城去，去个镖局武馆什么的，总能有去处。”
“没错，我们又不是毫无能耐，怎么说也是跟着将军去过沙场的，还能饿死不成？”
时至傍晚大家才散。
竺雪几个遣了小二去叫家丁过来带回来，几个老兵醉醉歪歪的，左宣有些不放心，但是瞧着她们互相搀扶着走，没有碰到无辜行人，没有碰倒商贩小摊，倒也没有过多磕磕绊绊的感觉，她这才安心回去。
左宣此次的酒气比上回浓郁，司尤闻着直挥手，让她就在院门口呆着，不许进屋，当心熏到了梁阿公。
这被嫌弃的感觉是第一回有，以往别说她还有意识了，就是醉的浑天倒地，谁又不是好言好语的伺候她？
脑子想的事情很多，即便左宣感觉自己没有醉，但是身体还是渐渐沉重下来，想要趴在桌子上。
“别睡，这天寒地冻的，你在这睡着了岂不是不要命了？”司尤端着醒酒汤出来就见她趴那，急忙把她喊起来。
“嗯？”左宣艰难的抬起头，略显委屈的说，“不是你让我呆在外边的吗？”
“我……那你就不会找个避风的地方呆着？”司尤险些被她气着，还好及时想起眼前的人就是个醉鬼，不跟她计较。
“唔，避风的地方没有桌子，不去。”左宣嘟着嘴扭过头，继续趴着。
司尤跟着换了个方向，把醒酒汤推到她面前，“来，把这个喝，我烧了热水，等会……”
司尤还没说完，左宣突然就睁开眼睛，眼里散发着寒光，司尤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想要后退时，却被左宣猛的抓住手臂，她的虎口不断的用力收缩。
这是个危险征兆。
司尤想起他们对左宣的身份猜测，心中顿时变得又害怕又心疼。
“左宣，我是司尤，不会害你。”司尤试着解释。
司尤？左宣脑海快速过滤人名，不是熟悉的名字。
“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左星？”
左星这个名字司尤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柔声安抚，“不是的，我是司尤，是你在左家沟认识的。”
“左…家…沟…？”左宣一字一字的话，似乎是想要让记忆汇拢。
司尤感觉到左宣渐渐放松力道，便继续说，“还记得吗，那日凭空一道惊雷，然后你就在了左家沟，认识了我们，有我，有左栾，有左鸢……”
左宣歪了歪头，放开司尤，用力的捶着太阳穴，头很痛，可是这个叫司尤的人说的话，她又似有印象。
见她那样捶自己，司尤更觉心疼，“你喝酒喝多了，我们喝点醒酒汤好不好？喝完汤再去泡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会是个好天气。”
左宣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知道司尤不是坏人，可也想不起他是谁，满脑子都是那日一个侍从端着一碗醒酒汤，动作怯怯弱弱，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那侍从说，“主子，咱们喝了这碗汤，醒来会是个好天，一切都能重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