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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7大思维特质
我的父母和老师一点儿都不理解我。他们从不肯在这上面花一丁点儿时间。他们把我硬套在一个小框框里:他是个男孩,要么成为总统,要么一无是处。
——洛伦,14岁
图森市的卡罗尔曾给我的报刊专栏写过这样一封信。
我是一位单身母亲,有3个儿子,他们中年纪最大的14岁,最小的才8岁。我还有一个11岁的女儿。在男孩的成长过程中,我发现他们很迷茫,而我自己也充满了困惑。我那个14岁的儿子喜欢和4个男孩“混”在一起。当人们看到他们走在路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不停地互相讥笑打趣时,你可以看出人们充满了担忧。我的儿子,就因为他率领着一个由男孩组成的小团体,在人们眼里突然变成了罪犯。
我10岁的儿子内森有一天放学回家,告诉我老师说他总有一天会进监狱。我儿子是个好学生,循规蹈矩,成绩优秀。我给老师打了电话,而她不以为然,说:“那只是个玩笑而已,我只是想告诫内森要多加小心,注意自我约束,不要跟着男孩的小团体学坏了。”
我8岁的儿子现在仍然喜欢拥抱妈妈,不过他已经开始有点儿疏远我了,我也放手让他这么做。但我自己的困扰却随之而来:虽然我知道这是男孩必经的发展阶段,但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担心。我并不怎么担心女儿,因为我能搞懂她。我清楚女孩是怎么处理事情的。但是男孩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生活中充满了风险。虽然我爱我的儿子,但不得不承认我经常会对他们横加干涉,有时嫌他们没有男子气概,有时又觉得他们太过男性化了。
我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问什么问题,可能就是想找人倾诉一番养儿子的费心耗力。我觉得自己知道应该对男孩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但又并不肯定。几年前,我还确信给男孩玩娃娃是个挺不错的主意。这一招在我大儿子身上的作用大概维持了30秒,然后他就把那个娃娃扯个了七零八落,而我对于“男女一个样”的信念也随之瓦解。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和丈夫都想弄明白男性思维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可能只剩我一个人仍然对此感兴趣了。那么你呢?你已经找到答案了吗?
我给卡罗尔的回复是:“我也仍在找寻答案的途中。一起努力吧,总有一天我们会搞清楚的。”这封信以及多年来寄到我手中的许多类似信件,激励着我开始了本书的写作。当我与父母、男孩以及各种社团组织一起工作时,不得不费力应对一件事,那就是人们经常对男性思维及其所带来的文化抱有一种两极分化的态度。热爱它,又憎恨它;尊敬它,有时又害怕它。我们时常把男性文化中的暴力因子视为一种娱乐,直到这种暴力出现在自己的家庭里。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希望它变得与现在不同。有些人耗费了毕生的精力,试图改变男性思维的核心特质;而另一些人,如约翰·施托尔滕贝格(John Stoltenberg)和安德烈娅·德沃金(Andrea Dworkin),则呼吁人们应该彻底终结男性思维所带来的文化。
然而直到最后,持类似主张的人都没能撼动男性文化分毫。事实上,从古至今,男性的思维方式从未有过任何显著的改变,因为它是由男性的生理特征决定的。在开始探讨男性文化之前,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前提假设摆在我们面前:一种认为男性文化具有天生的缺陷,必须加以弥补和修正;另外一种则认为男性文化的本质是不应该被改变的,必须更好地引导它、培育它,而不是妄加批评、肆意改动。如果从第二种立场出发,我们就能够制定更加完善的教养策略,更好地爱护男孩。这类策略在今天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人们一直忽视了在充分培养男性文化和妥善保护整体文化之间存在的相互依赖的关系。
男孩生来就需要一种文化,它应当具有自己的规则和秩序,可以为男孩提供特别的指导。如果这种文化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如果我们试图改变它的核心特征,破坏它的内在秩序,那么我们就不仅仅在“爱男孩”这件事上犯了错,还将整体社会文化都推向了日益严重的暴力、性别歧视以及其他危险的边缘。
哪怕这种假设在你看来难以接受,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继续往下读几章,把男孩看作这样一种生物:具有特定的生理硬件,需要社会文化通过适当的软件来加以训练。本书的全部目的就是为男孩编写一个这样的软件,并把它安装到文化、家庭、社区乃至整个社会中去。很多年来,我一直在观察和帮助男孩,阅读过的研究文献多达数千页。我学到的一切都在告诉我,在西方流行的“社会化造就男孩”的理论是一个从未有过任何成功先例的社会实验。西方社会的傲慢信念在其中暴露无遗:我们竟然相信人类有能力创造出一个不受自然驱动的社会!据我所知,西方文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抱有这种观点的文化,而且这一观点也仅仅流行了几十年。如今,这层思想的迷雾终于开始散去,现实再次清楚地展现。
自始至终,文化都是由人类的生理构造产生的,是大自然的造化之工。在我们的生活中,各种社会化影响相互交织,构成的网络可谓极度复杂,但这也只是人类的生理特性催生的产物罢了。我们为男孩创造了体育活动,男孩自己成立了帮派,从事科学事业的男孩比女孩多,男孩在讲话时使用的是男性特有的言语风格……如果历数男孩独特的“文化”模式,可以列出一个非常长的清单,但几乎其中所有的条目,也包括男性的暴力行为在内,其根源都在于男性的大脑和激素给他们带来的思维特质。
因此,我将采取更加现实的方法,或者像库拉纳普尔医生所说的那样,更加注重“精神”的方法,而这意味着保持谦卑:我不相信任何人有能力改变男孩的天性,或者能够让男性思维的基本特质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但我们可以引导男性文化,让它结出最丰硕的果实。只要父母、导师以及所有的教育组织都不再将力气浪费在改变男孩的任何天性上,而是让其发挥原本的作用,帮助男孩成长得真实而健全,我们就能够更好地指导他们、监督他们,构建他们的生活秩序,约束他们的能量,并以他们需要的方式来爱护他们的社会和文化。
男性文化的基石是几项特殊的思维特质。接下来我将证明,如果能够正确地引导这些特质,而不是将其视为洪水猛兽,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有益于男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