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推进多边双边合作凝聚抗疫合力
新冠肺炎疫情已经演变为全球大流行。在此背景下，各国携手推进以抗疫为重点的多边双边合作，既是全球化时代有效抗疫的客观需要，也是完善全球公共卫生治理、有效破解公共卫生等非传统安全领域全球治理赤字的现实路径。
主要判断如下。
（1）疫情全球大流行冲击全球经济。疫情重创全球经济增长，对经济全球化造成严重冲击，阻碍国际多边双边合作的重大议程。
（2）病毒无国界，合作才是最优选项。短期内的联合抗疫行动很重要，更重要的是着眼中长期的多边双边合作机制与公共卫生治理机制建设。采取“事不关己”“独善其身”或“以邻为壑”“转嫁危机”的选项，即便短期内可能有效，也终将反噬自身，甚至引发更大的全球性危机。
（3）世界稳，中国更稳。中国应以推动多边双边抗疫合作的积极行动赢得更大主动权。当前，中国国内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复工复产步伐有所加快，但仍面临境外疫情输入性风险。更重要的是，中国命运早已与世界命运紧密相连，主动推动双边多边战“疫”合作，并推动临时性合作走向建立中长期合作机制，不仅可以体现中国在抗击疫情中的大国责任担当，也是塑造有利于中国发展的外部环境、提升中国国际话语权和影响力的战略选项。
1.把联合抗疫作为全球最紧迫的多边合作议题，完善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的多边机制
（1）在全球多边治理机制议程中增加合作抗疫的紧急议题，通过现有的多边机制完善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是全球多边安全体系最核心、最权威的机构。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的主要职责在于维护世界和平。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看，大范围的病毒传播对人类发展的冲击不亚于战争造成的损害。中国在本月担任联合国安全理事会轮值主席国期间，可以主动提议把加强应对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的多边合作作为临时重要议题。中长期可积极推动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的议程从以传统安全领域为主向全球公共卫生安全等非传统安全领域延伸覆盖。
（2）将公共卫生安全纳入全球安全战略，树立包含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全球新安全观。以公共卫生安全的多边合作引领推动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多边合作。健康与公共卫生是联合国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中的重要内容，但其重要性还没有上升到全球安全观的层面。各国应当积极参与和支持2019年9月世界卫生组织、全球免疫联盟、全球融资基金、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国际药品采购组织、世界银行、世界粮食计划署以及全球抗击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基金等12个多边机构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起的在未来10年内更好地支持各国加速实现与卫生有关的可持续发展目标的联合计划，使计划一一落到实处。
（3）推动建立更高层次的政策协调机制。二十国集团（G20）可以通过视频会议方式尽快举办临时首脑峰会。建议2020年的轮值主席国沙特阿拉伯把建立完善全球公共卫生安全应急合作机制列为2020年G20峰会的重要议题；建议建立G20卫生部长、外长、财长和央行行长共同参与的协调合作机制。
2.加大对世界卫生组织的支持力度，尤其是加大对卫生设施和医疗能力薄弱的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抗疫物资和技术援助
（1）进一步发挥世界卫生组织（WHO）作为全球公共卫生领域专业性多边机构的重要作用。目前，发达国家面对疫情的冲击自顾不暇，卫生设施和医疗能力薄弱的欠发达国家和地区正暴露在巨大的风险中。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方面，要避免疫情政治化导致民族主义、种族主义和单边主义思潮在更大范围内蔓延；另一方面，要以世卫组织为核心，加大对疫情严重且卫生设施和医疗能力薄弱的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抗疫物资和技术援助。
（2）支持以世界卫生组织为核心，加强疫情监测、诊疗方案、诊疗药物、疫苗研究等技术和政策的国际合作与协调。
（3）大国、发达国家要积极加大对世界卫生组织的支持力度。加大对世卫组织发起成立的新冠病毒协同响应基金的支持，并鼓励公司、基金会等向世卫组织基金捐款。
3.加强公共卫生安全应急区域合作机制建设，强化区域医药卫生产业供应链合作
（1）坚持“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合作互助精神。防止“以邻为壑”破坏抗疫合力。尽快将公共卫生安全等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纳入现有区域合作机制议程。
（2）加快在抗疫物资供给、药物技术研发、政策措施协调等方面的区域合作。加强包括人员签证、出入境管理、航线物流、检验检疫以及宏观经济等领域的政策沟通与协调，共同应对疫情给公共卫生体系乃至经济社会带来的冲击。
（3）推动在中日韩、中国—东盟、上海合作组织、亚太经合组织（APEC）等区域合作框架下尽快建立公共卫生安全应急合作机制。日前，中日韩三国外交部门已经为防控疫情进行了三边磋商并提出争取早日举办三边外长会议。建议在中日韩三边外长会议的基础上进一步形成公共卫生安全应急长效合作机制。建议把携手应对疫情冲击的政策协调与应急机制建设作为APEC部长级会议和首脑会议重要议题的同时，在APEC框架下建立公共卫生安全委员会或公共卫生安全专业工作组。
4.采取携手促进抗疫物资供应链安全发展、扩大应急医药物资供给的多边双边联合行动
（1）支持世界贸易组织（WTO）发起促进全球抗疫物资供应链安全的相关贸易议程。支持世贸组织加入全球“战疫”。世贸组织3月12日宣布正在重新考虑原定于6月8—11日召开的部长级会议。建议以视频会议的形式继续召开甚至提前召开第12届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把促进全球应急医药物资供应链合作和防止应急医药物资供应链“掉链”作为部长级会议的紧急优先议题。研究讨论在全球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遭遇疫情严重冲击的形势下，如何发挥WTO多边贸易体制的作用。
（2）促进全球应急医药物资贸易便利化，扩大全球应急医药物资供给。把应急医药物资贸易便利化的政策和制度安排作为最优先的多边双边贸易合作议程。呼吁全球医疗物资主要生产国在保障国内抗疫需求的基础上，要加大抗疫急需医疗物资的生产和出口。
5.凝聚共识，采取积极有效的联合行动应对疫情引起的经济衰退和国际金融危机风险
（1）各国央行与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多边机构要进一步加强对疫情引发国际经济金融危机的监测和预警。
（2）G20率先采取应对全球经济衰退的联合行动。G20应做出表率，把有效应对疫情引起的全球经济衰退作为G20促进宏观经济政策协调与全球贸易投资合作的重要目标。
（3）加强金融稳定的国际合作。G20框架下的金融稳定理事会应对当前疫情可能引发的国际金融危机风险保持高度警惕，积极促进成员国就金融监管协同和金融信息共享开展合作，协调制定疫情冲击下稳定金融的监管政策和其他政策。
6.中国要更加积极主动推动双边多边的联合行动与合作机制建设，以全面深化改革开放为疫情冲击下的全球经济提供中国动力
（1）中国要更加积极主动参与和推动双边、多边抗疫合作机制建设。在抗疫方面继续与各国保持公开、透明、密切的信息沟通。在巩固国内疫情防控向好势头、严防境外疫情输入性风险的同时，尽力为他国提供支持与帮助。
（2）在保障全球医药应急物资供应链安全中体现大国担当。中国是医疗物资主要生产国之一，在稳步推进复产复工的同时，应尽快把应急医疗物资产能用足，在保障本国所需的前提下鼓励加大出口。加大对疫情严重地区和医疗卫生能力薄弱的欠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应急物资供应和技术援助。
（3）更根本的是要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加快形成释放需求和消费潜力的体制机制与制度安排。以服务业领域对外开放为重点，在扩大开放方面尽快取得新的突破。适应智能制造、远程办公、远程会议、零接触服务、无人零售等生产生活新模式的兴起，适应线上教育、线上培训、线上文娱、远程诊疗等线上消费服务的兴起，加快新服务、新消费、新制造的发展。
[1] 作者系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副院长。
[2] 作者系中改院国际经济研究与合作交流中心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