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鸑鷟（1）
说到真身小白开始好奇少阑烨和休旧的真身，“你说你真身是鱼，那为何你哥哥有像鸟一样的翅膀啊？”
“我们一族，有的真身为何罗鱼，有的真身为休旧鸟。鱼者，可变幻万千，但灵力低微。鸟者，虽不能化形，但可以翱翔九天，灵力高超。”
“那少阑烨真身是什么？乌鸦吗？”
何罗听到小白吐出“乌鸦”二字，连忙捂上她的嘴，至尊的凤凰让她说成乌鸦，“嘘！魔尊真身仍为鸑鷟。”
“鸑鷟？”小白拿出万妖图鉴翻了起来。
“第八页。”
传闻远古时代，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白者鸿鹄，紫者鸑鷟。煞生于幽都，附身鸑鷟，天界众神联合仙门百家合力诛之，万年间再无鸑鷟者。
“煞是什么？”小白问道。
何罗解释道：“煞乃六界之外的邪物，可谓无敌，不过它没有实体，只能俯身于他人，据说当年它俯身在了五凤之中灵力最高的鸑鷟身上，鸑鷟失了本心，大开杀戒，六界生灵涂炭。”
“如此说来，错的只是煞了？倒是可怜了万年前的那只鸑鷟。”
何罗瘪嘴道：“可是世人却将错归咎于鸑鷟。”
……
小白她不懂为何万年前要将煞之错，归咎于鸑鷟？她记得在梦中少阑烨被灵力高超之人伤了眼睛，难道就因为他是一只鸑鷟，所以所谓的天道就要将他诛之吗？纵然万年前的那只鸑鷟真的有错，可是又与如今的少阑烨有何关系？他不应该承受曾经的那些伤。
小白翻来覆去想着这些的事情，直到天空泛白，她才渐渐睡去。
这一刻，她又开始做梦了……
“我爹爹是天上的神官，不过我一出生，他就不在了，娘亲虽然是个凡人，但是过去我与娘亲住的那个村子里的人都称呼娘亲为医仙。”
“我出生后一直维持着人形，娘亲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父亲是天上的神兽。我从十五岁开始，无论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直都是现在副样子！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害怕村子里的人嫌弃我是个异类。娘亲直到临终时才告诉我真相，原来我是一只半妖，娘亲把爹爹留下的净尾交给了我，我才借着净尾里的力量显现出了妖身，可是原来村子里的人却因此再也容我不得。”
“我一个人在外颠沛流离一百年，我不敢与任何人交流，怕他们嫌弃我是妖族，我也不敢与妖族交流，怕他们嫌弃我是半妖。”
“那是一年特别寒冷的冬天，我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吃东西了，饥寒交迫的我晕倒在盂山这里，不过我很幸运遇见了孟极，他救了我，哦，孟极就是你我初次见面时要吃了你的那只白豹，你别看他凶巴巴的，那是因为他也是半妖，他跟我说只有自己强大，别人才不会欺负你。百年来，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类，于是我就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当时他问我叫什么，我蓦然发现，我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我就给自己起了新名字，叫做小白。”
“喂！我都与你说了这么多我自己的事情了，你就一丁点都不愿同我讲讲你的过往吗？”小白伸手在小黑眼前晃晃，“你在听吗？不会睡着了吧？”
“我在听。”小黑的声音沉沉响起。
小白取下小黑双眼的纱布，帮他换上新药，“你的真身是什么，总可以告诉我吧？”
小黑紧握双拳，心中纠结一番，终是将那两字说出，“鸑鷟。”
“那是什么？”
“不祥之物。”小黑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然后自嘲地笑笑，这四个字从他出生之日起，身边的人就不停地指着他的鼻子咒骂，这其中也包括他的父帝，“我眼上的伤便是那视我为不祥之人所伤，当年若不是母亲拼死护住我，我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了。”
小白愧疚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忆起你的伤心事。”
“无事。”纱布蒙住了小黑半张脸，小白努力观察他的嘴角，但是没有看出他的丝毫情绪来。
小白双手猛地覆在小黑的双手之上，真挚地说道：“放心，我定会医治好你的眼睛！”
小黑将双手抽回，吞吞吐吐说道：“男女，有别。”
……
……
“夫人！已经晌午了！该起床了！”何罗的声音一字字蹦进小白的耳中。
小白迷迷糊糊睁开眼，想着少阑烨的那句“男女有别”，心道年少明白的道理，现在居然全抛到脑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妖怪初次见到自己就抱来抱去！
小白扭头看到何罗捧着脸对自己裂开嘴笑着，“夫人。”
“午饭吃什么？”小白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半合着眼问道。
“不如我带夫人去农舍？想吃什么自己摘？”
小白听到可以出去玩，立即来了精神，“好啊！”
何罗带着小白去往魔域的这一路上，小白遇到了成亲当日为她梳妆打扮的芍药牡丹。芍药拿着一只金钗往小白手里塞，“夫人，这是我昨天从一户有钱人家里偷来的，您快收着！”
小白还没来得及惊讶，牡丹又将一只玉钗直接放到小白手里，“夫人一定更喜欢玉钗！这是我刚刚抢来的！您看看这成色好吧？”
何罗见小白迟疑，顺手帮她将两只钗子收好，“我替夫人谢谢你们了。”
小白阻止何罗道：“等等！你们说这两只钗子是你们偷抢来的？”
芍药道：“是啊是啊，我没有被发现，您放心吧！”
牡丹道：“夫人不喜欢抢劫吗？那我下回也偷好了。”
小白为难地叹了口气，抬手捂着自己的眉心，重点不是她们所说啊！！！
何罗拍了拍小白的肩膀道：“夫人你哪里不舒服吗？”
小白抬头，鼓足勇气，以魔尊夫人的身份对她们语重心长说道：“你们以后想要什么东西，万万不可以再去偷抢。”
何罗：“那要如何获得？”
小白：“用银子去买啊！”
何罗又问道：“银子要怎么获得？”
小白心中已临近崩溃，但脸上还是保持这慈祥的笑容，“你们是女孩子可以绣一些绣品拿出去卖；再比如牡丹芍药，你俩不是花妖嘛，可以用你们掉落的花瓣做些胭脂去卖；再不济，可以直接搬着你们农舍里的蔬菜出去卖。总之，一定要用自己挣来的银两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罗三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牡丹问道：“夫人，您可知如何绣花？”
芍药继续问道：“如何做胭脂？”
小白心中咯噔一下，笑道：“我比较支持你们去卖农舍里的蔬菜瓜果……”
何罗三人异口同声：“好的！”
小白没有想到魔域的农舍居然这么大，琳琅满目的蔬菜瓜果让她不禁口水吞了又吞，还有许多她曾经没有见过的，比如这个红色的鸭梨，“何罗，这是什么？”
“这个是莲雾，用甜酱涂抹在它上面，清香，冰凉，甜润！”
小白不等何罗说完，忙摘了一串莲雾放进背筐中，又指了指斜前方像韭菜的草，“那是韭菜吗？好像又不太像。”
何罗走进一看，阻拦小白采摘的动作，“这是祝余，只是充饥，一点也不好吃。”
小白摆手嫌弃道：“那不要。”
何罗带着小白走过农舍的每一个角落，待两人再次站到出口时，两人的背筐都已满满当当。小白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些菜，你会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