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百善孝当先
“人生五伦孝为先,自古孝为百行原”,胡雪岩就是一个大孝子,他小时候看见母亲悲伤而自己无能为力,就会躲在角落里流眼泪,而当他事业有起色之后就对母亲加倍的孝顺。父母是给予我们生命的人,所以孝敬父母也是儿女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话说胡雪岩到上海晋云钱庄找到了张安仲,由于张安仲决定回杭州,于是胡雪岩也就跟随张安仲去了杭州。他们刚到杭州时,由于张安仲的钱庄才开张不久,人生地不熟,招伙计、拉业务、拜访知府大人、会见地方乡绅、整理铺面,张安仲一个人忙里忙外,累得半死,但他又不愿意别人代劳,张夫人不知劝过他多少次,他无可奈何地说:“新开张,一定要树立好的口碑,可千万不能砸锅,店里的伙计经验不丰富,有些事交给他们我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这个钱庄也就完了。”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张安仲也不敢重用胡雪岩,一来是因为他对胡雪岩的能力还有些怀疑:二来是他想到胡雪岩还小没有经验,所以很多事还不放心让他去做,只是让他先在铺子里打打杂,等观察一段时日之后再说。
胡雪岩看在眼里,自是心知肚明,他也不多说,只管埋头认真做自己的事。这些日子在外流浪学到了很多东西,并且耳濡目染学到了江湖人士的豪爽、有礼,还有成熟和精明,所以在应酬交际方面,胡雪岩颇为得心应手,他私底下和钱庄里的几位同僚十分要好,和张家的关系也很不错。每次胡雪岩一去,伯母长、伯母短的叫得张夫人心里十分舒服,张家的少爷和小姐也很喜欢他,因为胡雪岩待人和气、为人正直。
人缘这么好,大家自然都会替胡雪岩在张安仲面前说好话,张安仲自己也默默地在观察他,他发现胡雪岩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做事踏实,即使是扫地倒水,他也任劳任怨,从不推诿拖拉,于是便派他去站柜台。胡雪岩对人热情,脾气又好,嘴巴也甜,从不轻易与人发生争执,来钱庄的客人都很喜欢他,总是“小胡、小胡”的叫个不停。
张安仲看了,更加喜欢这个小伙子,于是又要胡雪岩帮他做帐。胡雪岩自小就喜爱《九章算术》之类的关于数学方面的知识,所以他也就十分愿意做帐。如果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他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即使是钱庄中的小伙计他也会不耻下问。
所以,他很快就上了轨道,这倒让张安仲有些意外。他觉得胡雪岩的确是块做生意的料,便开始有意栽培他,于是许多事情都放手让他去做。这样一来,胡雪岩的工作自然加重许多,他不但要协调好里外的关系,每天还要帮张安仲做好帐目,有时还得陪着张安仲出去做客户的工作。虽然很累,不过胡雪岩在杭州城中却渐渐闯出了名声,圈子里的人提起晋云钱庄,都一定会说到胡雪岩,说他虽然年少,但才能出众,是一位十分难得的人才。有几家钱庄私下请胡雪岩喝茶,以重金相邀,请他到他们的钱庄去,胡雪岩对此总是一笑置之。
一切都很顺利,一年多后,钱庄里的各项工作都步上了正轨,生意也渐渐兴盛了起来。这时胡雪岩便想把母亲接过来,反正这里的生活也很顺利,所以他已经决定在杭州安定下来,这样的话,把母亲一个人留在安徽老家也说不过去。于是,他便向张安仲告假,准备回乡接母亲。随胡雪岩回去的还有一个叫阿福的伙计,他和胡雪岩非常要好,而且又没有亲人于是和胡雪岩非常亲,即使胡雪岩发迹之后,阿福还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过了几日,船到了绩溪,胡雪岩拉着阿福,直接往回家的路上走,路旁不时见到几个熟面孔的人,不过他们都认不出胡雪岩,只是不经意地看看他,然后转身就走。
胡雪岩本来想打声招呼,但发现他们并没有认出自己,心想:“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交情,这样也好,免得又要装出久别重逢的样子,弄得自己心里难受。”
当胡雪岩站在高地上,穿过层层树林看到自己的老家时,心里充满的喜悦随之又有些伤感,过去的悲欢顿时涌上了心头。自从母亲送他离家后,他已有五年没有回来了,这五年中,他从一个毛头小子,长成了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如果见了面,母亲还能认出自己吗?他一时呆在那儿心中若有所思。
阿福当然无法了解胡雪岩此时矛盾的心情,他看见胡雪岩呆呆站在那儿,不由得催促他:“胡公子,你怎么了?”
胡雪岩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也不由地取笑自己,还想那些凄苦的事干什么,都已经平安到家了,应该高兴才是啊!
院子里没有人,胡雪岩轻轻地推开栅栏,发觉一切都没有改变,自己并不像是从远方回来,倒像是一个刚从外面玩耍回来的小孩。
张氏这时蹒跚地走了出来,她听到声响,以为又是小狗小猫跑进来了。她看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院子里,虽然她一眼就认出面前那个人是胡雪岩,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太高了,甚至高出她一头,长得很结实,穿著整洁、气宇轩昂,她知道儿子这几年一定会改变,但究竟变成什么样子,她心里是一点儿底也没有。
胡雪岩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几年没有见到母亲,她变得苍老而憔悴,头发也花白了不少,走起路来一偏一歪,仿佛站不稳似的。胡雪岩这些年在外流浪漂泊,风风雨雨见多了,早养成他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但是看到母亲苍颜白发,吃惊地望着自己的样子,就算胡雪岩的功力再深厚,却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大叫一声:“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张氏跑到院中,抱着胡雪岩,喜极而泣:“雪岩,真的是你吗?”
胡雪岩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是的,娘,正是雪岩。雪岩不孝,让您受苦了。”
张氏扶起胡雪岩,像哄小孩子似地说:“雪岩,别哭别哭,回来就好,快站起来!”她扶起胡雪岩,干枯的眼里却流出了既苦涩又高兴的泪水。
胡雪岩扶着张氏走进了屋内,回头又招呼阿福进门,一边替母亲介绍,“娘,这是阿福。”
张氏连连招呼:“坐,坐,都坐。”张氏打量着胡雪岩,又哭又笑,一面说:“雪岩,这些年我天天都梦见你啊!天天都在想我的雪岩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我求神拜佛,求佛祖保佑你平安,昨天晚上佛祖还托梦给我,说你要回来了!今天早上出门我就听到喜鹊在叫,我正想着今天一定会有什么喜事,果然,你就回来了!”
张氏这些事虽然说得荒诞不经,旁人听了,一定会认为她疯了,但在胡雪岩听来,却是心如刀绞,母亲这些年对他的思念和盼望是如此之深,而他却只图自己生活,一点也没有想到母亲是何等的痛苦。一想到这儿,胡雪岩又泪流不止。
张氏又劝了儿子一番,接着便问起了他在外的经历。于是胡雪岩给母亲说了一些在外的奇闻轶事。
胡雪岩又说:“娘,我这次回来,准备接您一起到杭州去住。”
其实,胡雪岩不说,张氏也猜到了几分,她心里也有些不放心。毕竟留在绩溪,好歹有几分田地,靠田吃饭,虽然不能吃好穿好,但至少不怕挨饿受冻,雪岩如今也是帮人做事,万一有什么不如意,那该怎么办?她想儿子还年轻,一定不会去想这些问题,她应该为他想想。不过,她也知道,如果这次自己不走的话,雪岩也一定不会走的,她又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使雪岩待在这个小镇上,那样他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她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她对胡雪岩说:“这件事还不急,等明天你到你父亲坟前去祭拜后再说吧。”
第二天,胡雪岩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去镇上买了纸、香、酒菜、爆竹,和母亲一起上坟。阿福没事可做,所以也跟着去了。
胡雪岩看到父亲的坟修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杂草,看来母亲一直都在细心地照料着父亲的坟。
张氏对胡雪岩说:“自你走后,我常一个人到这儿来,只有在这儿陪着你父亲,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些。”胡雪岩跪在坟前,一口气磕了十五个响头,他出外五年,没有给父亲上过坟,一年三个头,所以他一气磕了十五个头。
他点燃了黄纸和香烛,又点燃了爆竹,寂静的坟地剎那间有了生气。
接下来就是去不去杭州的问题了,张氏还在犹豫,胡雪岩则一直劝她,她就是舍不得离开这个老家。后来,胡雪岩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他请张氏先到杭州住一段时间,家里就暂时找个人帮忙看管。张氏同意了,于是他们把家中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找来族中一位靠得住的亲戚,托他把家里照料好,尤其是父亲的坟。胡雪岩又到父亲坟前拜祭了一回。临走时,胡雪岩给了那个看家的族人几十两银子,嘱咐他一定要把父亲的坟照料好。
胡雪岩刚开始还担心母亲到杭州后,会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而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张氏很快就习惯那儿的生活了。胡雪岩带她去见张安仲,张安仲大大地吹捧了胡雪岩一番。张氏发现儿子在钱庄里很受人赏识,也放了心,害怕胡雪岩差事不稳定的顾虑也打消了,而且杭州城风景如画,和绩溪颇为相似,所以她没有理由再回绩溪。唯一让她不习惯的是,胡雪岩还特别请了个老妈子洗衣做饭,害她成天无事可做。有一天胡雪岩回来后,发觉那个老妈子走了,张氏对他说:“我让她走了,今后家务事就由我来做吧。”
就这样,母于俩在杭州安定了下来。
孝顺父母是我们应尽的职责,是父母给予了我们生命,在父母面前所有的儿女都是一样的。所以不管多么伟大的人,都应该把孝顺父母放在首要的位置。胡雪岩在后来成为富商之后还对母亲惟命是从,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