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爱如水
早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但每每想到，又难以启齿。因为母爱之厚重，令我无法提笔。但我知道，母爱如水，一旦提笔，记忆的洪流就会在顷刻之间全部涌出，一发而不可收。
母爱究竟是什么？不管用哪种输入法，只要有联想功能，就会在母爱后面出现“泛滥”一词。足见母爱之伟大，她是江河，是大海，是可以包容一切的汪洋。所以，母爱如水。
“鼠”，是属相的头名状元；鼠年，是母亲的本命年。春节前去看她，70多高龄，依然非常精神；父亲、母亲、我，一起在沙发上闲聊。父亲说：“你妈是咱们家的宝，有了这个老太太，有了这个宝，我们都过得安心，我们都活得自在。”
那一刻，母亲斜躺在沙发的角落里，正在夸他孙子如何聪明，如何把她的手机微信找到，并感慨自己老了。她小小的身体自然弯曲，脚搭在父亲怀里。她带着老花镜，满头白发如春雪一般；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皱纹丝扣堆叠，表情幸福而美丽⋯⋯父亲的那句话虽短，却令她十分开心。那一刻，她略闭着眼，微笑着，天真而灵活地划着手机屏。那一刻，她真像个孩子⋯⋯父亲又说：“她是我们大家的宝，你们要多回来陪陪她，陪她说说话⋯⋯”那一刻，我百感交集，泪水顿时撞满了双眼⋯⋯
这几年，眼看活到五十，却突然不知该怎么活。我们这些当子女的，仿佛一生都在给父母添乱，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他们？注意过他们的感受？
有一天，母亲在微信里和我说：“相信你会处理好的⋯⋯”这句话像甘泉一样流过我的心田。仅此一句，马上令我重拾信心，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确，母爱是无价的，她确实是无价之宝⋯⋯
女人如水，母爱，便是一捧无价的水。金木水火土五行里，最能形容女性的便是“水”。世间万物，都离不开水的滋润，没有水的地方，就没有生命。羊水是生命的孕育，奶水是生命的哺喂，清水是生命的永恒。
提起母亲，得先说说我的姥姥姥爷，据说他们是从山西灵丘迁来，而且大部分坝上人都是从那里迁来。但不管怎样，母亲却是土生土长、纯粹的坝上人，这毫无疑问。姥爷是个开明的贫下中农，姥姥是最美农村妇女，在他们的影响下，母亲也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因此就有了从农村到县城的求学经历。
那时求学，过程之艰、内容之苦，是我们这代人难以想象的。那时“班车”很少，而且也坐不起。我的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这样的场景：白茫茫的雪地上，几个相随的女学生，从村里出来，一路步行，向县城中学走去⋯⋯一走就是老半天⋯⋯她们头戴狗皮帽子，身穿翻毛皮袄，脚蹬毡疙瘩。红红的脸上冒着热气，头发上结着冰晶，踏着吱呀作响的雪，走出寒冷的冬天⋯⋯
另一种场景是在堆满了星星和月亮的清晨，太阳还在睡觉，父女俩便已经出发。姥爷骑着马，后面驮着年轻的母亲，送她到县城上学。姥姥和姥爷如此含辛茹苦，为的就是母亲的未来。
果然，母亲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可以上学的孩子；因此，她非常用功。她是班里当仁不让的学习委员，她勤奋好学、乐于助人，被人尊称为“大姐”。初中毕业时，勤奋而优秀的母亲，被学校推荐，留在县城工作。
父亲和母亲是经媒人“李大爷”介绍认识的，他们那代人的婚姻都如此，没有手机，没有朋友圈可以炫耀，爱情只能依靠缘分。但他们的情感世界真挚而纯洁，同样美丽动人。试想，这多可怕？没有那位“李大爷”，可能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姐姐和我了。
那个时代，是个充满艰苦创业的时代。关于父亲母亲如何努力工作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总之，我的记忆中，充满了她忙碌的身影。从我记事儿起，没见她闲时候。我出生后，在农村待了五六年，直到上学，才回到她身边。最清晰的记忆就是她几乎每天都开会，很晚才回来。唉！她们真是最忙的一代人。
这就是母爱的一生。母爱的前半生，正如流水。孩提及学生时代，她是一股清新的甘泉，之后汇成潺澈小溪。一旦成熟，就开始忙忙碌碌，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及至人老珠黄，万源归海，她仍不肯停歇，依然会在千万年的沧水里孕育生命，并通过阵阵浪潮，将他推向岸边⋯⋯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光重复着母爱的脚步。念高中时，我们的学习生活开始紧张起来。为了照顾我和姐姐，母亲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从一名叱咤风云的领头人，到行政部门去当普通职员。
母爱是源泉，是蜜汁，是和风细雨，她赋予我们生命，赋予我们成长，赋予我们一切。母亲虽然在我们的余光中一天天变老，但想起她从前的样子，变化还是太大了。这让人无法接受：我们的成长与成熟，离不开她鲜血一般的点滴付出。
如果说父爱如山，那么母爱就是一条河，一泓湖，一片海；自从人类有了思维和意识，她总会在不经意间，在人的情感世界里汹涌澎湃。母爱之伟大，不仅仅是孕育哺乳、抚养教育，而是浩瀚无垠的付出，以及永久承担的责任。
岳母是和母亲不一样的老太太，但一样慈祥，同样勤劳。她虽然身体不好，也闲不住，每天早晨就在准备中午的饭，每天午觉醒来，又忙乎下午的饭⋯⋯在她们眼里，一日三餐、斗转星移，似乎就已经是生活的全部；她们来不及思考人生，就已经容颜苍老。
可见，全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是水，是江河湖海、琼浆玉露，是我们的宝，是每个家里的宝。全天下所有母亲，都奉献了她们的青春和生命，倾尽了所有，最终被榨干全部水份，变成天真干瘪的“老小孩”！可正是这些“老小孩”，又在生命尽头，耗光仅存的点滴心血！没有她们，我们的情感世界将变成一片荒漠！
“老小孩”们，请不要再付出了！做为儿女，我们不希望你们的生命干涸，我们愿你们永远是那方蒸不干的苍茫大海，生生不息。祝你们永远健康，永远快乐，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