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玻璃房里的山楂树

宿靓靓端着盘子向外面走，盘子里是好看的奶油慕斯。

她站在酒吧门前看着又一辆班车停下，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今天早上她们是从公司出发的，王雅丽风驰电掣的把刘晓雯悠上了车，宿靓靓也被激流勇进的带了上来。这个架势可比年根买票回家有文化，这可都是一车的高科技人才。

今天的班车真的成了'老子累死'，大多数的人想着团拜会是要喝酒的就没有开车，都挤在了班车上。

在车上宿靓靓想着那句“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是很有道理的。

她现在也报了一个驾校班，每周和教练约时间学习三个小时。

这个动力还是刘志明留下的那把车钥匙给的，想想也真是，有一种人会是你走步时的一道风景，你不用停下来也会感到赏心悦目。有的人会是你跑步时的一缕风，清爽宜人。

看着班车上下来的人群里没有齐艺和水媛媛，她就穿梭在人群里上楼找刘晓雯。

这些西装革履的人，三五个的聚在一起，聊着各自的前程似锦。平时上班的拘谨约束了思想里的洪水猛兽，也圈住花草的芳香。听着他们用中文讲平时不敢讲的笑话，宿靓靓也觉得这是回到了人间，她和熟人打着招呼就上楼了。

团拜会是日本的一种年会，也是各大家族相互了解的机会。有实力的家族会邀请很多的名士捧场，也有小氛围的自己聚聚。今天好像是由几个公司一起聚的，还没开人就很多。

她坐在刘晓雯的身旁，点下头示意她们还没有到。

俩个人一起看着对面的海滨浴场。

这个季节的海滨已经凋零，远一点的海边有几个人在那低着头，看裸露出来的礁石用脚踢了几下。

游乐场的沙滩上有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孩子手里拿着什么给老人看。

那片蓝条布盖着的被风吹开一角，露出浅橘色的帆杆。

游乐场外有一大片的混凝土防浪石，海水拍在上面也有些有气无力的，更没有那种惊涛骇浪的声音。

大海和蓝天连在一起，然后蓝蓝的颜色就一直向远处延伸。海上架着一些高高大大的杆子，上面拉着几条线，有几只海鸟落在那。几艘小渔船“突突”跑着，一些海鸟跟着后面跳跃的飞。

宿靓靓默默念着：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刘晓雯接着说：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刚刚还和刘晓雯辩论的男人也接上了一句：自己现在不是去想缺少什么的时候，该想一想凭现有的东西你能做什么。

刘晓雯有些气恼的说：人不抱希望是很傻的。

宿靓靓吓了一跳的看着刘晓雯，怎么这里不是公司的团拜会吗？好像刚刚开成了“海明威”金句接龙呢。

宿靓靓吃了一口慕斯，吐了一下看不见的气泡泡。觉得自己刚刚好像错过了什么，可又不敢问现在的刘晓雯。

刘晓雯现在的脸蛋气鼓鼓的，很像小丑鱼莫妮。她也不回头就指着对面说：“你看嘛，现在都有了一百多台了，那就是一千块钱呢。”

宿靓靓也去看那些豪车，就看到孙文从停车场陪着一个人一起向这边好走来。

她拉拉刘晓雯站起来，准备下楼。隔壁的男人也站起来，好好的看着她们。

一身蓝灰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脚上是新款的阿玛尼白色皮鞋。刘晓雯心想，若是这衣服让扒下来，也肯定是阿玛尼的。哼！崇洋媚外的叛徒。

宿靓靓礼貌的点下头，想要侧身过去。对方却转了身走了，他也是下楼的。

宿靓靓她们到了楼下，就见已经站好的人群稀稀拉拉的鼓掌。应该不是一个重要人物讲的，要是孙文讲话那不得拍出海啸的声音。

掌声落下一会了孙文这才进来，笑容可掬的介绍身边的人，松乐社长藤条。掌声雷动，藤条略微的点头。

藤条？框？俩人有些吃惊的瞪眼。

宿靓靓之前背过松乐公司的大佬关系，却没见过照片之类的。只知道大佬的家庭背景很渊博，追溯上几代像是日本的贵族。

藤条个子高挑，看上去比孙文年轻很多。眉毛很重，嘴角紧绷，五官棱角分明。有些严肃的看了眼周围，点点头就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的榻榻米已经跪满了一片，声音被关门声隔住了，里面应该是几家在这里的日企的管理员。

终于最后一辆班车到了，下来一大群人，齐艺和水媛媛也在那群人里面。

年会开始，孙文举着高脚杯，用钢叉敲敲，静静音的说：“很开心聚在这里，感谢各位对公司的支持！这一年让大家受累了，以后敬请大家继续努力！”他又优雅的做了一个请字，藤条站在了中间。

藤条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纸包，笑得很是风流倜傥的美，声音低沉磁性的说：“我这里有一个红包，里面是一百万日元。有一个吉祥的数字在诸位的酒杯上，我念到这个数字这个红包就是她的了，同时也把我们的祝福送给她。”他说完，眼睛扫着大家，渐渐的有了满足的神色。

主持人接着说：“今天的红包吉祥时间是晚会十九点，届时请诸位管理好自己的激动心情，现在请大家开心的嗨起来吧。”

大厅一下沸腾了，每年的团拜会也有红包的，不过只是过过场的。今年这个藤条是第一次来，就给了这么大的红包。

人群有些骚动，不管是哪个岗位的，眼睛都是亮了起来。大家窃窃私语的举起自己手里的酒杯，想着今天的哪个数字是吉祥的。

宿靓靓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藤条那张骄傲的脸，听着水媛媛口齿不清的说：“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呢。”她这是来晚了，怕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尽情的补仓的。

水媛媛他们公司的团拜会是每个人集资一部分的，这就看出来公司实力的差距。

刘晓雯看着手里的杯子，有些迷蒙的举起另一只手，然后一，二，三的计算。身边有一个声音响起：“不用计算了，反正你也是算不明白的。”宿靓靓听着耳熟，歪头一看是那个刚刚在楼上的男人，也是晓雯说的坏人。宿靓靓有些憋不住的想笑，谁若能和刘晓雯算明白账，那他就吃大亏了。

那个坏男人手里也拿着一个酒杯，他有些不耐的说：“你先把手放下，帮我拿着一会，我有点急事。”

刘晓雯不情愿的接过来，看着他急匆匆的奔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海明威说过：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