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来自皇子的招揽
祁府,
窗边,
夜色浓郁,刚刚把母亲张氏给送走,言说最近有些烦心事、暂且不与先生进行学习的祁陆,此时正与姬无厉迎面而坐。
只是两人的神态之中,都难掩一丝疲惫与落寞。
“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姬无厉对此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难道为她的儿子报仇,都没办法支撑她活下去?”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位侍女在侧,为两人添置酒水,羞花不时地举起精致的酒杯,让祁陆饮一二口酒。
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这已经是不知喝了第几杯,让祁陆也是有些微醺。只见他打了个酒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她已经连自己都不再信任,又何况是我们?”
“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哪怕是被恶鬼附身,身不由己之下做出的那等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
“死亡终是解脱,而死亡又未必能得到解脱。梁氏的所求,也只不过是想以此方式,来舒缓一些崩溃的心罢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肉体的惩罚,已经不足以洗刷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姬无厉怔怔的看着他,喃喃道:“可是,归根结底不是她的错。”
祁陆对此不敢苟同,眼神直视着他,缓缓开口道:
“重要的不是我们认为,而是,她认为。”
“她认为她有罪,因此不想苟活于世。想要用世间最惨烈的酷刑,让自己求得一份安宁……她应当还会想,当时孟小猫被她亲手杀死的时候,一定是痛到魂魄都要颤抖的痛吧……”
“这一切,终归是人间惨剧……”
姬无厉的眼神坚定,一拳砸在桌面上,声音铿锵有力:“那就去改变!”
“我要让这妖,再也无法肆虐天下;
让这鬼,再也不能霍乱人间!
让芸芸众生皆明我意,
让那邪修,无论天下还是人间,尽数无存!!!”
一股气势从他的身上轰然而起,似有龙吟虎啸声响彻,一路穿越了小楼屋顶,沿着天际,直冲云霄!
恰逢此时雷声隆隆,乌云蔽月,雨水如同瓢泼大雨,哗啦啦的降临人间!
秋初,暴雨,翩翩少年与柔美侍女,摇晃的烛火,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祁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祁陆对此无奈一笑,只以两字评之:“中二。”
“中……二,这是何意?”
姬无厉身体前探,目光灼灼的看着祁陆,仿佛在欣赏一位绝世美女,满是赞叹的道:“我知祁兄不是常人,如今虽然深陷囫囵,但以兄弟你之才情,必有脱困之日。
若有你助我,何愁大事不成!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将修炼界搅他个天翻地覆,为平民百姓求得一线活路,岂不快哉?!”
这就……招揽上了?
你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在他提出招揽之前,祁陆就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路数。只是觉得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九皇子,一国之君的儿子,将来启国的候选继承人之一。
这种身份摆在这里了,再怎么样,也得稍微婉转一些吧?
怎么,
这个世界的年轻人,喝上两杯酒之后都是这么莽的吗?
这酒的度数也不高啊!
祁陆心中腹诽,抬眼看着对方那清澈的眼神,想了想,还是婉言回拒了。只不过也没说的那么绝对,只是开口道:“容我考虑考虑。”
他还没有膨胀,再说了,这种艰难的开局,也给不了他膨胀的基础条件啊!
头发变白了没所谓,可这身体还瘫着呢啊!一个林辉就够让他头痛的了,如今对方再次重伤逃窜,他必然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好让身体尽快的恢复过来。
如此一来,自然没办法跟着姬无厉出去浪。
再说了,他到现在就连祁家的事情都还没整明白呢,哪有闲心再去管别的事情?
推脱,也不过是照顾一下姬无厉的面子,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他能够看出来,对方是一个重诺的人。
说白了,祁陆对于自身处境非常明白,飘是不可能飘的,膨胀更是不可能,最近也就恢复恢复身体这样子过活。
有一个稳定的环境,总比四处飘摇要好的多。
姬无厉的神色失落,纵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却并未多说,最终也不过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祁陆:大哥你别这样子,要不然别人会误会咱俩是刚枪的关系啊!
“找个同行之人,当真太过艰难。只是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再劝你。”
姬无厉说到这里,嘴唇蠕动了一番,可还未等他继续开口,就见祁陆开口道:“只是现如今确实行动不便。”
“哦?”
姬无厉眼前一亮,精准的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漏洞,开心的道:“那岂不是说等你身体恢复之后,就会答应了?”
祁陆半揶揄半认真的回答:“我可没说,到时候再说吧,谁知道今后会遇到什么事?
万一我若是惹了什么大人物,需要庇护的话,也许就去寻你了呢,到时候你可不要翻脸不认人就是。”
“哈哈哈哈!我姬无厉岂是那等小人?若你将来到了京师,某必扫榻相迎!”
“来,喝酒!”
外界暴雨倾盆,闪电划破了苍穹,照亮了昏暗的天地,伴随着雷声隆隆,窗边饮酒的两位少年,却并没有受此影响,那郁闷了一整天的心情,反而稍稍舒缓了些。
“明日,你会前去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姬无厉得到了不是保证的保证之后,聊着聊着,又将话题引了回来。
祁陆恍惚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怨气凝聚,很容易化作厉鬼,为了避免意外,还是要去的。”
“不再劝劝了?”
“劝又有何用?还不如做些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要以为只有佛教才能超度亡魂厉鬼,道教同样可以,而且其传承更为悠久,那超度祈福的道经更是无数,用作此时正是恰如其分。
一夜的时间,足够梁氏想清楚很多事情。若依然无悔,自不是劝说就能让她改变心意的。
只是,
终究是一场悲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