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亲骤逝
奶奶听后，面露难色，说道：“你一人回去，我实是放心不下，还是送送你吧。”
“廖大嫂，床上还躺着人呢，不必送了，我一人能回去。”接生婆说着，便朝门口走去。
刚要跨过门槛，她放心不下，转头望去，只见爸爸正捧着妈妈的脸，说道：“老婆、老婆皆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住你呀，是我对不住你……你这一走，往后我可怎么活呀？”
见他这般撕心裂肺地哭喊，大家皆觉心如刀割，痛意难抑。
恰此时，院门口走进两位中年男子与两位中年女子。
四人刚走到房门口，便齐声说道：“何姨，今夜辛苦您啦！”
“廖国全、廖国民，你二人过来，快将你小弟扶起，让他把湿衣服换了吧！”
“好的。”兄弟俩同声应道。
二人正要进屋，却被大伯母黄云花拦住：“你俩且在外面，我与张小英进去瞧瞧。”
大伯母泪眼汪汪，轻声拍了拍爸爸的肩膀，劝道：“小弟呀，小红定不愿见你如此消沉，你需振作起来才是。那刚出生的宝宝正等着你来照料呢。”
爸爸听了，顿时悲从中来，泣不成声，痛心疾首地叫嚷着：“老婆、老婆，我对不住你啊，眼睁睁看你离我而去，我却无能为力，我如此无用，活着还有何意义！”
二伯母走到床边，瞧了眼我，泪水簌簌落下，劝道：“小弟呀，此乃意外，怎能怪你。快起身，莫要过度伤心，伤了身子可不好。”
话音刚落，夜幕漆黑如墨，风雨骤然交加。屋外树枝在狂风中摇曳，发出“哗哗”声响，紧接着，“轰隆隆”一阵惊雷炸响，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每一个角落，刹那间，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似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将至。
忽然，我放声大哭，那哭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将这黑夜撕裂。众人听在耳中，无不心中悲戚，泪落不止。
爷爷紧咬着牙关，眼眶满是泪水，强装镇定，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惊慌地喊道：“国全啊，你回去拿一盏煤油灯和雨伞，去你大姐家，叫上你大姐，一同去你弟媳娘家报丧。”
“好嘞，我这就去。”大伯父言罢，冒雨匆匆离去。
爷爷微微点头，挥了挥手，哽咽着说：“深更半夜，又吹风又下雨，路面湿滑，你可要小心呐！”
“知道了，爸爸，雨太大，您快进屋吧。”
爷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虽未放声痛哭，却也气噎喉堵，望着天空发起呆来。他心中暗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让人措手不及，好似有人拿刀割他的喉咙般疼痛。
爸爸听后，绝望地躺在妈妈尸身旁，如丢了魂一般。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却似被堵住，发不出声，呼吸困难，满头大汗地抱着尸身一动不动。
接生婆还没迈出门槛，转头瞧见这般情景，慌了神，急忙跑过去，将爸爸翻身，开始急救，一下两下地掐着人中。几分钟过去，正掐着时，爸爸双脚一蹬，鼻孔放大，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接生婆喘着粗气，探了探鼻息，已然气绝。她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双脚颤抖，无奈地摇摇头，伤心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尽力了。”
奶奶见此，拨开两个儿媳，冲上前去，用力摇晃着爸爸，哭喊着：“儿啊，儿啊，你醒醒，快醒醒呀！你这是怎么了？快说话呀！你别吓唬娘啊！不要，不要，不要啊！我的老天爷，这是撞了什么邪，今晚上到底怎么了？”
奶奶声声悲切，心碎欲裂地抱着儿子，悲痛之情深入骨髓。
爷爷听到哭声，顿时心痛难忍，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抱住儿子，脸贴着脸，悲痛欲绝，老泪纵横，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在悲痛欲绝中，抱着心爱的妈妈，来不及给亲人们留下只言片语，便这般撇下父母、姐姐、哥哥，还有刚出生不到一小时的我，在绝望中无奈离世。
站在门外的二伯父肝肠寸断，不愿相信眼前事实。他不顾大伯母的阻拦，伤心欲绝地冲进屋，喊道：“小弟，小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刚出生的我本就啼哭不止，此刻更是竭尽全力地大哭，哭声揪人心弦。
这般幼小的心灵，遭受父母离去之痛，此种痛苦强烈可怖，直叫天地动容，令人肝肠寸断。
众人亲眼目睹亲人离去，心中满是悲伤，痛不欲生，只觉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
奶奶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家究竟怎么了？老天爷啊，他还不满二十四岁呀！”
爷爷涕泗横流，跪在地上，使劲摇晃着爸爸，口中只喊着：“儿子，儿子，儿子……”再难说出其他话语。
农家小院里，悲痛的哭喊声如狂风暴雨般汹涌，让人心如刀绞。
二伯父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抱着爷爷大哭。
大伯父心如刀绞，抱着奶奶，一声声唤着：“妈妈、妈妈…….”却不知如何劝慰。
二伯母边哭边抱起啼哭的婴儿，说道：“你爸妈怎舍得抛下你走呢……孩子，你太可怜了！”
奶奶停了停，俯下身子，悲痛欲绝地抚摸着爸爸妈妈的尸身，哭喊道：“儿啊，儿媳妇啊……我真想跟你们一起去，死了算了。”
二伯父泪流满面，喊道：“妈妈，您说什么呢？”
奶奶只顾握着尸身的手，仿佛没听见旁人说话。
接生婆面色苍白，实在不忍再看，起身说道：“廖大哥，廖大嫂，我该走了。”
奶奶用袖口擦了擦泪，说道：“何大妹子，今晚上辛苦您了，让您见笑了。”
接生婆揉了揉耳朵，又摸了摸鼻子，叹道：“您说哪里话，还望节哀顺变。”
再看爷爷，两眼发直，喃喃自语：“儿子，儿媳妇，你俩走好，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