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脱贫攻坚调研报告.恩施州利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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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利川市精准扶贫面临的严峻形势

利川市境内山地、峡谷、丘陵、山间盆地及河谷平川相互交错,60 %以上的面积属于高山、二高山地区,人均耕地占有面积不足2 亩,集老少边穷于一体,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滞后,产业带动脱贫能力弱,基础设施及公共设施历史欠账多,整体性贫困问题突出,呈现贫困面大、贫困人口多、贫困程度深的特点,脱贫攻坚形势复杂严峻。

1.整体性贫困状况及其特点

第一,贫困人口绝对量大,贫困程度较深。截至2013年年底,利川市有建档立卡贫困村141个,占全市行政村总数的四分之一;建档立卡贫困人口有21.6万人,是全省贫困人口最多的县级市;贫困发生率为27.4 %,接近湖北省贫困发生率(14.4 %)的2倍,比全国贫困发生率高出20.2个百分点;同时在利川市西南片区的忠路镇、文斗乡、沙溪乡等地区,集中连片的贫困现状比较突出。

图1-5 2013年利川市贫困人口分布情况

资料来源:利川市扶贫办。

第二,经济发展水平低,产业结构不优。2013年利川市地区生产总值82亿元,人均生产总值仅12471元,地方公共财政预算收入7.72亿元,农民人均纯收入5195元,分别是全省平均水平的34 %、36 %、36 %和59 %。2013年全市三次产业比为34.7:26.8:38.5,工业化水平低,导致工业对农业的拉动作用不强,实现以工促农、工业反哺农业的能力十分有限。

第三,基础设施薄弱,脱贫致富障碍多。2013年以前,利川境内不通动车和高速公路,内畅外联的交通网络还没形成;已建成的公路等级不高,全市4296千米道路中,等级公路3932 千米,其中四级公路占70 %,等外级公路364 千米;部分村民小组不通村组路或通路不通车。全市贫困人口大多分布在交通不畅、村民饮水及农田灌溉难的山区,26.1万农村居民存在饮水困难问题,电力、通信等基础设施短板突出。

第四,社会事业发展滞后,基本公共服务供给不足。2013年,利川市人均教育、卫生、社保和就业三项支出远低于国家平均水平;义务教育阶段师生比为1:1.85,每万人拥有卫生技术人员 29 人(职业医师),每万人拥有病床32 张;全市583个村只有311个村有卫生室,且标准低;人力资源总量严重不足,高层次复合型人才严重缺乏,各类专业技术人员所占比重仅为总人口的1.87 %,科技创新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低。

第五,生态环境比较脆弱,承载能力相对较差。利川是国家级生态型限制开发区,产业发展与生态保护矛盾突出,产业发展和结构调整受到生态环境的制约。2013年,利川有耕地89.58万亩,人均耕地面积不足1亩,是全国平均水平的74 %。其中,坡耕地面积51.13万亩,占耕地总面积的49.93 %。水土流失面积140.50平方千米,占土地总面积的47.1 %。

第六,城镇化水平低,辐射带动能力不足。利川市是一个以农业和农村为主的少数民族地区,城市规模小,城镇化水平低,2013年城镇化率仅为35.1 %,比全国平均水平低18.6个百分点。利川市工业发展滞后、工业化水平低,城市就业压力大,辐射带动能力不足,吸纳农村的劳动力转移有限。

2.贫困群体构成情况

第一,劳动力价值低效。在2013年利川市21.6万贫困人口中,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口有10.5万人,但技能劳动力仅有505 人,占比0.23 %,贫困户中掌握技能的劳动力占比微乎其微。而在10.5万有劳动能力的贫困人口中,务工人员仅有38784 人,占比37 %,更多的劳动力闲置,仅能通过其自身劳动力获得低额的经济报酬。

第二,老弱病残负担重。一方面,人口呈现老龄化。从贫困人口年龄结构看,2013年利川市16岁以下的人口有37934 人,占比17.58 %;16—60 岁的人口有 128515 人,占比 59.55 %;60 岁以上的人口有49353人,占比22.87 %。少年儿童及老人占比超过40 %,贫困家庭对教育和养老的支出成为家庭最主要的开支。另一方面,因病、因残致贫的家庭占比较高。在2013年的6.86万贫困户中,因病、因残致贫家庭占比达到47.82 %,成为利川市贫困户最主要的致贫原因。据统计,患病及残疾人口61802 人,其中患长期慢性病的33147 人,占比53.63 %;患有大病的6662人,占比10.78 %;残疾21993 人,占比35.59 %。大量的因病致贫家庭医疗刚性支出较大,且无法短期内减少支出,同时因残致贫家庭对劳动力的制约相较于其他原因致贫家庭更明显。

图1-6 2013年利川市贫困人口致贫原因

资料来源:利川市扶贫办。

第三,人口素质普遍不高。一方面,贫困地区的部分农民,由于文化程度低、信息闭塞、经济意识不强,思想观念较为落后。利川市建档立卡系统统计非在校生文化程度显示,2013年文盲或半文盲有14762人,占比8.79 %;学龄前儿童7980 人,占比3.7 %;小学 62571 人,占比 37.25 %;初中 70878 人,占比42.19 %;高中10188人,占比6.07 %;大专2200人,占比1.31 %;本科及以上1171 人,占比0.7 %。贫困人口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其中仅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人口占比达到79.44 %,人口素质普遍较低。加之,部分农户扶贫开发主体意识不强,没有树立通过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来改变贫困现状的主观意识,存在“等靠要”等依赖思想。

另一方面,缺技术致贫原因占比较大。2013年在利川市6.86万贫困户中,缺技术致贫12508 户,占比18.24 %。这些贫困人口对劳动技能培训的需求较大,而能够开展相关培训的机构严重不足。同时,在校学生中高中及以上学生占比只有27.25 %,受高等教育人口比例偏低,特别是职业技术类学校学生占比不到8%,职业技术培训及推广存在局限性,不利于贫困代际传递的阻断。

图1-7 2013年利川市在校生各学段占比

资料来源:利川市扶贫办。

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利川市减贫进程持续取得阶段性进展。尽管如此,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利川市仍面临贫困人口基数较大、致贫原因多元、扶贫基础薄弱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