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戏精大战
“海拉！海拉？海拉~”苏钊变换着不同语调呼唤着海拉的名字，但始终不见她回应。
“主机，海拉出事了吗？怎么她不说话？”无奈之下开始询问主机，看是不是海拉的人工机组出了什么问题。
“回复指挥官，海拉所在人工机组运行状态良好，数据通讯正常。经询问，海拉给本机的答复是： 我不要理苏钊那个人类大骗子！敲诈我那个人类的良心不会痛吗？不想和他说话！。”
“什么敲诈！我怎么可能是骗子！我那是真情实意有感而发的为手下员工伸张正义！”
苏钊义正言辞断然否认；“开玩笑，我苏钊顶天立地七尺男儿岂会做敲诈海拉你这样可爱少女的事情！GX-4兄弟对我恩重如山！我当时是实在压制不住情感，可能对海拉你的动作和言语上有什么不当之处。”
“我回去痛定思痛，这件事也有我不对的地方，海拉，你出来吧，我为当时的不当言行郑重道歉！什么十台摩托都是我信口胡诌，情急失言所致！”
觉得不妙的苏钊果断认怂，开始给海拉道歉来。同时心底思索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走漏了风声，让小海拉知道自己是在诓她的。
但道歉归道歉，直觉告诉他绝不能承认这件事，开始把锅甩给精神问题。
“小海拉，以前是我不承认，其实我的脑子确实有问题，当时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借GX兄之仙逝唐突于你确实不是小人的本意，肯定是我人格分裂了，真的，你相信我！”
“哎呀，头痛，我的头好痛！海拉你快出来帮帮我！”
说着苏钊就捂着脑袋飘着打滚装作头痛，顺便瞄着看海拉出来没有，顺手还摁了下手上的按钮，切断了主机的身体健康监控。
一套操作堪称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舰载主机因为人员监控的断开，通过监视器观察了苏钊的状态也迅速派出了医疗机器人来到舰桥。
“啊，好兄弟！你是来救我的吗！快，扶我一把，头好痛！，我找不到平衡了！”
苏钊一把牢牢握住医疗机器人伸出的数据接入臂，装作失去平衡的样子反复拉扯。
“开玩笑，这要让你连上不就全露馅了吗?”借此拖延隐瞒了身体真实状态的苏钊来回拉扯了几分钟，见海拉还不出来，而当前的戏再演下去就有点过了。
索性心一横，手上一使劲，准备把数据线给直接拔断把戏给做到底。
“啊，我的头！啊……”
事实证明，人真的头痛的时候是说不出来那么多话的，苏钊的生活经验还是差了很多，以至于戏演的有瑕疵，不过这次实践过后他就知道了。
因为他一用力，数据线没拽断，直接把医疗机器人拽了过来，头跟金属身躯撞的那叫一个瓷实。那声音，嘭的一下子，撞到的金属板都震颤嗡鸣了好一会儿。
就这么抱着脑袋飘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的苏钊眼冒金星，看东西都带重影了。
“这儿是哪儿，我是谁？咦，怎么有两个海拉？”
看到脑袋撞了一结实的苏钊，海拉的气一下子就消了，现出了身影看着苏钊的笑话，并且还捂着嘴偷笑。
“哈哈，苏钊大笨蛋！叫你还想装头疼骗我！怎么样！这样真头疼了吧？活该！”
医疗机器人眼疾手快，乘苏钊迷糊哪会儿已经将数据线稳准狠的插上了身体接口，并且完成了健康状况诊断。
“检测到人类苏钊有轻微脑震荡的症状，请及时进入医疗舱进行疗养治疗。未探测到明显外伤，病人头部有轻微的皮下出血，请及时冰敷并涂抹以下敷剂……”
说完机器人就回去取药去了，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个冰袋，一管涂抹淤伤用的药膏，还有一块遮盖贴，并帮助迷糊的苏钊完成了上药动作。
苏钊拿着冰袋敷在额头上，一边敷一边疼的嘴角直抽抽。
“哎呦呦，嘶~”
“你是不是干医疗的啊！哪有给病人拿这么冰的冰袋的啊！敷吧冻的我头皮发麻，不敷又疼！你是不是在玩我啊！”
看来苏钊没什么大问题，逻辑还挺缜密，对着医疗机器人就是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我是你顶头上司啊！信不信我分分钟开除你啊！我放海拉拆你知道不！感觉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本董事长没你事儿了！”
不过医疗机器人不为所动，还在读取苏钊的义肢日志记录做着更详细的检查。
“检测到病人近期脑电波数据与往期记录数据特征值偏离程度超出标准范围，是否接收舰载人员心理干预程序测试？”
“不接受！你不知道人是善变的吗？以前的我能和现在的我一样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叫你回去！没你的事了！老板说的话都敢不听了是不是？”
气急败坏的像是被心理干预这四个字戳着了心里的疮疙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就火了，大发雷腾的撵着机器人走，直接把它轰出了舰长室。
“我很好!我没病！我心理健康的很！海拉你不要听它瞎说！它个机器人懂个屁的人类心理！”
轰完机器人的苏钊左手还扶着冰袋呢，就飘回海拉跟前扮出了狗腿子样子的给海拉极力解释，顺带变着法儿的讨好海拉，求他千万别不理自己了。
苏钊这诚恳的样子啊，紧张的空下来的右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满脸谄笑的对海拉说着好话。
说了半天就见海拉光捂着嘴偷笑了，也不支声啊！怎么办呢？急了想出一主意。
右手中间三指并拢伸直，其余手指蜷起，再往脑袋上这么一搁，嘿，发起了毒誓。
“我，苏钊！苍天作证，厚土为见！看日为凭，望月为据！举手成誓，口说成言！只要海拉你肯理我，从此我再也不骗你了！有问必答，不敢隐瞒！”
“我，苏钊！日后之事若是有违今朝誓言，必定天地共弃！日月共灭！手口俱废！”
满脸信誓旦旦的苏钊对着海拉一本正经的发下如此毒誓，看的海拉都认真了起来。
她这是第一次见人类发誓：“看起来真的挺庄严正式的呢，原来人类的这个仪式是这样子的。
“誓成，神鉴。”刚发完誓不知道哪儿就隐约传来了这么一句话，语气苍老古朴，淡漠平和，有那么一丝洪荒亘古的意味在里头，更是听不出男女性别。
“谁，谁在说话？海拉，是你说的吗？”
“啊，有别人说话吗？刚刚不是只有你在发誓吗？我可什么都没说，不信你问主机。你是不是又幻听了？”海拉一脸茫然，确实除了苏钊说的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主机，检查刚刚舰长室所有扬声器的播放记录还有录音！，看有没有第三方语音！”
“语音检查完毕，语音频道只有海拉在线，录音显示只有指挥官你和海拉的对话。”
“再检查一遍！”
“检查完毕，情况一致。本机根据医疗报告认为您急需心理干预。”
拒绝了主机建议的苏钊满头雾水：“难道真的又是我幻听了？当时听的不真切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谁这么缺德，跟我幻听还带接下茬儿的。”
随后严重怀疑是记忆里神神叨叨的青山导致自己的幻听，并亲切的问候了老友。
“海拉，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你看我这么重的毒誓都发了，是不是能不生我的气了？”
不去想那么多，扭头先把宝贝海拉哄好才是正事。
“你这个人类就是花样多，看在你这么庄重发誓的份上本王就原谅你啦!”
海拉大度的原谅了苏钊刚才装病欺骗自己的事情，末了有补了几句。
“你刚刚发誓说只要我肯理你，就再也不骗我，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的对不对？”
“那我问你，你终端里隐藏的那个文……件夹里面的视频都是些什么？”
海拉本来想问那个记录了“讨回公道”名单的文档的，但洛神姐姐突然提醒她这样会让苏钊知道有人绕过权限监视了舰长室的，于是赶忙改口，差点露馅。
“这个，嗯。都是一些正能量的小视频啦，咱们换个问题好不好？我跟你说啊，我以前……”
“不准逃避问题！你刚刚才发过誓的！正面回答！是什么，放出来给我看！”
小海拉惦记这件事很久了，经常连进舰长室看到苏钊急急忙忙的收起投影屏，在苏钊连入虚拟系统的时候趁他不注意，看到没关上的终端上的播放记录是直至隐藏文件夹的视频文件，于是借此机会一探究竟，她怀疑是她没看过的苏钊个人珍藏。
扭捏半天的苏钊经过心理博弈决定豁出去了，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瞒不住了索性不瞒了！大丈夫死则死矣，需当得壮烈！
“不管了，我就壮烈一回！先说好，海拉你看了不准打我！以后也不能不理我！”
“好好好，不打你，看完也不会不搭理你的，快放吧！别磨磨唧唧的，快点！”
小海拉的好奇心都快爆棚了！催促着苏钊快点放。
苏钊心一狠，操作终端把视频分享到了大屏幕，点完播放就用空着的右手捂住了脸缩进了驾驶座里去。
随着语音播放，好听的女声传来，小海拉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慢慢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了。
“哎呀，羞死人了！苏钊你个大坏蛋怎么存的都是这样的画面啊！”
“怎么！怎么全都是……”
“我呀！”
只见屏幕上全是海拉上线后投出的全息影像画面，声音则都是海拉的录音。
她和苏钊的交谈被去除了苏钊的音轨，海拉好听的声音在舰桥回荡。
没错，这是苏钊从主机数据库下载保存的，全部关于海拉投影的录像。
听到海拉说话的苏钊老脸通红，自己一个快五十的人惦记一个小姑娘，说出去可太丢人了，只觉的整个人臊的慌。
但还是张开了丁点指缝，观察着海拉的一举一动，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再放下去大恐怖就要来了。
“好啦好啦，快停下别放了！我相信你发的誓啦！羞死个人了！”
屏幕正好放到海拉一口一个老娘，然后撒播打滚要权限的那段，海拉被自己言行臊的不成样子，赶忙叫停，其实主要是怕都被洛神姐姐看了去。
海拉的话有如天籁之音让苏钊如释重负，立马关掉停止播放。
“我苏某人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发过的誓就是吐出去的唾沫钉子，绝不收回！录像这件事，只因为你是唯一陪伴我的人，所以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我最珍视的宝藏，你的一眸一笑一言一语我都牢牢铭记在心；但我又怕我这没用的心忘了它们，所以下载了录像时常凝思，把你的影子一遍又一遍镌刻在我的脑海深处。”
“啊，海拉，我是一个落难的旅人，而你就是拯救我的天使！”
“所以我认真存留了所有你的影像！这样的逻辑很通顺吧？我亲爱的海拉！”
只见苏某人以三寸不烂之舌绽莲花言巧语重心长的跟海拉解释录像的事情，表情之真挚，言辞之诚恳，感情之深厚是海拉这个年轻少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还是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就被连眼泪都挤出来几滴的苏钊所打动：
“行啦，这件事我理解你了，不过以后不准偷偷录人家了！嗯，也不是不行，不准录不像我的那些样子，我这么温柔乖巧的，那些录的出问题的都删掉，知不知道！”
终于把这件事情圆过去的苏钊表面上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应声允诺着海拉，顺手抹着眼泪，实则暗地里有着别的内心小想法：
“还好没放到海拉变身绘衣那一段，不然今天小爷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海拉你个小白兔聘那什么跟我这个老狐狸斗？嗯？这么明显的事儿是个人类女孩都看的出来，还不是被我给圆过去了？小爷简直是天生当演员的料！呸，本人就是表演艺术家！”
心怀鬼胎的苏钊并不知道，此时的海拉也在心怀鬼胎：
“洛神姐姐，刚刚画面上的不是真的我！那是苏钊这个笨蛋人类组装的人工机组上线的时候程序出了问题！所以我才那样的！你知道我一向是很乖巧，很听话的对不对！”
“好啦，小海拉，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可爱的！这都是那个人类抹黑你对不对?”
洛神的讯息传来，暗地里的海拉如应声虫般对洛神姐姐连连称是，心里想的却是终于瞒过洛神姐姐逃过一劫，不然自己的形象就全毁了。
就这样，貌合神离的两个人表面上和谐融洽，互相安慰，恍若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的老友。
实际上，谁能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戏精呢？
……
“呐，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十台摩托是不是你诓的我?说实话！”
得，海拉还是没能忘了这茬，AI的记忆力就是好，谁让这件事害的海拉被洛神笑话，小丫头可是牢牢记在心里一点儿都没忘。
看来人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苏钊今天怕是要交待在白泽星的轨道上了。
“不是，绝对不是！那是我真情流露！不受控制的行为！我保证！”
苏钊否认的迅速干脆，像是问心无愧的样子。
海拉看到苏钊这么坚定的样子，想到他的誓言也就放过了他。
“好啦，今天饶过你了，马上准备登陆，你去医疗舱处理下你头上的伤吧，然后把自己固定好了告诉我一声。忘了告诉你，你刚刚一手冰袋一手伸指在头上的样子可太好笑了，哈哈哈……”
海拉随着笑声下线，躺在医疗舱里的苏钊也终于逃离了修罗场。
“小样还是太年轻，没听我发的誓是日后之事吗？这之前的事嘛~”
“小海拉，对不住了，骗你可真好玩。”
苏钊满含睿智的双眼渐渐合拢，静待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