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九年卫鼎（恭王）

本器在1975年2月2日出土于陕西省岐山县京当公社董家村，现藏岐山县博物馆。共195字（其中重文1、合文3），主要著录文献及编号为：《文物》1976年第5期，《殷周金文集成》02831，《商周青铜器铭文选》203。铭文之释文如下：

隹九年正月既死霸庚辰，王才周驹宫，各庙，睂（眉）者肤为吏见于王，王大黹。矩取眚车、、虎冟、徫、画、、帛乘、金麃，舍矩姜帛三两，乃舍裘卫林里。氒隹（颜）林，我舍（颜）陈大马两，舍（颜）娰，舍（颜）有司商裘、盠冟。矩乃眔粦令商眔曰：顜。付裘卫林里。则乃成夆四夆，（颜）小子叀夆，商。舍盠冒梯皮二，皮二，舄皮二，朏帛金一反，氒吴喜皮二。舍豦冟、、，东臣羔裘、（颜）下皮二。眔受：卫小子家；逆者其：卫臣虣朏。卫用乍朕文考宝鼎，卫其万年永宝用。

本铭是罕见的关于西周林地交易的案例。铭文说，周恭王九年正月既死霸庚辰这天，天子在周驹宫，并前往宗庙。眉敖的使者者肤前来朝觐天子，天子举行了盛大的接待礼。矩伯从裘卫处购置了一辆好马车，附带车上曲钩、有装饰的车轼、虎皮罩子、兽皮袋子、彩绘车下索、鞭子、大皮索、四副白色的辔头、铜马嚼子、锁，裘卫同时给予矩姜十二丈的帛。矩伯交付给裘卫林里。我裘卫收取林里中的颜林，并赠予颜陈两匹大马，赠予颜姒一件青黑色的衣服，赠予颜有司寿商貉裘和猪皮罩子。矩伯和粦命令寿商和敲定此事，勘定、交付林里给裘卫。随后在四面封土起界，颜小子（家臣）们都参与了起封仪式，（颜有司）寿商加以察看。裘卫赠予盠冒梯两张羝羊皮，赠予业帛金一块，赠予氒吴喜皮两张，赠予豦皮做的罩子，柔软的、带有装饰的皮带裹起来的马车把手，赠予东臣羔裘，赠予颜两张五色皮子。到场受田的是裘卫家臣家，迎接及送礼的是裘卫的家臣虣朏。卫因此制作了祭祀先父的宝鼎，并将万年永远珍藏使用。

从这则案例中，我们可以直观了解到西周贵族在分封制下的相互关系。在本铭的诸家解释中，颜林问题分歧最大，是为认识本案性质的关键之处。贵族矩伯因参加天子的朝会，向裘卫购买一副马车，其代价是一片唤作“颜林”的林地。颜林为颜氏之林，而颜氏，则为世代居住于此的血缘部落，其首领为本里（林里）的里君，也是矩伯的家臣。给付颜林，意味着颜氏宗主权发生变更，宗主由矩伯转为裘卫。文中说，裘卫向新下属颜氏送礼，此行为或有笼络之意，抑或为当时通行的规则。^[43]值得注意的是，颜氏亦为功能完备的低级贵族，有属于自己的职能官员（有司）。在交易颜林的时候，颜氏家臣、有司等都参与了相关仪式。与上两铭相比，在本铭的土地交付过程中，没有王朝有司的参加，此或为林地交易不同于田地交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