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钓鱼

“你在干什么？”

“我在钓鱼。”

河面上，朦胧的雾气下，一句陌生而又熟悉的问候，好像把时间这一捆录像带一下子剪去了许多年，让记忆重合了起来。

当年冬天，好像也是这般。

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树林。树林前面，靠近马路的哪里，就是我在读的学校。那天毕业，和朋友喝了不少酒，也撒了不少酒疯。

那天在这里遇见你，也是因为这件事。

还记得，当时喝完酒后，是跟着几个现在各奔东西的狐朋狗友在吹牛。我吹牛说，这树林后面的和冬天就没有见着冻住过，既然春天夏天秋天这里都有雨，那没有理由冬天就没有鱼啊！

他们说，冬天天冷，鱼都不出来，自然是没有鱼的。我不信，跟他们打赌，说我一定能从这里面钓出来鱼。然后乘着酒劲拿上我爸的钓鱼竿就来这里了。

从晚上一直调到早上，没有一点动静。

然后你就来了。

当时的你，也是个这个声音。我记得很清楚。

你问：“你在干什么？”

我回答：“我在钓鱼。”

“这大冬天的，哪有鱼啊！”你笑话我道。

“肯定有鱼，我马上就能钓上来一条！不信你就在这里看着，钓到鱼了，我把鱼给你！”我嘴硬道。

“好啊，那我就看着你钓！”你笑着说。

可能是我当时确实很硬气，让你相信了我，也可能你当时单纯就是想看我笑话。总之，你留了下来，陪我说了很多话。

当然，那一天是没有钓到鱼的。

走的时候我不相信，我对你说，明天，我再来，一定能钓到鱼。你信了，也陪着我来了。那之后的整个冬天，差不多每天都是这样。

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没有整个冬天。

因为我记着你走的那天，下着雪。

当你告诉我说，你要走的时候，我着实有些蒙了。

我见到的姑娘，大都是小家子气的，平常跟他们见个面都能羞道说不出来话。你是我见到第一个跟她们不一样的，很大气，能说的开话。我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喜欢上你了。

那天我们想平常一样，聊了一整天，中午你回家吃饭，回来我就钓到了一条大鱼！你当时看到的时候，也是同样很激动。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抱着大鱼的我向你告白了！现在想来也许是有些傻，但当时可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心里很忐忑。

让我没想到的，你的回答让我跟你看到我钓到鱼一样激动。你答应了我，但是又担心的告诉我，你离开的时间真的会很长，万一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保证说，每年冬天，我都会在你答应我的时间在这里等你，其他时候，如果有空闲，我也会这里。我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钓鱼的。

从那天之后，我基本上每天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里钓鱼，没有间断过。

也是从那个冬天我知道了这里的冬天是真的没有鱼——包括我买给你的那一条。

时间真的太长了，我中间很多次恍惚听到了你的声音。无数次碰到很多问我干什么的人，每次碰到问我干什么的时候，我都回头看他们一眼，回答说，我在钓鱼。他们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说我的，都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就走了。

我多么希望问我的那个人是你啊！

但是每次回头看去，都不是你。

到现在，你真的回来了。

我却又不不太敢回头了！

“这大冬天的，哪有鱼啊！”你好像当年一样在笑话我。

“这不，钓到了吗？”我装作平静的收起那跟没有鱼儿的鱼竿，看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