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爱的代价（上）
017 爱的代价
尽管武达提出了各种理由，试图抗拒“冒充林诗滢男友”这一艰巨而又危险的任务。人家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武达的心打动了：“你想一辈子窝在村里吗？”
窝村里一辈子？那是不是有点丢重生者的脸？
再说了，万一以后改革了，或者是关系断了，军企直供这条路还能不能走得通，都是个问题。
就算没有制霸全球的野心，只想着小富即安，也得有个小富才行啊！
村里的蘑菇什么的，还没有打出自己的品牌，大家的日子也只是稍微好过了一点。离成立合作社的时候的口号，还差的有呢？
更不要说，还有个姓牛的祸害还没除掉，甄家的老四也是个有人命官司的逃犯。如果不能持续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实力，很难说这些人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在回到村子的初期，武达也觉得发家致富没什么难度。多种点蘑菇，搞几个大棚，成个“万元户”不要太轻松呀？
但你让一个习惯高铁、网络的人，待在看电视都费劲的山沟里，那可比没老婆还难受。没老婆毕竟还有替代的办法，没网络，你画个WiFi信号糊墙上啊？
就那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的坑爹大哥大，打个电话都要跑到山顶举着喊，跟要渡劫似的。武达都懒得拿它，村里人却感觉是难得一见稀罕宝贝。
老爹老妈以为武达整天闷闷不乐是为妹纸，其实就是闲得。刷个某音、某手多好，再不济跳个广场舞也不错啊！
如果有可能，武达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一定是网络建设，而且还是那种5G的移动网络。而且根本不按什么流量收费，九块九包月的那种。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而且是只剩下骨头的那种骨感。
没有启动资金，也就是所谓的第一桶金，仅靠那一点安置费，最多也就鼓捣起几个大棚，保证全家衣食无忧，顺带脚地把全村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一个档次，但也仅此而已了。
真要是完成把生活水平往前推进一大步，让自己——不敢吹牛说让全人类——能够提前过度到网络时代。
没网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
但想要靠种蘑菇，搞个这个百、那个浪、这个扣、那个阿的，等下辈子吧！
所以，为了全人类的福祉，为了让全世界的人民早一天过上幸福的日子，武达毅然决然地领受了任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区区一只母老虎，咱做为武松的哥哥，焉能降服不了她？
估计有看官早就开始骂了：屁，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妄想着攀附权贵，从此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耻的赘婿生活。
上门女婿这种美差，武达可不敢想。
因为林诗滢的爷爷子女众多，五个儿子两个女儿。林诗滢是大儿子的独女，上面还有俩哥哥，叔叔姑姑家的孩子，凑一块儿能摆好几桌。
想平白无故地继承人家的家产？死去！
坐在某大院里某家的硬邦邦的椅子上，武达现在就有去死的想法。
林诗滢这个魂淡，根本就没说，带他回家的那一天，就是整个林家对武达同志公审的那一天。
椅子的对面，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八旬老人。两旁如雁翎阵一般，排开两列兵马，五男两女共计七员猛将。乌泱泱一大屋子人，院子里还站了十几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林老爷子出了什么事了呢。
老爷子很好。
精神好，身体好，表情似乎也很好，就是说的话不太好听：“你是许大炮的兵？”
虽然有点不太习惯，武达仍恭恭敬敬地回答：“报告首长。我以前在许司令手下，当过十年的兵。”
“你会什么？”
看武达想回答，老爷子摆摆手打断了：“你不用说了。就许大炮那小子，除了搞点刺杀、窃听，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是啥也不会！”
武达很无语：“呃……”
老爷子一拍桌子，高声喊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诓骗我的孙女儿？”
看着一圈不怀好意的眼神，武达感觉自己是进了狼窝，还是不能反抗的那种。就这屋里的人，你敢动哪个？真当外面的卫兵是吃素的，不敢拿枪崩了你？
武达心里直叫苦，嘴上也只能尽量解释：“没，没诓骗。”
确实是没诓骗呀！
就算是有，那也是某个不靠谱的女人，诓骗了俺这无知少女，啊呸，无知中年大叔啊！
知道林诗滢家里背景深，也没想到有这么深啊！
武达两辈子为人，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老爷子嘴里的“许大炮那小子”。
这位老爷子，其实武达也认识，就是人家不认识他。在电视看过，能说认识吗？记忆中，那个武达似乎很荣幸地，跟他老人家握过一次手。
看武达有吓尿的趋势，林诗滢很恰当地抱住了老爷子的胳膊，开始撒娇：“爷爷！武达是朴实的孩子，您可不能吓唬人家。您不是最喜欢朴实的人吗？”
武达赶紧咧开嘴傻笑两声，试图证明“我很朴实”。
隔辈亲才是最让人无奈的。任老爷子叱咤风云多年，在林诗滢的“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很快就“雷暴雨转晴”了，慈爱地拍着林诗滢的手：“不妨事，不妨事。爷爷跟他闹着玩呢。”
排位老大的中年男人，适时冷笑一声：“朴实的，还孩子？看你那一脸褶子，跟我年龄差不多吧？孙子上幼儿园了没？”
武达有点黑的脸，瞬间就变得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跟猪肝一个色了。
心里还在嘀咕：我有这么显老吗？以前人家都说我长得挺帅的啊！这位的嘴也真是够损的了，专门损人的吧！
“咋啦？你是不是不服？”中年男人也是一拍桌子，一副“你瞅啥”的模样。
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这么多的桌子，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材质的，居然这么经拍。
更可气的是，这位中年男居然对林诗滢的撒娇免疫。
任林诗滢怎么发嗲，他都是冷若冰霜，语气也越来越严厉：“滢滢，都是你妈把你惯坏了！小格哪里不好，你非要去山沟沟里找个穷小子？找就找吧，还找个年龄这么大的。你是想气死我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你临时拉来凑数的。”
武达内心狂呼：岳父大人，呃不，是假岳父大人，是真的英明啊！我就是个赝品啊！
也幸亏这时候没时兴“租个男友回家过年”的套路，要不然，武达分分钟就会暴露，然后，就会“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男朋友”有危险，林诗滢自然要抢救，啊呸，是拯救：“爸！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是穷小子？爷爷当年还给地主老财放过羊，养过猪呢？是吧，爷爷？”
得到老爷子的肯定后，林诗滢准备再接再励：“古语有云，莫欺少年穷。爸，我看您是老糊涂了吧？连这句话都不知道？或者说，你就认定风格一定会大富大贵，武达就注定一辈子当小老百姓？”
女将中年龄偏大的一员说话了：“滢滢，不是大姑说你。小格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还刚从外国留学回来。哪一点配不上你？”
林诗滢明显跟大姑的关系很好，又跑过去撒娇：“姑姑，您不知道啊！风格那家伙，表面上人模狗样儿的，一肚子坏水呢。就他那个什么常春藤名校的毕业证，听说都是假的，专门骗小女孩用的。”
大姑宠溺地笑了：“净瞎说！我就在教育部工作，他的证件是真是假，我还能不知道？是，小格前几年是胡闹了点，但最近不是变得也很好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跟小格自幼相熟，咱们两家也是通家之好，量他也不敢亏待了你。”
二姑也说话了：“多好的姻缘啊！我虽然对小格不熟悉，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但再怎么说，也比找这个黑不溜秋的老男人强吧？”
林诗滢的二叔说话了：“小妹说的对。咱们虽然不讲究门当户对，但是一个人的起点的高低，往往决定了一个人最终的高度。就算武达有天大的本事，十年之内，他也未必能赶得上小格。是吧，武达？”
这就是逼着武达承认，他自己是个窝囊废啊！
武达坐得屁股疼，干脆也不坐了。老是坐在那儿，跟受审的犯人一样，实在是让人憋屈。既然人家都要你承认自己是废物了，你还心平气和地坐着，还是个男人吗？
武达愤然而起：“是，我祖宗八代都是贫农，最光荣的，是有个打仗伤了腿的老爹。我十九岁入伍，当了十年的特战兵。流过血，负过伤，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丢人的地方。
是，论地位，我可能十年二十年都赶不上那个风小格。但我们父子为国立下的功劳，是谁也抹杀不了的。
是，我武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古语有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爷子当年不也是苦哈哈出身吗？为什么到了今天，就看不起老百姓了？”
一番话，说的一帮自命不凡的人哑口无言，唯有老爷子是真得高兴了。
老爷子兴奋地站了起来：“好！这才是个男人的样子！就你刚开始那个熊样，想娶我的宝贝孙女儿，老子一枪崩了你！”
老爷子又用手一指自己的儿女：“你们几个呀！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了！咱们党为什么能够不断的胜利，就是因为有广大的人民支持咱们。没有人民，你屁都不是！还敢在这儿，人五人六的？”
老儿子小五很委屈地站了起来：“爸，我可是一直反对滢滢的婚事的呀！您可不能全骂了啊？”
“呸！”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都多大的人了，在警部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屁都不是。前几年，更是跟风家的小娃娃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你还有脸说？滚出去！”
小五灰溜溜地滚出去了，路过武达身边还悄声说了句：“我支持你哟！”
老爷子看着众人说道：“我的意思是，滢滢跟武达还是很般配的，就这么定了吧！”
林诗滢老爸刚要张嘴，就被他老爸给骂了：“你个卖女求荣的孙子儿，等人都走了，老子再收拾你！”
大女儿不怕这个，出了阁的姑娘，在娘家不会挨骂：“爸！武达再好，他也是个穷小子，您忍心让滢滢跟他在山沟里一辈子受穷吗？”
老爷子大手一挥：“咱们还差他一口饭吃？老三，你给他在银行安保找个主管干干，职务别太低了，丢不起那个人！”
老三张了张嘴，没敢说不。几十岁的人了，再挨老爹的揍，有点丢人啊！虽然有点难办，但也就是搭个人情的事儿，以后找机会慢慢提拔就是了。
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武达却不同意：“我想回农村！家里人太穷，我不想让他们一直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