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言许接到孟鹤堂的电话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豆豆，你快过来吧，九良喝醉了正哭着呢，现在吵着要见你。”

“堂堂哥，你先别着急，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李言许随手抓起包就往外走，“安安，我今晚不回来了，如果来查寝你帮我说声。”

“好嘞。”厕所里的陈诗云应的爽快，也没多问。

“我们在九良家呢，地上酒瓶已经好几个了，你赶紧来吧。”孟鹤堂也是急，这孩子平时闷着事不说，喝多了酒就哭，“航航，航航，你少喝点。”见他又开了一瓶忍不住劝阻。

“喝，孟哥，喝。”周九良又开了一瓶放在孟鹤堂面前，“孟哥，我对不起你。”一边喝一边哭，嘴里絮絮叨叨的。

“孟哥，对不起，我拖你后腿了。都怪我作品排得不够好，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包容我，照顾我。嗝~，我有时候还跟你闹脾气，孟哥，这都怪我不好……”孟鹤堂听到这话也是心疼得很，本来就是个泪窝子浅的，当下就红了眼和周九良一起哭。

“没有，我们航航好着呢，那段时间我一直忙着，你也没埋怨，作品都是一个人打磨的，本子写得多好啊，不能再好了。”柳活这场输了，孟鹤堂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是为自己是心疼周九良，那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怎么关心那个本子，九良一个人全扛下来了。孩子心气高，第二场开始就憋着气，他说这就是您的位置，单口输了，他就更想在柳活这里做好，替两人争口气，可是又输了，就九良的性子肯定闷在心里不说，再拼命得责怪自己，将所有责任都放在自己身上。不为自己，就是心疼他。

两人坐在地上，一瓶又一瓶的喝着，说着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心路历程，一个嘴里‘先生，孟哥’的喊，一个‘九良，航航’的叫。李言许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两人抱在一起哭，啥情况，不是说只有航航哭了？

“堂堂哥，航航，你俩这是啥情况啊。”李言许将地上的酒瓶子捡起来，在两人身边坐下。

“豆豆啊，我们输了。”孟鹤堂其实没喝多少，擦着眼泪，心里难受。

“输了。”周九良醉眼朦胧，但他是清醒的，看到李言许坐在他身边，扑过去抱着她，头埋进颈窝，李言许只觉得那一颗颗泪珠落在她身上烫人得很。

她沉默了，第二场她跟着去录制，她看到他和孟哥挑了一位老前辈，他们在追求他们所认定的公平。老前辈功底好，辈分高，有实力，而老前辈的搭档确实一般，身为逗哏，光芒被捧哏压了过去，算不得什么顶好的节目了。而堂堂哥和九良，小园子里磨出来的，默契，风格他们都有，不会过分得宣兵夺主，节目很出彩，这也是难点。

孟鹤堂性子好，他不想说让人为难，就说让观众投。老前辈发话了，他说让，他说不能用四岁开始学的三弦快板欺负孩子，他说不认识孟鹤堂。李言许看到孟鹤堂眼角含泪，周九良似是不屑的笑了。瞧，老前辈就是老前辈，一句话就把他们所有的努力打破，一个让字就让人说他们胜之不武，本是公平的观众投票，却不再有人注意。他们带着德云社的光环，做的好了，应该的，你是德云社的，再说了，说不定有黑幕呢？做的差了，德云社也不过如此。他们憋着一口气，想要做到最好，周九良更是想护着孟鹤堂。李言许知道这次的作品是他一个人琢磨，在孟鹤堂为他挡风遮雨的同时，周九良也在付出，护角儿，这是孟鹤堂和周九良之间的感情。

“想哭就哭吧，还有下次呢。”李言许没有劝他，感情到达一定地步是要宣泄的，“堂堂哥，来，另一边借你哭。”

“哭什么哭，你以为我三岁呢。”孟鹤堂笑着擦干眼泪，眼眶任是红红的，开始任劳任怨的收拾一地的酒瓶子。

“喏，这不有个周三岁么。”李言许指了指趴在自己肩上的周九良调笑着开口，“堂堂哥，今晚别走了呗，不安全。”

孟鹤堂略一思索，也就应下了，又不是没跟九良一起睡过，再说九良家也挺大的。“我先去洗个澡，一身酒味。”

“起来了啊，堂堂哥走了。”周九良早就不哭了，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一番真情剖白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趴着没起来。

“就不。”带着鼻音的小奶音可爱得很，“不给孟哥靠。”回过神来的九良醋劲儿也上来了

“好好好。”李言许哭笑不得。

“我会更努力的。”周九良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接二连三的输，他是不太好受，不光觉得对不起孟哥，也是在怀疑自己。定下了过年去拜访豆豆的父母，他更加有了紧迫感，也害怕。在老一辈眼里，说相声是不正经的，他们会怀疑这样的人能不能给他们女儿好的生活。周九良不会妄自菲薄，但他会害怕他们觉得自己配不上李言许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你已经足够好了，再好我怕我自己配不上你了。”李言许有些猜到周九良的想法，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周九良不知道他有多好，不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化他，而是他本来就这么好，值得人喜欢。

周九良轻轻的嗯了一声，他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但他愿意变得更好，让她多喜欢他一点，多依靠他一点。

李言许抱着周九良，轻轻的哼着歌，是盗将行，‘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周九良不说话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暖黄的灯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大概是如此。

孟鹤堂和周九良是默契的陪伴，风雨中携手，李言许和周九良亦是如此。台上堂良，台下是周航和他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