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均衡
张宁正在受到围攻，刚才胡乱使出的那什么眼术，也只是暂缓了那些干尸的行动，说到底根本就没有达到阻挡或者解决问题的效果。
眼看那些干尸又要开始攻击张宁，我有些慌乱。
“天地共生，阴阳相符。你看到的难道只有光明和黑暗？”秋先生问道。
这种极为玄乎的话对于我来说确实有些难懂了，真要说理解，我最多也就是理解一下片面的意思而已。
“我不明白。”我说道。
秋先生笑了起来，说道：“其实你是明白的，只是你不敢相信罢了。”
“我明白？”难不成就该理解成最片面的意思？
“天和地必须同生，阴和阳缺一不可？”我问道。
秋先生停顿了会儿，说道：“答案自在心中，你能理解到什么，你的眼睛才能给予你什么。我不能给你答案。”
世人都说正邪不两立，惩恶扬善才是大道。
可是没有邪，什么是正？没有恶，哪来的善？
或许在这中间还有着一线，只是这一线可能被缩小了太多，到最后就真的成了一根线？成了圣人口中所说的一线之隔。
恶是什么？善又是什么？
作恶的人不见得坏，行善的人不见得真。这样的事情其实屡见不鲜，可这样的道理却不被承认。
均衡，这个世界应该保持一个平衡，相对再能相存。
瞳术教给我用眼明辨的能力，也交给我用眼去毁灭的能力。
可以明辨才能清楚什么是邪，看到了邪猜能正确的选择毁灭，可是灭了邪那明辨的意义又该放在哪里？
诛邪，又真的是在除恶？
说惩恶扬善，或许惩该理解为度吧？
我心里面胡乱的把这些诡怪的想法缕了一遍，虽然连我自己都不太肯承认这些听起来扭曲的道理。
“这个世界不管哪里，都需要均衡。均衡就是我们的责任。恭喜你了。”秋先生笑了起来，笑声渐行渐远，我知道他收回了传音。
“均衡吗？”我念叨着，在看之前那具干尸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一缕缕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四散而开，化成点点星光。
我笑了笑，眼睛也从未有过的清明起来。
“天眼，是用来度化的。”我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无限的光明，我看到有一道道白光在我望去的地方落下，照在那些干尸上，把他们照亮，找出金色的光芒。
当那些光芒都化成了星光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谢谢你。”
这些看起来恐怖，邪恶，让人惧怕的东西，原来还埋藏着别的东西。
我跑到张宁身边，站在她的身旁。
在足球场的上空，有一层金色的星辰时隐时现，看到那些星辰，我感觉到自豪。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并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开始沉迷这种感觉，不断的用我的眼睛去度化这些干尸。
他们的怨念让他们无法超生，让他们被痛苦的放逐，但过了今夜，他们的灵魂就可以真正的得到净化了。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这么顺利。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臭小子，我总算是逮到你了。”是林老太的声音。
也就是说，现在的局面其实是她在背地里操控着。
“是你？！”我惊呼一声。
林老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干尸的最前方，还是以前的样子，岣嵝的体态但看起来举止动作却很是健实。
“本来还想着利用这些东西把你们都一起解决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林老太摇头叹气道，显得有些感慨。
“不过接下来，可能就没这么容易了。”林老太手杖往地上一踏，那些干尸便立刻疯狂了起来。
从前的我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觉得害怕，觉得他们面相狰狞极度危险。
可现在，我从这一张张的狰狞表情里，看到得更多的是痛苦。
他们的灵魂，正在遭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一次，这些干尸没有再掠过我，而是直接把我当成了目标。
“即便你的气息会让他们把你误当成同类，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我会让他们明白，你不是同类，你应该死。”林老太冰冷的说道。
瞬息后，她的身影被淹没在了干尸群里。
“你错了，老太婆。”张宁终于有了反应，她站了起来，背靠着我。
“你终于醒了。”我说道。
张宁低声问道：“寒尘带来了吗？”
“带了。”我说道。
张宁说道：“用师傅教你的方法，控制这些干尸，我想现在你应该不会再有顾虑了。”
我取出寒尘，照着青岚乐谱的谱子吹奏了起来。
就如张宁说的那样，现在的我再没有什么顾虑。
和林老太的纵尸术不同，陈秋云教给我的纵鬼术最根本的意义是与鬼神交心，让他们的灵魂发自内心的服从，而不是强迫。
一幕幕零碎的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这种感觉我体验过，现在再次经历起来已经顺畅了许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头昏脑胀了，但毕竟这附近的干尸数目太大，要让我一口气承受这么多东西，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好的是在我的笛音之下，那些干尸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许多。
“天师血符。”张宁突然喊道。
我一边吹奏一边从包里将符取出来递给张宁。
“数目太大，你一个人承受不来，你就负责好你那边就可以了。”张宁说道。
我点了点头。
虽然笛声的传播方向是不可以传播的，但是否选择接受那些记忆碎片是可控的，所以我并不需要将所有的干尸都控制住。
“小子，长进不少。不过功力这种东西，可是要练的。你还太嫩了。”林老太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从尸群背后响起，接着半空中悬起一层血雾。
当那些血雾弥漫开来，我清楚的看到那些干尸的动作又恢复了正常，但同时我所感受到的是他们灵魂深处更加严重的痛楚。
我停下了吹奏，说道：“这不是办法，得阻止那老太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