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尾

心是容器，是工具，不应存有自我。

留有黑发少女的形貌烦恼着，浑然不觉自身向外伸展的虚线造成了何种令人窒息的伤亡。

混杂的意愿声又更添吵闹。

——术的尽头

——此身

——若为人……

人。

它看向地面分不清彼此细腻血肉，那其中恰好裸露的完好物件——心脏。

心。

它突然知晓如何解决这份意外的问题。

心啊。

脚践踏掉那在血肉中跳动挣扎的脏器。黑色封皮的书本从远处某个似人之物的胸口剥离，带起开始冷却的体液迅疾地浮动到手中。

黑色的丝线收入书本，两者之间的联系断开。

书本随着吸附的血肉扩大，在平整如镜面的绯色上与对方融化又浮起。

两者的位置互换，人形的面部没有了似人的神色；缩小回平常尺寸的书本的封皮上睁开的黑色流露出混浊的、残破不堪的人群，与其中他物的形貌虚影错位重叠。

铺张白色的地面随着某种难以听清的复合嘶叫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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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续捏断爬上刻印的手臂，以新生出的一条拍平某个不再亮起绯色的骨架。

晶体刺穿胸口的声音格外清晰，直续抹掉沾染到颈部的绯色。

“时间到了？”

“没错。”从骨架中爬起的某个骨架复又生出面貌，变作黑衣人。

“好奇吗？”直续倒在地面的骨架，融入其中。

“好奇过。”透亮的人形下一瞬碎散成不规则的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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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和它一样，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啊。不过，”

黑色的衣摆跟着脚落下，踩扁那堆抽动的晶体。

“也得益于这种错觉，我才有机会。再见了。”

“我会赢的。”

“别用人类的口气说话啊。”黑衣人倚坐到直续的骨架附近，看向天空的云雾。

“时序之中只要有一个我达成目的就可以了，即使不是这里的我也没关系。”失去人形的晶体碎片在地面爬近到同样透明的书本，向上伸起人形的手臂将书本高举。

“这算什么？自欺吗？”

书本碎裂成块状，扯断连接着其余部分的虚幻线条后陷入虚幻。

捡起滚动到脚边的一节晶亮指骨看过后丢开，再次站起。

“该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