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后困难重重的接收
这是一幅难得一见的历史照片,是抗战胜利后接收清华园时升国旗的照片。图中,二校门外日本人修建的碉堡还未拆除,门口挂的“第一百五十二兵站医院”牌子仍未摘除;二校门当年挂的谭延闿题写的“国立清华大学”校牌被日本人损毁,此时的校牌显然是临时制作悬挂上去的,没有落款,书写者待考。
1928年,清华学校改为国立清华大学。罗家伦校长请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以颜体题写了校牌,刻好后挂在二校门。校牌“长丈余,宽尺余,字大径尺,仿佛颜鲁公晚年的书法,方正嵚奇,字如其人”(1)。
复员后升国旗
北平沦陷期间,清华园遭受了严重劫掠。1939年起,日本陆军野战医院152病院进驻清华园,直到1946年4月底全部遣返为止。战争使得清华园的美丽景色,以及清华大学优良的设备与建筑、丰富的藏书等,都遭到严重破坏。
校内图书馆、各院系馆、教授住宅以及学生宿舍均受严重毁坏。图书馆书库做了外科手术室,阅览室做了病房,钢书架被拆,图书被洗劫一空。前体育馆被用作马厩和食物储藏室,嵌木地板全被拆毁。更有甚者,新南院竟成了日军随军妓馆。据统计,图书馆、体育馆、大礼堂、化学馆、生物学馆、气象台、电机工程馆、土木工程馆、机械工程馆、水利工程馆、航空研究所、第一院、第二院、工字厅、古月堂、医院等建筑损失40%,第三院损失75%,甲乙丙三所、北院、南院(西式住宅)、新南院、新西院损失50%,南院(中式住宅)、西院、新职员住宅损失80%,春润庐一处更是损失殆尽。
清华极为重视图书馆建设,在戴志骞、袁同礼、洪有丰、王文山、朱自清等著名学者主持下,至抗战前夕,馆藏书刊已极为丰富,达36万余册,其中有名人专著、中外文图书、中外文期刊等,不少为各大学图书馆中所仅见。当时的国立清华大学图书馆已成为国内高等学校中馆舍较大、藏书丰富、管理较为健全的图书馆之一。(2)学校南迁后,清华图书馆运抵昆明书刊23000余册。在运抵过程中,暂存重庆北碚的1万余册图书遭日军轰炸,损失惨重,仅烬余3000余册。沦陷期间,日军以图书馆为外科病房,书库为手术室及药库。抗战期间,清华图书馆馆藏损失达17.5万余册,这还不包括1937年后自海外运来中国途中的损失。(3)后在伪北大及其他机关搜求,找回图书约为原数一半。(4)即是收回书刊,也往往残缺,配补困难,因此,实际损失在一半以上。(5)
日军将各系馆全部改为伤病住房,馆内器物或被占用,或挟出变卖,或肆意摧毁,或付之一炬,各实验室之设备全部被拆除,机械设备被运至南口修理厂供日军修理军械之用。复员后,未来得及运出的仪器全部荡然无存。战前生物学系从各地采集的真菌标本4000余种也不翼而飞。(6)
机械馆内机器荡然无存
旧南院教授住宅成了马厩
梅贻琦校长曾言,遭受创伤的清华园经整理后,“冀于初春花发之际,园林整洁,溪池清澈,一复水木清华之旧观,我校友一时重返校园,第一印象,将有风景无殊之感,然而内在之创痕,固深且钜,则非以数年之人力财力不易恢复矣”。(7)清华园的遭遇,是中国沦陷区的一个缩影。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侵略,不仅对中国社会、经济造成严重破坏,更是一场文化的浩劫。
1946年5月4日,梅贻琦在昆明宣布西南联合大学结束。5月至8月,三校学生分批北返,三校教职工亦自6月起分陆路或航运经湖南、上海或重庆北返,一部分教职工等西南联大事务全部结束及三校物品迁运结束,9月底才全部离开昆明。梅贻琦本人9月6日离开昆明,11日到达北平。10月10日上午10点,复员后的清华大学在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清华大学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1)赵虚吾:《可爱的清华园》,《学府纪闻 国立清华大学》,台北:南京出版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276页。
(2)《百年清华图书馆》,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47页。
(3)《清华大学图书损失简报(1945年12月19日)》,朱育和、陈兆玲主编:《日军铁蹄下的清华园》,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90页。
(4)梅贻琦:《复原期中之清华(1946年4月)》,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编:《清华大学史料选编》(四),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28页。
(5)梅贻琦:《复员后之清华》,《清华大学史料选编》(四),第31页。
(6)《清华大学图书损失简报(1945年12月19日)》,朱育和、陈兆玲主编:《日军铁蹄下的清华园》,第90页。
(7)梅贻琦:《复员后之清华》,《清华大学史料选编》(四),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