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千刀的丈夫
她吓了一跳,突然一个高跳了起来,一把推开男人,直接从床上坐直了起来,眼神焦急又慌张地左右四处查看,这才注意到这病房里的配置,根本不是她能住得起的。
可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的目光刚好落在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想也不想,一把抓了过来,男人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想要拯救自己手机的时候,杨舒舒已经把手机握在了手里。
她并没有把手机打开,只是借着黑屏照了照自己脸,等看了三秒钟后,她的手突然一松,手机就落在了床上,她整个人就呆呆地坐在床上,久久都没有动弹。
任男人不管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再赏他一个眼神,直至她的肚子开始抗议,她才慢慢回神,而这时,太阳已经西斜,病房里早就没有了人,只有她自己了。
在发呆的这几个小时,杨舒舒已经把事情想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她的这张脸根本不是她的,而是她曾经看过一生的那个叫杨舒舒的女孩儿的脸,至于为什么本来掉下十七楼摔死的她会重新在杨舒舒身上活过来,这种玄妙的事情已经无从解释了。
想起那时黑暗中想起了那个温柔飘渺的声音,那应该就是真的杨舒舒的声音吧?
她就那么走了?走得一点都不留恋?那她的父母呢?记得她应该有一个相当幸福的家庭,一对疼爱她的父母,那是她这辈子想求都求不来的东西,那个杨舒舒就这么不要了?
她想不明白,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至于舍下在乎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撒手人寰吗?有想过父母会有多么难过吗?
啊!是了,在那影像中,她看到的是杨舒舒因为和青梅竹马恋人私奔失败,而青梅竹马就此消失,再无消息后,心死而亡。
可,这依然不至于吧?既然是一个舍弃你的男人,你值得为他而死吗?
杨舒舒反问,可心脏却跟着一痛,就好像一想到那个男人,就会扯到她心脏的某一根疼痛的神经一般。
她捂着胸口无奈,这应该是杨舒舒残留下来的情感吧,她轻轻地拍着,像是安抚一般:“别哭,他们都不值得你哭,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活得开开心心,绝对不让你再被欺负伤害。”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安抚,心脏上的疼痛,慢慢地平复,肚子又开始叫。
杨舒舒从床上爬下来,手一动,就看到了左手腕包扎的伤口,那里隐隐还能传来疼痛,可是她却不在意,单手支着床下地,准备找些吃的,刚巧这时门开了。
她看向门口,再次看到那个现在说起来应该是她丈夫的男人。
牧时苍站在门口看着正准备下床的杨舒舒,两人的眸光再一次对上,而这时牧时苍再次发现了那双眼睛里神采的异样。
平时的杨舒舒几乎不敢与他对视,每次看到他,她的目光都是躲闪的,可是自杀再醒过来的杨舒舒,却每一次都是直视着他的目光,那里面有茫然,有戒备,就是没有惧怕。
“你要干什么?”牧时苍走过来。
杨舒舒本来想翻个白眼,但想想影像里看到的杨舒舒的性格,她不想引起怀疑,便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渴了。”
说完,她就慢慢地拿起放在床头的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此时冒烟的嗓子终于得么了滋润,整个人也像是从沙漠里走了出来,精神好了不少。
不过,她更想吃点东西,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昏迷了多久,感觉肚子空得可以装得下两头猪了。
喝水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牧时苍的目光一直追着她,她其实挺紧张,要是被发现身体里早就不是原来那个魂儿,也不知道她是会被丢到哪个道士那里被驱鬼,还是被送到哪个研究院当小白鼠,不管哪一个她都不想,所以只能尽量装出原本杨舒舒的样子。
喝完了水,她又坐回了床上,肚子饿得快要发疯,却又要坚持人设,表现出对这个牧时苍害怕的样子。
可是画皮画骨,难画魂,每个人的灵魂都不一样,硬学出来的总是欠缺了些什么,更别说她根本不是演员,在牧时苍的眼里,醒来的杨舒舒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他还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病房陷入沉默,杨舒舒饿得肚子直打鸣,这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她捂着肚子,终于看向了牧时苍:“那个……我能吃点东西吗?”
她说话的样子怯怯的,可是这种怯却有带着某种灵动,这是牧时苍又发现的一个不一样。
他没说话,转身就往外走,杨舒舒以为他不想管,她一着急,就叫住了他:“哎,你能不能通知一下我爸妈,让他们过来……照顾我。”
她的声音很小,仿佛带着颤音,像是害怕,可是这种害怕却又仿佛少了些什么,别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牧时苍却觉得不太一样。
他转过头,突然朝着她露出个笑容:“你不怕你父母知道你自杀而担心你?”
“……”也就是说,她父母根本不知道她自杀呗?你妹的,你到底是怕父母担心我,还是怕娘家发现你是人渣宰了你?
如果此时是以前的杨舒舒,肯定就默认了,所以现在的杨舒舒也只得就这么憋屈着,她低下头,转过身,背对着门口,轻轻地磨了磨牙。
牧时苍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平时那个背影看起来都是软弱而胆怯的,可是此时同样的背影,看起来却像是一把直立的小刀,莫名的锋利。
他有些莫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很快,牧时苍回来了,但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带,杨舒舒很失望,所以干脆又闭上眼睛躺尸去。
而这时牧时苍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排斥一般,坐到了床边,一只手拉起了她放在身体侧边的手,杨舒舒的身体一僵,本来想扯回来,但忍了忍没动。
“舒舒,你和我结婚一年多了,应该了解我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可以不要命,但你的父母呢?你连他们的命也不要吗?”
当他看到杨舒舒的身体轻轻颤了颤,笑容便扩大:“是吧?所以,以后要乖乖听话,同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不然……呵呵……”
他的笑声柔和如春风,可是杨舒舒又清楚明白地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威胁。
这变态,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