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机会
郑威廉蹲在玻璃水池里，满脸用力中，显然正在憋气。
没过几秒钟，郑威廉的视线向下，露出眉头紧锁的表情，不仅是因为呼吸困难带来的阻碍，而是被水侵入眼睛，周围的事物变得模糊。
太叔孟站在玻璃水池的旁边，看到郑威廉没有做出救援的手势，反而在水中坚持解开手铐脚镣。虽然速度缓慢，但是当锁沉淀下去，郑威廉顶开塑料的盖子时，太叔孟和九万零二名观众松了一口气，立刻欢声雀跃。
“真的不好意思，让大家为我担心了！”郑威廉站在玻璃水池里，双手举高的大声喊道。
“请您不要怎么说。我们都为您捏了一把汗，以为出不来了呢！”太叔孟看着郑威廉说道。
“名侦探，谢谢你的陪伴，让我安心了不少！”郑威廉低头行礼，挺直腰杆之后，很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大屏幕，“喂！催眠大师，您怎么不高兴？”
“没有啊！”
“是吗？反正我没有看见您鼓掌。”
被郑威廉怼了，催眠大师细声细语的说道：“恭喜！”
“您是不是用错词了？应该是祝贺。”
“懒得跟你争！”
太叔孟听到郑威廉和催眠大师的对话，就像小孩子一样，立马靠近郑威廉，找到升降机的开关，一起下到舞台底部。把升降机开关放在安全的地方之后，太叔孟指了指郑威廉身上湿漉漉的演出服装，意思让郑威廉换掉。
心灵神会的郑威廉笑了笑，钻进狭小的换衣室，还不忘记问道：“催眠大师给我们多少时间？”
太叔孟摇摇头。
郑威廉正在换衣服，时不时探出上半身。
“这道门通向哪里？”太叔孟小心翼翼的靠近。
“安全的出入口。对了，你想要逃走吗？”郑威廉反问道。
“不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这道门可以变成唯一的逃生口。您可要把握住了！”
“很在理。”
“过奖了。要是五号出入口旁边的通道没有被封，估计能变成第二个逃生口。”
“谁在那里放那么多东西干嘛？”
“这个……我也不知道，演唱会开始之后，就看见一堆破铜烂铁和几个道具堵住了。”
“我们要不要偷偷摸摸的把那些东西移开？”
太叔孟看了一眼升降机的出入口：“不太可能，大屏幕就在对面，很容易看见那个位置。”
“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向好的方面发展，是不是催眠大师改变了？”
“我明白您的疑问。不过，最大的难关还没有降临，必须要提高自己的心理素质和防备。您知道吗？”
“好的。”
听着郑威廉的回应，太叔孟陷入沉思，变成沉默寡言的男孩。
宽敞的场地上面，建了一个最大的舞台。不同姿势的尸体躺在地面，幸好盖上了衣服和布子，护栏里站着欧阳黻，无意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睁大眼睛。
太叔孟越来越近，到了护栏下面，对着欧阳黻问道：“真的能从公共厕所逃出去吗？”
欧阳黻点点头：“我和你爸已经锯好了，也检查完毕，只要沿着墙边走就不能被监控摄像头拍到。”
“欧阳先生！”太叔孟转过身，指向站在崔情尸体的男人，“他就是刚才水中逃生的表演者，您应该认识。今天为了换取有疾病的一些人，冒着被淹死的危险！”
远处的郑威廉挥挥手，脸上却是悲伤的表情。
太叔孟能感受到郑威廉失去爱人的心情，不禁问道：“欧阳先生，您能带他出去吗？”
欧阳黻看了看大屏幕。
太叔孟注意到了欧阳黻的担心，立马说道：“我已经跟催眠大师说了，郑威廉先生有心脏病。”
正在对话中，旁边的公良云问道：“你这样做不是包庇吗？”
欧阳黻附和的点点头。
“可是他冒了一次险，比一些坐享其成的观众来说，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公良云和欧阳黻沉默了，四目相对之后，扫了一眼周围的位置。
太叔孟站在护栏下面，观察到了动摇的反应，返回郑威廉的身边。
“我有戏吗？”
“有，现在对您来说，保命是最重要的选择。”
郑威廉一边点点头，一边看着崔情：“我会活下去！”
太叔孟又来到护栏下面，这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音很小，应该是郑威廉跟过来了。
“小子，你确保他不会闹事吗？”
太叔孟突然听到欧阳黻的质问，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威信，但是不能让郑威廉死在这里，只好点点头。
最右边拿着一杯红酒的朱红海，满脸不相信。接下来，就把杯子放在护栏的旁边，这样就不会有人碰到或者踢倒。
这个时候，葛汰也加入质问的队伍，看了一眼催眠大师，再看太叔孟：“名侦探，我和这位先生谁重要，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大家不要为难他！我改变心意了，留在鸟巢里。”郑威廉突然说道。
“你看，他已经自暴自弃！”葛汰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继续说，“还需要欧阳先生带他出去吗？”
“参议员说得对。要是自己退缩，等于不珍惜生命，就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听到朱红海的添油加醋，欧阳黻稍微点头：“我站在人多的一边。”
“看吧！大家都怎么认为！”
“好了朱红海，你也要少说两句，这是我和那小子的事情。我必须要考虑到大家的安全问题，才没有同意带他离开。你知道吗？”
“哦！”朱红海一惊。
“还是科长考虑周到。不像名侦探，总是把一些老弱病残的观众往外送，这不给医院增加负担吗？”一旁的葛汰说道。
“参议员，你怎么老是见缝插针？他这样做也是保护大家。如果一些疾病会传染，我们只能等死。”欧阳黻说道。
“我只是口嗨而已！”
“好吧。我可以站在大家这边，但是要有道理，比如郑威廉冒了一次险，换取有疾病的一些人，已经可以出去了。绝对有机会活下去！”
“那倒是，科长。”葛汰连忙点点头，“我很钦佩有勇气的人，尤其是局长、朱红海、郑威廉、名侦探！还有我。”
“这四个人的确有自我牺牲精神。”
听着欧阳黻的回应，朱红海瞄了一眼红酒杯，立刻开口：“科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只是怕他坏了逃生大事，耽误大家活下去的机会！然而从我的角度来说，他的冒险换来了一次机会，为什么不给他呢？”
“你刚才还振振有词，说一个人退缩……”
“请允许我打断一下！我在发表我的意见而已。现在又有多少人愿意站出来，只有我们五个人，为什么不能让他活下去？”
“我……我……”
“科长，你怎么结巴了？是不是收了催眠大师的好处？”葛汰就像墙头草一样两边倒。
“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为什么生气呢？”葛汰挑了一下眉，“科长越来越奇怪！”
“我真的受够了你这种人，刚才就应该让公良云开枪。”
“我就是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并没有故意挑拨别人！而且，大家都认为郑威廉受了名侦探的包庇，才得到逃出去的机会，对不对？”
“参议员，那你呢？”
葛汰微微一笑：“我是自愿站出来。”
“真的厚脸皮！”
葛汰摸了摸五官，然后说道：“科长，你这是在嫉妒我吗？”
欧阳黻无语的大笑起来。
“不会发疯了吧？”
“要是我真的发疯了，第一个咬的人就是你。”
从商量变成吵架，太叔孟全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鸟巢里面，虽然乌烟瘴气，但是天空很蓝。这个时候，吹来的一阵风把所有人弄清醒，这是一种警告。
坐在椅子上的催眠大师，拿起摆放桌面的小型话筒，用食指拍了拍防喷口罩，响起的声音很刺耳，自动让所有人转移视线，仰望着前面的大屏幕。
这个时候，站在护栏下面的太叔孟，仍然在问道：“科长，您考虑清楚了没有？”
“我不想当两面三刀的人，听你的吧！”欧阳黻一边说，一边伸出邀请的手势。
听到这句话之后，太叔孟把郑威廉推走，慢慢的靠近木梯。
然而，一直在守护木梯的黑白西装男人和白色西装男人没有做出阻拦的动作，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拍打话筒的声音越来越大，太叔孟一边目送郑威廉，一边担心。
“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屏幕显示传来催眠大师的声音。
语气虽然带有关心，但是太叔孟不领情，只是盯着大屏幕，并没有做出任何感谢的举动。
“你真的很适合做我的对手。”催眠大师说道。
“是吗？看来是我的不幸和荣幸。接下来您要干嘛？”
“先别急。”
“也是啊！您已经放了很多人，当然要考虑用什么办法镇住我。”太叔孟说话的时候，催眠大师缓缓地抬头，看见了一双深邃的眼眸，“您跟我爸的年龄一样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不过，经过我的计算，这两个小时之中，我已经放走了九千名观众。”
“虽然还剩下八万多名观众，但是您还有足够的筹码。”
“这些人就是累赘，我还得供喝供吃！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放了。”
“你说得那么干脆吗？可是据我所知，一小部分的人已经通过公共厕所的逃生口出去了。虽然我看不到人数，但是五号出入口的观众席空出二十个。我是不是算出来了？”
“我不想反驳！原来您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您想要怎么样？”太叔孟说完，心里已经产生担心。
“我不想怎么样，出去的人当然是回不来。”坐在椅子上的催眠大师拍了拍防喷口罩，“我是不是太心软了？”
“没有这么回事。是我们的求生欲望太强，才会偷偷的行动，想要更多的人活下去。”
“这样啊！”
听了催眠大师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太叔孟感觉忐忑不安，看了看身后的观众席，的确有很多空位。
“一共九万零三百名观众，我放了九千名观众，杀了七个人，现在剩下八万一千二百九十三……不对，刚才跑了二十人。应该是八万一千二百七十三名观众！”
太叔孟看出催眠大师正在计算人数，立马打断：“我想问一下！”
“什么事情？”
“原本来看演唱会的观众有九万零三百名，您怎么不把我们和玖局的两队警员一起算？”
“名侦探，你看见我杀无辜的人了吗？”
“白色裙子的女人和朱红海的老婆怎么回事？”
“你真的想知道我杀死她们的理由吗？”
“您说呢！”
“原来你一直在耿耿于怀。好吧，千万不要听漏了！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你也见过了。而且，你打算把她从催眠之中救出来，我很是感动。不过，这个女人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只能杀人灭口。对不起！”
“哦，朱红海的老婆为什么被杀？”
“因为她知道了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