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六方会谈是目前最有生命力的区域公共产品

六方会谈机制统筹了以上各种旨在消除朝鲜问题负外部性的区域公共产品，是目前东北亚地区唯一的旨在通过对话和平解决东北亚区域安全发展问题的有效机制，体现了区域公共产品众多的优势和时代的生命力。

①集体性。六方会谈机制是在多种双边机制难以奏效后，东北亚有关国家自愿采取的集体行动，能够有效体现集体行动和区域公共产品的优势。

②灵活性。六方会谈机制所形成的多边架构包含双边直接对话的方式，弥合了美国坚持多边会谈、朝鲜坚持双边会谈之间的差异，能够提高机制的灵活性。

③成本—收益清晰。六方会谈机制由于涵盖范围较小，各国的收益和成本比较清晰，能够合理缓解“搭便车”难题，进一步增强东北亚区域公共产品的生产供应。

④平等性。六方会谈机制的和平对话方式以及成本协商分摊方式，避免了美国的单独领导，能够有效防止机制被大国私物化的可能性。

⑤针对性。朝鲜负外部性有深刻的历史原因和复杂的现实背景，牵涉众多的地缘、政治和经济因素，六方会谈机制能够更切实统筹各国关切，更有针对性地提供地区稳定和发展所需的公共产品。

⑥公正性。作为与区域内各国都有着切身利益的中国，一边安抚朝鲜和表明无核化的立场，一边向美国陈述朝鲜的安全诉求，彰显了中国负责任的大国形象，逐渐形成以“中国为主导方向”的问题解决模式，能够更加公正、妥善地处理对朝鲜问题。

尽管六方会谈机制作为区域性公共产品，在解决朝鲜负外部性方面具有理论优势和合理性，并且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但是如果能在以下方面进行一定的制度设计和策略调整，六方会谈机制将会更加完善。

①制度化水平。理论意义上的多边机制要有一定的普遍行为原则，具有共同的规范，对违反规范的行为体也要有一定的惩罚约束措施。而六方会谈机制目前还没有对行为主体进行限制和规范的适当措施，所达成的协议只有靠各方的诚信，这也是《9·19共同声明》和《2·13共同文件》未能得到有效落实的原因所在。随着六方会谈机制化程度的逐步提高，地区公共产品的供应势必相应地扩大，公共产品的管理模式也应相应发生变化，这要求我们提前设计六方会谈机制的管理模式。

②非政治性合作。从区域公共产品角度来看，不同参与者的互动形成一个以问题为导向的网络，当区域合作网络呈现逐渐增加趋势时，能够获得互利互惠的部门是最有效的。区域公共产品的这种观点与经典的功能主义理论主张类似：一体化的道路可以从功能性领域入手，从一个领域外溢到另一个领域。随着功能性合作的不断增加，有关各方在这种合作中不断获益，合作的领域和方式不断扩大，分歧和矛盾将缓和直至消失，通过合作形成的新的共同利益甚至超越国家主权观念导致的政治争执，实现从非政治性合作向政治性合作的过渡和提升。在东北亚各国，特别是在朝美缺乏信任的背景下，六方会谈设定的区域合作议题应多从技术性、不涉及国家主权的领域开始，加大非政治性公共产品的供给，这一点非常重要。相信随着各方在这种合作中不断获益，合作的领域和方式自然会不断扩大，合作也自然会从经济社会领域向政治安全领域延伸，从个别、自发的领域向全面和有规划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