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人家的儿子
003 别人家的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刚一睁眼的武达，就要去李萍儿的父母家找儿子。
陪吃、陪喝、陪聊一夜的南昊天，坚决不同意：“你这一身的酒气，到了李家，非得打起来不可！咱们去找西城所的老陈，他管那一片的户籍。看看能不能直接把你儿子的户籍调过来，上门要人的时候，也有个说法。你在这宾馆里等消息，我现在就去找老陈。”
没多久，武达大砖头似的大哥大就响了，是南昊天的电话过来了：“你是什么血型？”
“A型啊！你不是知道吗？”
“那嫂子，啊呸，是李萍儿的血型，你知道吗？”
“O型。怎么啦？”
“那，你觉得，你们俩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吗？”
“你这不是扯淡嘛，只能生A或者……”武达说不下去了，重重一拳打在了墙上，拳头上鲜血直流。
身体上再疼，也比不过心里的疼！
这贼老天是怎么啦？深爱的妻子背叛了，连儿子居然都成了别人的了，这是要玩死我吗？
听见动静的南昊天怕出事，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看武达坐在那里抽闷烟，南昊天才放下心来：“别冲动！你和李萍儿的血型没记错，不见得孩子的血型没登记错。这也是常有的事儿！”
武达也不言语，直接从从南昊天手里夺过档案，仔细翻看起来。
在儿子武浩然的血型那一栏赫然写着一个大写“B”字。再看看出生日期，距离两人结婚的时间，居然只有短短的七个月。
在结婚之前，武达可是连李萍儿的嘴都没亲过啊！
这叫什么？这叫喜当爹，这叫买一送一，这叫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
武达把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就要出去。
南昊天一把拉住：“你想干嘛？别冲动！”
武达整个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不干嘛！都到这份上了，我特么还能干嘛？你觉得，我还能干嘛？嗯？是兄弟，你就别拦着我！”
南昊天也吼了起来：“就是因为是兄弟，才不能看你干傻事！为了个贱货，值得吗？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爹娘啊！再说了，不还没证明吗？早产的多了，血型记错了也常见啊！”
“行！”武达一咬牙，“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去找李萍儿，当面跟她对质！到时候，你要是再拦着我，对你不客气！”
医院里，李萍儿正在伺候刚做完简单治疗的老马。
检查的结果很准确，碎了，彻彻底底的碎了。只等消肿了，进行最后的手术，切上那么一刀。从此以后，美女神马的都是浮云。从此以后，老马就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了。
老马不想高雅，一点都不想。他想低俗，他想很低俗啊！
正当李萍儿安慰“不能再低俗”的老马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武达进来了，直勾勾地盯着李萍儿：“说！儿子到底是谁的种？”
李萍儿面色霎时变得煞白：“你，你都知道了？”
“说清楚，我也让你死个痛快！”
“武达，这事儿真的不怨我啊！”李萍儿痛哭起来，“你还记得结婚前，有一次我出去跑保险喝醉了吗？我喝醉了，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跟牛老板发生了关系。我怕你知道，就没敢跟你说。后来怀孕了，我也一直以为是你的孩子。
直到上一次孩子生病需要验血，我才知道血型不对，是老牛的孩子。刚好老牛没儿子，我就让孩子跟了他了……”
“一次就怀上了？你是不是当我傻？”
“后来还有几次……”李萍儿的声音越来越虚。
武达狂笑不已：“哈哈哈哈！我武达枉称英雄，竟然连自己的老婆怀了人家的种都不知道。姓马的，你能确定，她肚子里的东西是你的种吗？”
老马也顾不上用眼神杀死武达了，开始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萍儿。
蛋碎了就碎了，好歹李萍儿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总算是没有绝后。可要是连孩子都是别人赞助的，那就真的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老马甚至觉得，论比惨，武达都算是很幸福的了。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青山没了，怎么办？
李萍儿赶紧抱住青山，呃不，是老马的胳膊：“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自从跟你在一块儿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别的男人好过了。”
老马真不愧是当医生的，很冷静地说：“不要紧！一会儿咱们去检验科，抽羊水做一下鉴定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血型比对很好做，几分钟的事儿。
李萍儿是O型，老马也是O型，胎儿的血型也是O型。似乎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胎儿的父亲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李萍儿红着眼眶埋怨：“老马，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居然还不相信我！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啊！”
旁边负责检验的医生还不断劝说：“马主任，您知道的，不满十六个周，抽取羊水会有一定隐患。您和太太的感情这么好，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不敢乱猜疑啊！”
老马一点都不为所动：“血型相同的人多了，结果出现偏差的可能性很高。再抽一次羊水，做DNA鉴定！”
李萍儿蹦了起来：“你想害死我是吧？我不做！”
“不做？那就是心里有鬼！你到底做不做？不做，你今后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李萍儿被捏住了命脉，只得老老实实地又挨了一针。
检验科的医生建议去更好一点的机构鉴定，被老马拒绝了：“就在咱们这儿做！还嫌不够丢人怎么的？最好没事，不然，哼哼……”
一向喜欢秀恩爱的模范夫妻，居然闹得要做亲子鉴定的消息，在这个也算有点规模的医院里，迅速传播开来。
大家都是吃医院这碗饭的，对亲子鉴定结果中非亲生的比例都很了解。高达50%以上啊，想想就很带感啊！
也是，没是没非的，谁会吃饱了撑的，花几千块做那个鉴定？
虽然马主任是自己人，收费什么的好商量，但机器检测的结果就没那么好商量了。
老马接过来鉴定结果一看，相对相似度30%，这就可以断定没有血缘关系了。
还没等老马发火，检验医生说话了：“今天这机器怎么了？出问题了吗？”
李萍儿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坏了吗？结果是不是错的？”
“不是。”那医生摇摇头，“上个月买设备的时候，羊院长不是来体验过一次嘛。现在机器正在自动比对，跟羊院长的DNA序列比对。”
老马想了一下说：“那就再等一会儿！猪马牛羊，看看能不能凑齐了。”
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李萍儿心虚了：“这机器都坏了，结果当然就不准了。老马，咱们回家，好不好？我有点不舒服！”
现成的数据，比对的速度更快，不大会儿，结果出来了：相对相似度90%以上！
老马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也是原谅家族的一员，重重一巴掌抽过去：“你个臭婊子！什么时候跟姓羊的勾搭上了？那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就那么香吗？”
李萍儿一边哭喊，一边辩解：“我没有啊！这都是机器错了啊！老马，你可不能不管我跟肚子里的孩子啊！”
是啊，万一是机器错了呢？就算是没错，跟院长闹起来，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医院混？要不然，算了吧！
也许是李萍儿的哭喊过于投入，干扰了在场的一干人的注意力。根本没人注意到，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武达，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