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董母的筹码
将自己的威胁降到最低是活下来聪明的做法。
“哗啦。哗啦。”一晚上耳边不时地响起来清澈的水流声和额头上的清凉。脚心和膝盖底下，胸膛上都是那不时地更换的凉布。
“不行，还是太烫了。”落夕探了探那太子的额头。这荒郊野岭的。没有大夫，深更半夜她也不想去冒险采药，搞不好被个毒蛇咬到一口，自己的小命就搭进去了，要的就是那能够体现自己的忠诚见效慢还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
“去做什么。”太子一伸手捏住那落夕的手腕，仅仅是两根手指就足以让落夕疼的冒冷汗。
神经病啊。我要是跑早就跑了。
“太子高烧不退。我去问问有没有酒。涂上能尽快退烧。”落夕小心的回答。
去护卫那里拿来了一壶酒。
果然是涂在手心，太阳穴，和手腕之处。一连几次。太子就好多了。
太子睁着眼睛，淡淡的看着身边的这个小女人忙活。自己的身边从来就没有清心淡泊之人，这女人倒是装的挺像。
感受到那太子打量的目光。
“我小时候好几次差点烧傻了，就是用酒退烧的。也算是久病成医了。我拿不到酒都是在祭台上偷的，后来长大了听说偷吃祭品的小孩子有福。”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是挺有福气的。”太子嘴角勾着一丝坏笑，或许是许久以来第一次睡了一次好觉，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安静，没有给人一丁点的攻击性。让他的脾性大好。总是像是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想要逗逗她。
“嗯。”落夕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能吃饱饭，能穿得暖。就很有福气了。”回答的那般的纯真让人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吃饱穿暖，就够了？”太子喃喃重复一遍，随即笑笑。“就像是一个小畜生一样。”
“我的从小的愿望就是想要做一个小畜生。”
“它们能吃饱吗。”
“不，因为它们不够聪明，不会说话，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只要是看一眼，咔嚓就对上眼了，就知道以后就跟他在一起了。我觉得很浪漫，也很可靠。”落夕说的脸上荡漾起红晕。好像是自己真的是包裹在那样的温柔里面。
她说的话让人不敢苟同，但是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感染力。
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是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就会拥有那样简单长久的幸福一般。
落夕躺在太子的怀中也只有顺从，顺从的让人乏味。
“去休息吧。”太子一把带着厌烦推开她。这样来者不拒的女人还能有多么的干净。
“是。”落夕整理好稍微凌乱的衣裙。
草丛里传来了一声声的响动。
“噌。”树上一个利箭就是射下来，那跟丝线被准确的砍断。手上牵扯的力道没有了。落夕心中大惊，自己这是惊动了太子的护卫了。
举着双手站出来。“英雄。是我，是我。”落夕头发是在头上用一根树枝挽起来。脸上还带着泥巴，简直就像是一个野小子。
“落夕姑娘。”那几个护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落夕更是心里很是高兴自己刚刚幸亏是没有轻举妄动，要不然还不是给搞成了筛子。“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惊讶的目光之中是觉得落夕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太子的房中侍寝的。
落夕假装是不懂的。
“我饿了。过来钓几只田鸡烤烤。解解馋。”落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田鸡？抓到了吗。”一个护卫是惊喜的看着她说道。那种神采不应该是皇子的护卫的眼中应该流露出来的不受管教的东西。“我是好久没有吃这个东西了，我们那时候在外面的时候就是蛇都吃过的。听着我就要路口水了呢。”护卫一个个的袖子都撸起来了。“在哪里，我们一起来抓。”
于是，大半夜的，水里就像是一群老汉在插秧。落夕捧着一个竹篓，哪边有动静就小跑着去那边捧着竹篓去接着一个田鸡。
“哟，还有田螺呢。”一个护卫是从自己的袖子里面一股脑的倒出来半篓子的田螺。
“今晚上是有的吃了。你们两个去生火，你们两个去烧汤。”老大一通指挥，几个人都是乐呵乐呵的去忙活了。他们很听这个男人的话。
“我去找些独家秘方。”落夕嫌麻烦直接把裙子提起到小腿的地方，钻进那野草堆里，离着老远就问着酸酸草的香味了。自己小时候看着隋昕晴是牛肉干自己很是羡慕，就经常是吃这个来占着嘴巴。这个泡田螺特别的好吃。鲜，香。
“对了，还有酒。”落夕拿出来剩的半壶酒。
一个人倒了半杯。
“干杯！”老大举杯，几个人围着一堆篝火。
“啊。”落夕喝了一口直辣嗓子，张嘴呼哧呼哧的和喘气，逗着这几个人哈哈大笑。
忽然温度骤降。落夕看见那火堆里映衬着一个火都烤不化的身影。
“太，太子。”落夕恭敬的说道，一旁的护卫也是立即站直。
“你们在我的身边就是这样尽忠职守的吗。”太子冷冷的说道。
落夕知道太子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护卫忽然是换了一批，太子身边的人换掉就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太子。是落夕半夜饿了。缠着他们帮我的。都是落夕的错。”落夕直接跪在太子面前。“责罚，落夕一并承担。”
“好，那就罚你三日不准吃饭。”太子幽幽的说道。看了一眼那盘子里的东西。“从明天开始。”
转身就走了。
“小丫头，没事的。看看你吓得，太子人是很好的，看着我们兄弟几个在路边没有吃的，就让我们做护卫，他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罚你的。不过，看在你为了我们这么的不要命。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了，好不好。哈哈哈哈哈。”拍了拍落夕的肩膀。
是真的吗？太子真的是一丁点的都不计较。
“我的兄弟都是直肠子。要是落夕不愿意也不强求。”老大笑着拿着一个田鸡递给落夕。
“谢谢。”
房间内。桌子上摆着一盘子石头一样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太子拧着眉头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东西是可以吃的。
“田螺，这个是田鸡。都是很好吃的。太子，我们被发现吃独食总归是不好。就特意把最好的给太子留了一份。”落夕小心的说着。
“真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不会撒谎。分明是来探一探太子是不是怪他们。说的话可以权衡，可是眼神变不了，那里面呆着怯意，可不是分享好吃的东西的表情。
或许是伤口的伤恢复不错。也或许是许久没好好吃点东西了，太子竟然是觉得这种淤泥里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刚刚上了马车。颠簸了一会，落夕就是撑不住了。自己溜到了那座位上趴着睡了起来。
“咯噔。”马车一个剧烈的晃动。落夕从一边一下子被推到了太子的腿边。路西干脆是抱着太子的腿接着睡。实在是太困了。
“你怎么了。”就要到了的时候那落夕自己倒是醒了，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一直扭着脖子。护卫问道。看着落夕一脸的倦意。刚刚睡醒的模样。“刚刚里面打呼噜的是你啊。”
“啊。”落夕一下子就是醒了。脸通红，自己竟然是打呼噜了。那不是老脸都丢进了。
“哈哈哈，骗你的。”护卫得逞的笑着逗落夕。“我看你就是落枕了。你看，像我这样，多扭动一下脖子，转几圈就好了。”护卫半仰着头。脖子像个陀螺一样扭动着。
“嗯？”落夕也是学着他的样子扭动脖子。“咔咔咔咔咔咔。”自己脖子里一阵阵怪异的声音。好像是脖子零件就要被自己给拆了一样。
“太子。”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一身气态雍容华贵却又是平易近人。敢这么唤太子的可不就是只有董家祖母。“太子狩猎之后就未见。这次能够出席宫中宴会恐怕是老身的最后一次了。”
太子眼中冷意骤显。
“就是这孩子我看着实在是合我眼缘，看着就喜欢。我这一辈子的愿望有两个，一个是给宗赫寻个好姻缘，一个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女儿，看来这第二个是不可能实现了。这路段还有一段，可否，将落夕姑娘让与我陪同老身这段路。”董家祖母说的是慈祥温柔，没有半点的架子。
宗赫跟太子在那马车里面是大眼对小眼。
“祖母。这衣服好漂亮。”落夕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可是看见美丽的东西还是忍不住惊叹，若是穿在自己的身上该是如何的曼妙夺人眼球。
“这个就是给你的，入宫不比其他。宫里可是最是看人价值的地方，一步被人小瞧了，可是可能命都丢了的地方啊。祖母，有一事求你。你是个好孩子。我第一眼看着的时候就知道，董家以后就在你的手上了。”祖母握住落夕的手，眼中带着恳求，更像是生死托付。
“我把，落夕还给太子。老身实在是喜欢这姑娘。就给了她一身衣服，姑娘家，还是穿的艳丽一些的好。是不是啊，太子。呵呵呵呵。”祖母笑着说道。
太子瞥了落夕一眼。不得不说，她穿上将那衣服本来的贵气更是烘托了几分。若是说是她真的是被亏待了十几年不闻不问的被弃小姐，实在是没有一丁点的说服力，因为她的身上没有半点的落魄。这一份凸显的高贵日后定会光芒万丈被世人看在眼中，被世人仰望。
“我知道你做的到。”脑海之中是祖母握着她的手心的轻声细语。
这个事情太过于沉重。落夕不敢看董宗赫，他那张脸太过于明朗，是不被世俗浸染的少年郎啊，可是以后，她就要在那张明朗之上附上一层阴霾。
太子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别人都是好奇的看着这边。皇族与市井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看像你的探究之中在表面上会浮着一层体面，一个眼神带给你的羞辱感，只增不减。
歌舞妙姿。依旧挡不住不断的来这边探究的模样。
忽然是人们都是看向王座。原来是皇后挺着已经微隆的肚子满脸的幸福出现。
“皇后辛苦了。来来，坐在朕的身边。”皇上满脸的笑意，却是不达眼底，落夕认得出来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这不是落夕吗，可是她给我稳胎的。皇上，臣妾可是要落夕坐在我的身边呢。”皇后半是娇嗔的对着皇上说道。
落夕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不动声色，眼角之间已经有了厌烦之意。这个皇后又要搞什么。
“既然皇后喜欢，那就过来吧。”
“是。”落夕起身来了这边。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这个女人就从太子的身边升到了皇后的身边，一步，踏出了登天之感。
感觉像是自己的玩具被抢走了。太子捏着酒杯的手都是在抖。
董宗赫察觉到了太子的异样，看见自己身边一向是与世无争的祖母站起来。
“皇后娘娘喜得龙凤子。我老身也厚着脸皮为我家的孙儿讨一杯福酒，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抱得重孙子。”慈祥的人总是能让人放下戒心。顿时满堂高兴的声音。
“董母说笑了。我现在这般怎么饮酒呢。不如，以茶代酒。不过，这要是接住好孕气，也得是你家孙媳妇来啊。”皇后本就高兴说起话来也是带着玩笑的成分。
本就是狩猎的论功行赏的宴会，说是论功行赏也不过是借着这次捕获的猎物给皇后娘家人安排几个混吃等死的肥差而已。
“那老身就斗胆要一杯皇上的酒。都说这送子观音偏爱以酒送子。我也想有生之年给孙儿多积福。给他挡挡祸患。”祖母还是慈祥。
“嗯。赏。”皇上应了一声。
“多谢皇上，那就有劳落夕姑娘给老身拿一下。皇后娘娘宽恕老身放肆一次，借用你手心之人。”祖母说的是那般的可爱。让人不忍心责怪她，更是不曾想到她是这般的行事。
“无碍。宗赫也是本次狩猎的佼佼者。那是董母教导有方，都说是隔辈亲，看来还真的不假。”皇后笑的高贵。
“桄榔。”祖母忽然是手中端起的酒杯掉落在地上。狂吐鲜血。
“那个酒杯，就是刚刚落夕端给董母的。”席间一人大叫指着落夕。
怎么会！！
落夕刚要上前就被圣护军几把刀架在脖子上，脖子间已经有血痕。再往前就是断头。
“贬为贱民，三百大板。押入大牢。”这是落夕的下场。
并未要她命却是也没有给她活命的机会。
落夕明明没有下毒，为何，为何董家祖母还是血溅当场。她舍不得，舍不得做祖母让她做的事情，尽管她为了自己的孙儿一心求死救下自己唯一的血脉，可是落夕仍旧觉得活着总归是有机会的，为何，为何。会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