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商
“唉，为父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这不是没有办法嘛，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李茂贞苦笑道。
他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即便度过了这次危机，产生的恶果也许更加惨痛，后患无穷。
可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时事所迫，这已然是李茂贞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其实孩儿这些天一直为这件事苦恼，费尽脑筋也算是想了点办法，还请父亲指正一下，看是否可行。”
“哦，还真有办法，你快说。”李茂贞听见李继俨想到了办法，急忙催促道。
李继俨面色一正，斟酌了一翻道，正式把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首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节流，这几年消耗太大了，因为打仗基本已经耗尽了凤翔这十多年积攒的家底，恐怕以后数年都不能恢复元气。
所以要做到节流，就是要停止战争，不能再四处开战了。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最耗费精力的事情，国虽大好战必亡这样的道理古人早已就告诉了世人，因为战争而亡国的国家不计其数，古今中外莫衷如是。
即便放在现代社会，战争也是一件非常消耗资源的事情，便是世界霸主也要为此头疼，更何况在古代这个交通非常不便的时代，所要花费的就更多了，几年战争下来，任何国家都很难再坚持。
这些年凤翔北与李克用对峙，南面和王建争锋，现在又和朱全忠大打出手，可以说四处用兵、无日不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所以现在为了保证凤翔能够活下去，就要和四方修好，不再起纷争，收回拳头努力休养生息。
其次，就是患难与共。
到了这个时候，凤翔上下大家都非常困难，所有人都想努力的活下去。
而身为凤翔节度使，这个西府大地的管理者，更应该担负起责任，以身作则，减少自己的用度，与老百姓一起度过难关。
这个时候如果全力地付出，不管做得是否足够，淳朴的老百姓都会记住你，记得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相反，如果你一毛不拔，他们也会记着你，会怨恨你一辈子。
因此这个时候，乐大家一起乐，苦大家一起苦，身体力行，就显得格外重要。
最后，还是要想办法开源。
现在凤翔过去所积累的底蕴已耗费一空，内部已经没有潜力可以挖掘。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把目光望向外边，从外面获取资源，以外力反哺自身，才是现在能解决问题的根本选择。
“如何从外面获得？”李茂贞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李继俨说的前两点他都能想到，也准备去做，可是从外面获取资源他确实没有想到。
“与人通商贸易。”李继俨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通商贸易？何解？”李茂贞疑惑。
“通商贸易，简单地说就是与外部交换，获取自己所需要的资源。”
“这我明白，可是我们现在一穷二白，拿什么和别人交换？”李茂贞疑惑道。
看着李茂贞不解的表情，李继俨呵呵一笑，“父王或许忘记了，我们凤翔紧挨着陇右之地，这里有着别的地方紧缺的东西。”
“你说的是…”李茂贞好像有些明白了。
“没错，孩儿指的就是马匹。”李继俨肯定道，“陇右本就是我大唐的马场，那里有大量的良马，这是中原所急需的。”
“可是那里现在被吐蕃人占据着…”
“所以孩儿说的是通商贸易，我们虽然没有这些马匹，可是吐蕃人有啊，我们完全可以和吐蕃人换一些马匹，用来和中原各路诸侯交易，这期间我们足以获得大量的利益，用来发展我们自己。”
“那吐蕃人愿意吗？”李茂贞有些担心这是李继俨的一厢情愿。
“父王放心，做生意就是双方都能得利，吐蕃人现在缺的就是盐铁茶叶，而这些我们正好可以带给他们，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现在的陇右之地真的是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吐蕃人自己内斗，也是一直战乱不休，各个部落此刻也都过得非常窘迫，现在我们愿意和他们交易，我想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真的可行？”李茂贞看见李继俨说得头头是道，自己觉得很有道理，就是还是有点担心，不敢确定是否可行。
“孩儿仔细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过去就是太过执着于向东边扩张，而忽略了广袤的陇右之地。”李继俨些几天想了很多，确实觉得这样做可行。
“这些年吐蕃人经过了数次内乱，早已不复当年能够攻入长安的盛况，强大的吐蕃分崩离析，散乱成了数十个弱小的部落。”
李继俨郑重地解释道：“河西陇右之地也是如此，现在蕃汉混杂、彼此混战，早已对我们不能构成威胁，这些年我们也能感觉到西边安宁了不少。”
“是有这种感觉，不过平时也没有在意。”李茂贞想起来了，这些年在西边确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些吐蕃人会偶尔过来打草谷，这些也都是边境之地的正常情况。
“孩儿在想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向东扩张，收获是有，但损失也不小。”
“因为我们总是会引起关东诸侯的注意，与他们发生冲突，刚刚有所发展就会被他们打断，势力也被彻底地遏制在这关西之地。”
“嗯…”李继俨顿了一下，剑眉微微上挑，“既然向东甚是困难，我们何不转换一个思路，调过头向西尝试一下发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旁边的李茂贞听到李继俨的说法彻底呆住了，他这些年想地一直是一统关中之地，以便和群雄争霸，从来没有想过向西边发展扩张。
现在自家儿子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些年自己确实是一直在与强大的对手做对。
老话说得好，柿子还是要捡软的捏，他怎么会忘了这茬，想到这里李茂贞就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