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能收留我吗
怀着忐忑,她按响了顾朗风家的门铃,露出标准的微笑,一直保持不变。
“阿姨,你好”
“宋姑娘,你怎么来了,夫人和老爷今天都不在家,出去过结婚纪念日去了”
“哦,我不是来找他们的”
“那,你是来找小风的”
“嗯,也不是”
“那你总不是来找我的吧”
宋浪一笑,说“您能收留我一晚吗?”随后说了理由。
“行,快进来”她充满慈祥的笑意,让宋浪心里暖暖的,她给宋浪拿衣服,让她先洗个澡,然后给她铺好床,和自己一起睡。
“刘阿姨,今天,我好像让顾朗风受伤了,等一下你可以帮我去看看他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难怪,我看他脖子上贴着创口贴呢,你们打架了?”
“没有没有,只是有一些特殊情况”
“那是你单方面打他?”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打他呢?是今天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抓到的”
“没事,他没有那么娇弱,放心啊”
“刘阿姨,您真像我妈妈”
半夜口渴,她醒了,怎么也睡不着,刘阿姨睡的很香,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一会碰到一些东西,不会是有小偷吧。
狗叫了好几声,突然又不叫了,不会给狗投毒了吧。
她轻轻推了一下刘阿姨,她纹丝不动,睡得挺沉。
又听见客厅门被扒拉开的声音,那人往楼上走去,尽管他走的很轻,还是发出了声音,不一会,听见“啊”一声,那人从楼梯摔了下来,她起身,拿起扫把,推开门,朝客厅走去。
在黑暗中,她紧紧握着扫把,眼睛死死盯着,寻找小偷的踪影,突然被人扑倒,那人直接压了过来,力气很大,她挣脱不了。
“啊,救命呀,有小偷,有小偷”她不停大喊,那人立刻捂住她的嘴,说“别说话,别说话”
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宋浪哭了,她太害怕了,全身上下不停地发抖。
正在绝望之际,“啪”客厅灯亮了。顾朗风将那人一手推开,宋浪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不肯松手。
“胆子这么小,居然还敢一个人出来抓贼”顾朗风嘲笑道。
“刘妈,去把医药箱拿过来”转而对宋浪说“还不松手”
宋浪冷静下来,慢慢松手,倒下的时候,她的额头撞到了桌角,流血了,还有手脚也都蹭破了点皮。
她也想起来,可是她在发抖,起不了身,顾朗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
“啊,痛死了”那人从地上爬起,说道。
宋浪赶紧抓住顾朗风的衣服,指着那人说道“小偷,小偷。”
等她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却是说不出话来了,他是,是宠物店老板?
刘妈给她擦药,顾朗风用他独特的方式给他醒酒。
“哦,那个啊,是小风的叔叔”刘妈见宋浪一脸疑惑地看着那被泼了一脸水逐渐清醒的男子,立刻解释道。
宋浪觉得特别丢脸,刘妈看着她笑了。
一大早,宋浪将床整理好,跟刘妈说了感谢。
“你不等他们起来,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啊”刘妈说。
宋浪看了一眼二楼,微微一笑“不用了,刘阿姨,替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顾朗风已经起来了,看着她离开。
她买了一张去广州的票,也许这个惊喜会遭到一顿骂,但也无所谓,只要能待在爸妈身边。
顾朗风从家里出来,望着隔壁,那扇门紧紧锁着,他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张被风吹落的纸条。
“舅舅,我去广州了,去找我爸妈,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宋浪”
“傻丫头,现在广州,正热吧,还往那跑”他重新将纸条放进邮箱里,顺手拿出里面的邮件,看清了上面的地址,嘴角抿出一丝笑意,墨镜后面,是那双起了坏心思的眼睛。
“各位旅客,前方即将到站,请带好行李物品……”
她伸伸腰,揉了揉还未完全睡醒的眼睛,瞧了瞧外面,到处都是芭蕉树,看来已经进入广东区域了。
对面坐着一对情侣,一个晚上,不知在干啥,腻腻歪歪地,真实辣眼睛。
“哎呀,你别动手,天亮了,小心别人看到”
“怕什么,管他们,他们又不认识我们”
“咳咳”宋浪故意大声咳嗽,是想提醒他们,注意点形象,毕竟是公共场合。
她窗户看去,高楼大厦浮现在眼前,可这样的繁荣背后,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心酸。
下了站,她直接朝着公交车走去,她之前来过好几次了。
看着这样的繁荣,她也有些羡慕,羡慕在这里安家立业的人,羡慕在这里打拼努力的人,甚至羡慕,在这里做清洁的人。
那一座座高楼,如果有天她也能在那里面上班,该多好。
可是她要去的地方,不是这种光鲜亮丽的地方。
过了好久,才到了站,这是工厂群,比较破败,丝毫没有大城市的气息,长长窄窄的巷子,拥挤的人群,许多人努力叫卖,就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她穿的有些老土,且有点多,热的不行。
背着包,走在那条熟悉的小巷子里。远远的,她看到扫地的王伯,立刻跑过去,帮他扶住往后溜的垃圾车。
“谢谢你啊,小姑娘”
“王伯,是我呀,您不认识我了?”
王伯仔细一瞧,立刻开怀大笑,“月月,你怎么过来了”
“学校放了几天假,我闲着没事,就过来帮忙呀,来,我帮你推”
王伯老年丧偶,子女都不肯抚养他,将他赶了出来,在这座大城市,就他这般年纪,他要活下去,是非常难的,还好,他找了份扫地捡垃圾的活,只要不生病,勤劳点,温饱问题还是能解决的。
她来到爸妈工作的地方,环境特别不好,机器的声音特别大,妈妈的工作非常危险,是切割一些钢筋、铁块什么的,一个不小心,手都可能没有了。
她看到灰头土脑的母亲,一刻也不敢放松的样子,眼眶瞬间湿润了。
矮矮的工厂,到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浓重的铁锈味还有烧焦的气味,又热,是怎么能在这里呆这么久的。
她没有进去,而是转身朝着她们租房的地方走去,是一个小阁楼,旁边的租户都是熟悉的人,一间住处十分小,厕所,厨房,床,全在一处,便宜的地方,自然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