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惊又喜

中国有句谚语：“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说的是早期教育的重要性。特别是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越早越好。

小龙一天一个新变化。渐渐地，他学会用哭声换取我的同情，用微笑迎接我的拥抱了。只要我抱着他，他就会在我的脸上用小嘴亲我，用小鼻子拱我。要是给他一个亲吻，他会张着口咯咯直笑。还有什么礼物，能比得上这些能让一个母亲感觉更甜蜜、更美好？

无意中，我突然发现小龙的舌头像墨一样黑，我仔细地看了又看，真奇怪，小龙吃我的奶水，舌头怎么会变黑了呢？是不是内病的外化？我急忙抱他看大夫，从大夫那里知道，小龙患的是维生素A缺乏症。我真无知，只知道母乳喂养的好处，却不知母乳还有营养不良的问题呢？幸好发现早！医生告诉我，只要在母亲的饮食中注意多加些营养，随着乳汁质量的提高，孩子的黑舌苔也就会渐渐褪了。

但，要让我多加营养、多吃副食品，我家的生活条件哪里办得到！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一根蜡烛两头烧，偶尔有点好吃的，我哪能一个人吃下去？

终于，我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我把瘦肉剁成肉泥，拌上鸡蛋，蒸成“瘦肉蛋糕”，专喂儿子。这样，既可以直接给儿子增加营养，又节省了花费。

四个月大的儿子，刚开始不习惯吃这样的食物，我只好喂上一点，让他吃一口奶，喂一点吃一口奶，眼巴巴地看着小龙困难地咽下去。稍不小心，小龙就会噎得连奶一下子吐了出来。吐奶后的小龙张着口，喘着半截儿气，红红的眼圈里噙着泪，我看了心如箭穿。常常是他吐，我哭。我常想，倘使我的血能变成乳汁，让他好起来，我宁愿全给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小龙适应了，粗茶淡饭都能吃了。

一次，他三姐用筷子挟着一块大大的白菜帮，举得高高的，故意逗弟弟：“小龙，小龙，快张嘴，一块大肉肉！”

小龙高兴地张着大口，“啊——”的一口逮了去。他哪管什么大肉小肉，只管吧唧吧唧地吮着。那少油缺肉、臊兮兮的菜帮水，顺着小龙的嘴角流了出来，我的泪水也跟着从心里流了出来。

比起那缺肉少油的白菜帮子，小龙当然更喜欢吃肉泥蛋糕了。

中午，我正在喂小龙，他三姐走过来，我顺便地给她喂了一口。小龙一看，立刻举起了小拳头，嘟着小嘴，俨然一副威胁人的样子。好家伙，挺自私的，不让别人吃他的东西。这哪里是“人之初，性本善”，整个一个“性本私”嘛！这么小的孩子没人教他，他怎么就会呢？

经验告诉我，小龙该加强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了。中国有句俗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说的就是早期教育的重要性。特别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越早越好。否则，性格养成不易改，意识形成不易变。《颜氏家训》云：“当及婴稚，识人颜色，知人喜怒，便加教诲。”小龙快一岁了，会察言观色了，早该教诲了。

想到这里，我把他的姐姐们叫到面前，用汤匙舀着瘦肉蛋糕，分给她们吃。小龙急得又挥拳头又喊叫，这时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板起面孔，怒目而视。他从我的神情上知道自己错了，便一转头，把小脸藏在我的身后。片刻，他回过头来，我又教他用小汤匙舀瘦肉蛋糕给姐姐们吃。这时，姐姐们拍手叫好，我笑了，小龙也笑了。看样子他知道自己做对了，他来劲了，学着刚才的样子，给这个姐姐吃一口，给那个姐姐吃一口……

我尝试着教他不自私，爱别人。这种简单又易行的教育收效甚大，渐渐地，小龙少了些自私，多了些爱心。他也学会从我的脸上找出是与非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