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诗集》编年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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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受降城闻笛(一作戎昱诗)

入夜思归(一作归思)切,笛声清更哀。愁人不愿听,自到枕前来。风起塞云断,夜深关月开。平明独惆怅,落(一作飞)尽一庭梅

【诗歌来源】

此诗明铜活字本《唐五十家诗集·李益集》、《唐诗百名家全集·李君虞诗集》皆不录;《文苑英华》卷二百一十二题“夜上受降城闻笛”,录为李益诗;《全唐诗》卷二百八十三、《李尚书诗集》等皆据此从《文苑英华》辑出,详见“辨析”。

【校勘】

[夜上受降城闻笛],《文苑英华》卷二百一十二、《全唐诗》卷二百八十三、《佩文韵府》卷九十八之四、《骈字类编》卷三十三同,《才调集》卷八、《唐百家诗选》卷五、《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二十三、《能改斋漫录》卷三、《优古堂诗话》、《渔隐丛话后集》卷四、《诗林广记》卷三、《唐音》卷四、《石仓历代诗选》卷五十四、《山堂肆考》卷一百六十三、《唐诗品汇》卷六十七、《全唐诗》卷二百七十、《渊鉴类函》卷一百九十、《分类字锦》卷三十一作“闻笛”。

[思归],《唐百家诗选》卷五作“归思”。

[清更哀],《才调集》卷八、《唐百家诗选》卷五、《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二十三、《山堂肆考》卷一百六十三、《唐诗品汇》卷六十七、《渊鉴类函》卷一百九十、《分类字锦》卷三十一作“寒更哀”。

[枕前],《唐音》卷四、《唐诗品汇》卷六十七作“枕边”。

[塞云],《文苑英华》卷二百一十二作“寒云”。

[关月],《山堂肆考》卷一百六十三、《渊鉴类函》卷一百九十作“明月”。

[落尽],《才调集》卷八、《唐百家诗选》卷五、《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二十三、《能改斋漫录》卷三、《优古堂诗话》、《渔隐丛话后集》卷四、《石仓历代诗选》卷五十四、《山堂肆考》卷一百六十三、《全唐诗》卷二百七十、《渊鉴类函》卷一百九十作“飞尽”。

【注释】

①受降城:参见《从军夜次六胡北饮马磨剑石为祝殇辞》注⒇及《夜上西城听凉州曲二首》之“辨析”。

②思归:思念故乡,渴望回到故乡。

③关月:边关上空之月亮。

④平明:天明。

⑤“落尽”句:《优古堂诗话·落梅花折杨柳》:“《乐府杂录》载:笛者,羌乐也。古曲有《落梅花》、《折杨柳》,非谓吹之则梅落耳。故陈贺微《长笛》诗云:‘柳折城边树,梅舒岑外林。’张正见《柳》诗亦云:‘不分《梅花落》,还同横笛吹。’李峤《笛》诗:‘逐吹《梅花落》,含春柳色惊。’意谓笛有梅柳二曲也。然后世皆以吹笛则梅落。”

【辨析】

尽管《文苑英华》卷二百一十二、《全唐诗》卷二百八十三、《佩文韵府》卷九十八之四、《骈字类编》卷三十三以“夜上受降城闻笛”为题而录李益名下,但《才调集》卷八、《又玄集》卷下、《唐百家诗选》卷五、《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二十三、《能改斋漫录》卷三、《优古堂诗话》、《渔隐丛话后集》卷四、《诗林广记》卷三、《唐音》卷四、《石仓历代诗选》卷五十四、《山堂肆考》卷一百六十三、《唐诗品汇》卷六十七、《唐诗类苑》卷六十六“笛”条下《唐诗百名家全集》和《唐人五十家小集》之《戎昱诗集》、《全唐诗》卷二百七十、《渊鉴类函》卷一百九十、《分类字锦》卷三十一等皆以“闻笛”为题而录为戎昱诗。《才调集》是唐人选唐诗,距李益生活的时代不远,较为可靠。即使将此诗录入李益名下的《文苑英华》也同时注云:“一作戎昱。”而明铜活字本《唐五十家诗集·李益集》、《唐诗百名家全集·李君虞诗集》则皆不录此诗。

再从诗歌内容看,李益有七绝《夜上受降城闻笛》:“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诗中“回乐烽”为以其所在地回乐县命名的烽火台。《旧唐书·地理志·关内道》:“灵州大都督府,隋灵武郡。武德元年改为灵州总管府,领回乐、弘静、怀远、灵武、鸣沙五县。”“回乐,隋县,郭下。武德四年分置丰、安定县,属回州。十三年州废,并入回乐。”“受降城”指太宗受降城,即唐灵州城。据《旧唐书·太宗纪》记载,太宗贞观十二年八月幸灵州,在此招降铁勒、回纥、拔野古十一姓,被“尊为天可汗”,故称灵州为受降城。《通典·州郡二》:“灵州,今理回乐县。……大唐为灵州,或为灵武郡。领县六:回乐、灵武、怀远、温池、安静、鸣沙。”又《嘉靖宁夏新志》卷三:“回乐县,《舆地广记》:‘在灵州故城之内。’”

综上所述,可知,李益“回乐烽前沙似雪”一篇中,“受降城”及“闻笛”意象皆备,且有史料可证,故题“夜上受降城闻笛”名副其实。而戎昱五言“入夜思归切”一篇,并无“受降城”意象,只描写了边塞戍客听到月夜笛声后的种种感受,故应题“闻笛”,而非“夜上受降城闻笛”。《文苑英华》、《全唐诗》等将其题为“夜上受降城闻笛”,作李益诗,应予纠正。此诗的归属,今人作过讨论,王梦鸥先生《唐诗人李益生平及其作品》认为此诗可疑,佟培基先生《全唐诗重出误收考》归戎昱名下,是正确的,但资料过于简略,故有进一步辨析的必要。

【后人借用化用】

明汪广洋《凤池吟稿》卷十《淳安棹歌二首》之一:“淳安县前江水平,越女唱歌兰叶青。山禽只管唤春雨,不道愁人不愿听。”借用“愁人不愿听”一句。

【编年】

由上文“辨析”,确定此非李益诗,故不作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