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结语
秦家山木椁墓的年代,由于没有发现确切的纪年遗物,只能通过墓葬结构和随葬品的特征进行推断。该墓为长方形竖穴岩坑木椁墓,与1975年绍兴上蒋凤凰山南麓清理的土坑木椁墓相同[5],属战国时期越地常见的墓葬形制之一。墓内出土的泥质黑衣陶编钟、编磬,与皋埠任家湾茅家山战国木椁墓内发现的同类器无别[6];印纹硬陶罐、坛的最大腹径偏上部,小平底,器表装饰繁密工整的“米”字纹,与《论土墩墓分期》文中的第七期(战国早、中期)特征相一致[7];原始瓷盅、玉瑗、铜镞等,则见于1997—1998年清理的绍兴凤凰山战国中期木椁墓中[8]。因此,该墓的时代应定在战国中期前后。
该墓虽历史上曾遭盗掘,但仍出土大量文物,且尤以泥质黑衣陶居多,这表明当时楚文化已经渗透到了越国陶瓷手工业中,查《竹书纪年》《史记·越王勾践世家》等历史文献,越国被楚国打败,是在越王无彊二十三年,即公元前333年,“楚威王兴兵而伐之,大败越,杀王无彊,尽取吴故地至浙江”,“而越以此散”(《史记·越王勾践世家》)。其历史时段正好处于战国中期。所以,泥质黑衣陶器的大量出现,与楚败越的史实相吻合,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着因果关系。但尽管如此,越民族自身的历史文化传统并未完全消亡,依然得到继承和发展,墓葬中的印纹硬陶器仍占一定比例便是有力实证。同时,泥质黑衣陶上普遍戳印联珠纹,也是越地的传统装饰手法。
该墓中所出的成组泥质黑衣陶编钟、錞于、编磬等乐器,在国内尚属少见。墓中的泥质黑衣陶鼎、钟、錞于、盉等器物造型,均模仿青铜器,只是由于质地不同,纹饰较为简括而已。其中盉的流与器腹不通;钟、錞于、磬不能作乐器敲击,显然它们都是随葬用的明器。
绍兴曾是越国的都城和於越部落的活动中心。春秋战国时期的越人墓葬几乎遍及大部分半山区镇(街道)的山坡土丘,尤以平水、皋埠、漓渚、兰亭、福全、富盛居多。其中大型长条覆斗状土墩墓(石室土墩墓)主要分布在平水、漓渚、兰亭等地;中型土(岩)坑木椁墓则相对集中于皋埠一带。本次清理的秦家山木椁墓,则是已发现战国中型木椁墓中规模较大的一座,它用材粗硕,做工考究,随葬品种类较为丰富,特别是大量泥质黑衣陶乐器的存在,说明墓主人的身份应为越国贵族阶层。
(发掘人员:周燕儿、陈关根;绘图:周燕儿、陈关根;摄影:过伟明、任金娜)
【作者单位】周燕儿,男,绍兴市柯桥区博物馆研究馆员。
[1] 沈作霖、高军:《绍兴吼山和东堡两座窑址的调查》,《考古》1987年第4期。
[2] 沈作霖、高军:《绍兴吼山和东堡两座窑址的调查》,《考古》1987年第4期。
[3] 周燕儿:《试论越国陶瓷业的大发展》,《南方文物》1995年第1期。
[4] 绍兴县文物保护管理所:《浙江绍兴凤凰山战国木椁墓》,《文物》2002年第2期;周燕儿、葛国庆:《绍兴清理战国木椁墓》,《中国文物报》1998年5月17日。
[5] 绍兴县文物管理委员会:《绍兴凤凰山木椁墓》,《考古》1976年第6期。
[6] 蒋明明:《浙江绍兴皋埠任家湾茅家山战国木椁墓清理简报》,《东方博物》总第14辑,浙江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7] 刘建国:《论土墩墓分期》,《东南文化》1989年第4、5期合刊。
[8] 绍兴县文物保护管理所:《浙江绍兴凤凰山战国木椁墓》,《文物》2002年第2期;周燕儿、葛国庆:《绍兴清理战国木椁墓》,《中国文物报》1998年5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