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66】我会陪着你
能陪着你哭，陪着你笑，就这样平平淡淡，相守到老好吗？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们终究躲不过时间的暗殇。
最近苏夏忙得焦头烂额，刚下了课就接到了夏母的电话，对方的异常情绪让苏夏好奇，他们怎么了？
顾不得课程，苏夏立马飞奔回家，快到时没通知他们，而是独自提着东西上了楼，父母发生了矛盾，突然想到这一点。
电缆那头是夏母怪异的声音，所以特意回家看望了解情况。
而在李家的休养让伤口几乎痊愈，多亏了赵姨贴心的照顾。
很感谢他们，虽讨厌李灿蕴，这毕竟算是一件善事，公私分明，走之前没告诉他，只是告别赵姨，去了一趟超市，毅然踏上车。
苏夏甩甩头，剔除那些烦人的念头，纯粹回家，坐上车，一直发呆，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夜幕降临，提着重重的袋子，手腕很疼，脸色也疲倦。
迎着暗光，走进一栋老旧的小区，第十单元四层，料想他们正准备丰盛的晚饭等待自己归来，想想都觉得暖心。
苏夏轻轻掏出了钥匙，欲想打开门，却惊讶听到门内的讨论声，声音低沉惋惜，苏夏猫腰竖起耳朵，他们有什么秘密？
“要不要告诉苏夏我们之间的决定？”夏父神色淡然。
她微微咳嗽，吸气道：“算了，这是我们的事，为什么如此选择？其实你早就受不了我了对吧！”
眼中的冷静因为对方的啜泣慌张起来，夏父安慰，带着自责的语气道：“对不起，没有谁对谁错，我是坏人，不配拥有你的感情。”
瞬间夏母大笑，语气铿锵：“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尊重我自己！”笑着眼角泪花淌出来，再一次深情望着相处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再久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暗殇。
婚姻失败又算什么？不用沮丧，不准哭泣，不要去怨愤和不满，给谁看？
她收起笑容，不想卑微，把眼泪抹得干干净净，冷静说：“就这样，先暂时不告诉夏儿，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对方倦意打着哈欠，她看看窗外，无奈叹气道：“你困了就先去睡，我等夏儿回家。”
这种平静的表情让他不安，可他眼里一抹坚决，不容改变，眼前的中年妇女被时间抹去了青春，容光涣散，皮肤粗糙，皱纹突显，天天面对油烟，家务杂事，已经熬成了黄脸婆。
外面的诱惑很多，他上当了？
“对不起，这房子存款都归你，我只要车子，至于苏夏的抚养权，我想……”他冷静交代，说这话不觉得羞耻？夏母倏尔一怒，“不行，得看夏儿的意思。”
这场惨淡的婚姻，不要也罢，夏父文雅点头，和气道：“那当然，不管苏夏选择谁，我都会尊重她的意思。”
她淡淡点头，不愿多想，仿若心若死水。
“今天我睡客厅，最近你很累，要不你去休息，我来等苏夏回家。”没有过激，脸色转为平静，没过多语言，也许料想有这一天。
他们的目光被撞门声聚拢，苏夏破门而入，表情复杂，从没想过父母会走到婚姻的尽头，低吼道：“为什么要离婚？”
房内顿时陷入一阵要命的安静，苏夏的质问他们不回应，只是低头沉默。
苏夏怒然看着他们，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半点的准备让他们傻愣，女儿何时站在门外？大口喘息的苏夏一动不动，刚才的撞击消耗了为数不多的体力，本来手跟疼，看来内心更疼！
早已甩掉沉重的东西，久久站在门前，夏父愧疚抬头，看着怒气的女儿，心里难受却不知该说什么，苏夏再次开口寒暄，“我回家了。”也许自己也有责任，最近没少回家。
努力克制内心波澜，苏夏拾起地上的东西，动作缓慢，面色平静，然后朝屋内走，轻轻合上门，脸色歉意道：“对不起爸妈，刚才太冲动了！”
这样的冷静让他们恍恍惚惚，一再担心苏夏受了刺激变傻了？
夏母一再抽泣，却不知如何解释。
屋内的空气一再低沉，夏父神色慌张，害怕女儿干傻事，敲敲门，有点埋怨道：“苏夏，回来了不说一声，你看看……我可以去接你的，还买这么多东西，吃晚饭了吗？让你妈去煮好吧！”
终于夏母回过神故作没事样，也敲了敲门开口说：“瞧我这脑子，不中用了，我马上去做，夏儿，想吃什么？”
很想讥笑他们的演技，苏夏坐在床上发呆，声音很小，“不了，累，我睡了。”
也许自己忽略了他们，想要揽下所有错误，可惜不是那回事。
他们深知苏夏知道了一切，夏父故意打哈欠想睡觉。
“夏儿，那好好休息。”
夏母也附和道：“是呀，夏儿早点休息。”
突然苏夏打开门走了出来。
“可以跟你们说说话吗？”
夏父很久才明白话里的意思，夏母有点回神，劝说大家都休息了。
“我感觉我们很少说话了。”
苏夏冷笑，心事藏着掖着，倒不如开门见山，扫视他们，苏夏脑海久久回想，“记得我小时候喜欢荡秋千，有次摔坏了脚，你们送我去医院照顾我几晚上，有次妈说，我差点被人贩子带走，多幸运，我在这个幸福的家里，如果不幸，就会成为一个孤儿，或是一具尸骸……”
“不要说了！”她抽噎，情绪激动。
“所以我很幸运拥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对我很好，但我很难过，不要你们分开，如果要坚决分开，我也尊重你们的决定，爸妈！”说毕紧紧抱着他们，眼泪夺眶而出，这时的情绪顷刻崩塌。
“苏夏，我对不起你们，不是有意瞒着你。”凝视他自责的面目，突然想扇自己耳光的冲动，罢了，自己已是大人，有些事情不能左右。
“我的梦想就是你们幸福走下去，你们为什么这么绝情？”
夏父疯了，“你打我吧！爸不是人。”
“好了，我说完了。”苏夏最后的意思，也许自己没资格去评判他们的婚姻。
他怔了怔，瞬间脑子当机，“你决定了？”拭去眼泪，夏母深感欣慰。
很想发笑，语气冷漠，“我累了，你们也睡了吧！”
起身走向了卧室，最终夏父开口道：“苏夏，对不起，只希望不要伤害到你，也许分开对我们都好，明天就办手续，至于你的抚养权，爸一定会负责的。”
“够了！”苏夏冷漠转身，语气自嘲道：“我好可悲呐，你们的事你们决定吧！还有我会好好完成学业，不会让你们担心。”
眼神空洞，手脚无力，然后躺在床上，痛快大哭一场。
醒来不知什么时候，苏夏看看挂钟，已经上午十点过，窗外冷气弥漫，伸手一摸，枕巾潮湿一片，内心刮过一阵冰凉，唤了一声，却没人回应，很想忘记他们真的去办手续去了。
这么冷也阻隔不了他们求解脱的心情，苏夏长笑，没一丝留恋？对这个家庭彻底失望？
昨夜起床，听到了母亲的哭声，她站在窗前久久发呆，泪洒面颊，神情僵硬，轻声关心问：“妈怎么了？失眠了吗？好冷的还是回屋睡觉吧！”
路过客厅，父亲的鼻鼾声惊扰耳朵，这时都能睡着，与母亲久久失眠反差太大，也许他不值得她落泪。
她一愣，小声抽噎道：“夏儿，妈没事。”为她擦掉眼泪，苏夏逗笑，“想当年妈可是大美女，现在爸不要你了，是他的损失，不要伤心了，不是还有我呢？”
“以前是以前，妈现在可是黄脸婆，比不得外面的小姑娘了！”相貌粗老，身材臃肿。
苏夏没好气道：“哪有？在我心里妈是最美的。”
突然提到了他，“你爸现在可受欢迎了，教学勤恳，年年被评为优秀教授，辅导学生那叫一个认真，我可比不得。”苏夏嗤之以鼻。
话里的酸味堪比陈年老醋，对于他当初的教育事业，她尽心尽责，没想到有了成就忘记过去。
苏夏戏谑，“妈小心眼？”
她挟掖一句，“去，跟你爸一个德行。”
果不其然，一张纸吹破了二十多年的情感，他们收拾东西，一点不马虎，来之不易的婚姻，真的不在乎吗？应了那句话，分开对双方都是解脱。
房子留给母亲，他倒是大方，不拘小节，开着车离去，据说学校外派他到另一个城市任职，临走时也告诉苏夏他的志向，打算在**市开一个国学辅导班，等赚钱了来支持自己的演艺梦想。
好可笑的未来计划，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自己，苏夏想不到他是这种人。
“回去吧！”久久看着发呆的女儿。
苏夏转身，笑了笑道：“我会陪着你，妈！”然后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