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间悖论3
既然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无可躲闪。那就只能迎难而上了,不是吗?
“报——”殿外一个将士的声音传来。紧接的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个身披铠甲的士兵步入殿内。
“边关大捷!”士兵向殿内的文武百官和高坐明堂的天子禀道:“大将军率边军千人于燕回关大败蛮族!”
“哈哈哈!”天子龙颜大悦:“有澜迟在,边疆稳矣。”
宁武元年冬,北方蛮族大举南下,宁武帝派大将军贺澜迟北击蛮族。
宁武三年春,蛮族大败,对夏朝俯首称臣,自此边疆安稳,大将军贺澜迟班师回朝。
谢泽此时已经来到夏朝三年了,在宁武元年冬,他站在人群中目送着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远去。而宁武三年春,他站在京都城口迎接着青年的归来。
也许是久别重逢,谢泽的心情远比想象中的更欣喜。
此时正值春日,风光旖旎,军队未近,却可看到马蹄带起的黄沙阵阵;近了,黑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贺澜迟骑在红色的战马上,身后是步伐一致的大军。
离谢泽还有百米时,贺澜迟翻身下马,牵着战马走到百官面前。谢泽朝他拱手一拜:
“恭贺大将军回朝。”
贺澜迟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脑中闪过思绪万千,他愣了愣:“你是,”
“好久不见,澜迟。”谢泽打量着眼前的人,他沉稳了很多,从前的贺澜迟像一把锋利的剑锋芒毕露,现在的他给自己加上了一柄剑鞘,内敛却依旧可见其中华光,甚至更甚,一年多的征战让他成长了很多。
“时候不早了。”谢泽说:“宫中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
在去宫殿的路上,贺澜迟向身边的带路的太监问道:
“方才迎接我的那位是谁?”
“回大将军的话,那位是谢景熙大人,宁武二年经傅丞相举荐入官,才德兼备,官至翰林大学士,深得皇上信任。”
永安殿内,乐声悠扬,舞女穿着红色纱裙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哈哈哈,澜迟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那蛮族屡屡犯边,侵扰百姓,可谓是夏朝心腹大患。”宁武帝说:“你要什么奖赏,朕都允了!”
“谢陛下隆恩。”贺澜迟说:“臣不敢居功,此次胜利非臣一人之力,更是边疆军民齐心抗敌的功劳。臣斗胆为边疆军民请赏。”
“赏是自然要赏的。”宁武帝说:“朕记得澜迟还没有一个像样的住所吧,那就赐将军府一座,朕记得景熙旁边还有一处宅院吧,就那了。”
宴会结束了,月上柳梢。
“大将军,我送你回府吧。”谢泽说。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当初发现那座古墓,谢泽一时兴起将古镜放入门上,一阵白光过后,再次醒来就到了夏朝而古镜却不见了,连身体的年龄也不知怎的回到二十岁的时候。刚开始举步维艰,所幸有着一身本事,又得到当朝丞相的赏识,举荐入官,在一次次的挑战中占得上风,总算是在朝堂上有着立足之地,又因为办事得力,又得皇帝赐字,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
“那你的家人怎么办?”贺澜迟问。
谢泽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他们应该会伤心的吧。”他苦笑了一下说:“尤其是我兄长,若我在他面前恐怕一天别想清净了。”
“你以后呢?”
“我啊,恐怕再也回不去了。”谢泽说:“毕竟这就是我的使命啊。”
一开始谢泽还想尽办法想要重新回到现代,但是直到加冠时宁武帝为他赐字景熙时,他才明白他是永远回不去了。他谢泽就是谢景熙,时空的圆环闭合,他被永远的困在了这个千年的循环中。
宁武四年,黄河决堤,是天灾亦是人祸,帝王大怒,封谢景熙和贺澜迟为钦差大臣,赐帝王剑,前去治水兼之惩凶。
宁武六年某日,谢景熙和贺澜迟于府中密谈。第二日,贺澜迟与谢景熙不合的传闻传遍京城。宁武帝出面调节未果,又见其私人恩怨不会影响到公事只得作罢。自此,朝中文武大臣分庭抗礼,世人皆知谢景熙与贺澜迟不合。
宁武九年,谢景熙拜相。在这九年里,谢景熙凭借着现代社会的优势,将诸多科技一一拿出,除却玻璃肥皂之类的产品还有船只、蒸汽机的设计图。
宁武十二年,东南沿海倭寇入侵,帝命贺澜迟率兵反击。凭借着先进的船只和武器,贺澜迟取得了胜利。帝喜,封之为忠武侯。
宁武十五年,万国来朝。
宁武二十年,在宁武帝的默许和贺澜迟谢景熙二人的推动下,封建帝制慢慢的向着君主立宪制转变。
隆安殿内,这个执掌帝国二十五年的帝王已经非常虚弱了。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景熙,澜迟。太子还是太年轻了,朕怕朕一走,太子压不住那些人。在朕走后,你们还要好好辅佐太子。”
底下的二人早已止不住泪水,宁武帝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君王,更像是他们的长辈。
“朕知道,朕一直委屈你们两个了,朕一直都知道。记得你们天天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言官那里不知道递了多少折子给朕。”他突然想笑,但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陛下!”
“朕一直都知道,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们的眼神哪里像是看仇人的眼神,倒是像极了朕看皇后的眼神。你们以后都要好好的,朕看不到你们所说的盛世了,你们要替朕看看那个盛世。朕,先走了。”
宁武二十五年,宁武帝驾崩,举国缟素。新皇即位,年号文康,新皇由内阁辅政,君主立宪制正式确立。
文康三年夏,贺澜迟旧疾复发身体急转直下。文康三年冬,忠武侯贺澜迟病逝。葬于长白,牌位入忠烈祠。
文康四年冬,内阁首辅谢景熙向文康帝请辞后就消失在了人海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长白的一座墓门开了又闭上。
文康五年春,追封谢景熙为文忠公,入忠烈祠。
内阁首辅谢景熙终身未娶,无子嗣。只有一名收养的义子谢迟。在这千年里,皇座上的君王换了不知多少,只有京都谢氏始终辅佐在君王身侧。
时间的长河滚滚而去,不带一丝留恋。千年的时光已然成为过去,万国来朝的夏朝已经成为过去,但是今日的夏国依旧傲然屹立于世界的东方。京都的风貌已然焕然一新,千年始终不变的唯有宫城还有那矗立在京都中轴线上的忠烈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