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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逃不过相亲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梦想归梦想,无论是美好的愿望,还是痛苦的努力都不能改变残酷的命运。

又过了一年,在碌碌无为中又增长了一岁,又白白浪费了一年光阴,云享再次迎来了失败,云享失落的看着考研成绩单,这份失落只能她自己偷偷品尝,她的多少雄心壮志又付诸东哥流了——云享的心里在默默的流泪,事实上她就是个废物!

爸爸又开始每天唠叨,数说云享一年又一年浪费了无数的报名费,成天猫在家里也不出去,她的同学大部分都结婚生子了,难道她要老死在家里吗?!变成一个老处女?!

大院儿有一位著名的老处女,四十多岁了依然孤身一人,云享经常在茶余饭后听大人们奚落她。难道不结婚就这么可耻吗?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男女身上,形容词就完全不同?

女人保持单身就是这么难听的绰号---老处女;男人呢就是个又美好又文艺的词---守身如玉;

女人老变换爱人就被直斥---下贱YIN荡;男人呢就又是个又美好又文艺的词---风流倜傥;

女人只对某个异性倾慕就被嘲笑为---花痴;男人呢还是又美好又文艺,而且还换成一句诗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难道就因为这几千年天朝文化都是男人主宰吗?就可以这么作践女子!!

云享带着重重压力又奔赴H市集中面授,这是爸爸唠叨的另一个主题——无谓的浪费学费路费……上天总喜欢把无穷的打击降临到一个人身上,好像这样才能引起人类的敬畏。

这学期考完,一向成绩不错的云享居然有一门课不及格,需要下学期重修。这真是奇耻大辱!在云享的求学生涯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及格,留级、补考、重修这些词怎么能跟她扯上关系!

勉强吃了几口晚饭,云享把大部分饭都倒了。夜晚一个人走在T大的校园里,看着一群群学生嘻嘻闹闹的从身边走过——他们都是重点名牌大学的学生,等待他们的是无限光明的前途,而她呢?

一群飞蛾掠过云享的眼眸疯狂的扑向昏暗的路灯~~它们为何要追逐这虚无缥缈的灯光呢?这灯光虽然美丽可又能带给它们什么好处呢?云享的脚步愈来愈迟滞,来到一个IP电话亭,她再难举步,她求救似的拿起电话,第一个想起的号码只有家里的,不要是爸爸接,老天,求你了!

然而老天爷没有怜悯她,爱接电话的爸爸一听到铃响就拿起听筒,云享不得不止住嗓音的颤抖:“我要妈接电话。”爸爸低沉的抱怨了一下,话筒那边终于传来妈妈亲切的声音,云享再也撑不住了,她泣不成声,妈妈在话筒那边焦急地询问出了什么事,云享全身抵在电话机上,仍止不住浑身剧烈的颤抖,残存的一点理智使她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声音引起路人的注意:“~~我,我考了不及格~~”

妈妈好像松了口气,劝女儿不及格没啥可怕的。云享继续绝望的啜泣:“妈,我撑不下去了——”

泪水浸湿了脸颊和她捂着嘴的手,寒风吹在上面如刀子一样刮蚀着她的肌肤,茫茫黑夜如无底的黑洞,而她和这个电话亭脆弱的飘荡在黑色的飓风中,不知何时就会被撕碎,了无踪迹。

慢慢的,听筒那边妈妈温暖的声音把云享拖回了现实中,云享发现脚下还是实实在在的地面,她渐渐止住了哭泣,是的,不能为一次不及格去寻死!她不是还有重修的机会吗?下学期、明年还有机会,她离考研分数线已经如此接近,她不能被生活击垮!云享擦干了眼泪,尽量镇静的对妈妈说:“没事了,我会好的。”不等妈妈再说什么,云享挂了电话,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使云享的大脑异常清澈,她整整衣衫,继续向前走去。

接下来的一年非比寻常,这么说不是因为云享的双学位即将完成,不,她只是天朝亿万人口中寂寂无名的沧海一粟,她奋力挣扎所激起的一点水花在社会变革的巨浪中不会留下一丝痕迹,而这巨浪即将在这一年中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它将把有的人拍死在沙滩上,把有的人推上浪尖¬——命运之门正悄悄开启,云享还懵懂未知。

眼看云享的年纪一年大过一年,父母的焦虑溢于言表。云享却得了相亲恐惧症,坚决拒绝任何形式的相亲与介绍,她简直成了书本的奴隶,日以继夜、无时无刻不在看书备考,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圈却越来越黑。

云享的妈妈急切地到处搜寻年龄合适的大学生,可惜每年分配来的大学生一落地就被一抢而空,不到一个月他们就成了大院儿里各家的上门女婿。年龄愈大的女孩被剩下来就愈难找对象,几个三十多还没嫁出去的女孩简直成了全大院儿背后奚落的对象。

眼看云享正一步步向这深渊迈进,妈妈加紧了搜索,奇迹发生了,居然被妈妈发现一个比云享高一届的主业本科生还是单身,也就是说他比云享早一年来到大院儿工作,怎么没被抢走?

再仔细打探就得知原来他刚毕业时也不能免俗的与大院儿里一个女孩谈了一阵子,后来不知为何就吹了,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女孩居然就是芳!

当妈妈把这些情报悄悄(瞒着爸爸)汇报给云享时,云享第一个反应就是坚决不予考虑!作为芳的挚友,她认为芳活泼可爱没什么可挑剔的,如果那人不喜欢芳,只代表他眼光有问题,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喜欢她的,她可不想再冒险了。

也有好多妈妈的“线人”劝妈妈不要冒险捡这种漏,那男的当初被人吹掉,又“闲置”了这么久无人问津,不知道哪里有啥怪毛病呢,不然一个大学生还愁找不到老婆?!

可妈妈依然不死心,她继续详细打听到那人叫张琅,上班的办公室巧的很,就在云享的办公室楼上,而且妈妈还把他的相貌特征详尽的描述给云享听。云享心不在焉的听完就继续看书去了,完全没当回事,并且依然坚决的拒绝相亲见面。

现在云享不跟张师傅一个办公室了,大概科长也察觉了他们之间的别扭,把云享调到和老后勤一个办公室,小胡替了她的位子,让张师傅继续保持高人一筹的感觉去吧。

老后勤是个很和蔼的老头儿,他总是安祥的坐在云享对面戴着老花镜看报纸,云享可以安心的看书,不用担心别人好奇的询问。有时两人也聊两句,老头儿天真的说:“小云又年轻又能干,学历又高,将来肯定能当科长。”

云享苦笑一下:“不可能的,我哪是当官的料呀!”

她心里清楚的很,她一没后台、二没手段、三不心狠、四不爱拍马,光靠技术有几个人能当官呀!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居然还看不透世事。可是,这漫长的考研路到底有没有尽头啊!而那路的尽头难道真是理想中的天堂吗?不能预知,似有希望,答案藏在潘多拉的盒子里,她现在唯有苦读。

一个下午,云享睡醒午觉,晕乎乎的来上班。办公楼的内走廊在下午明媚的阳光下如一条光的隧道,云享刚踏上这条隧道的起始端,发现前方突然变暗了,一个黑影迎面走来遮没了光的来源。

云享困惑的眯起眼睛,原来是一个男人,并不太高,宽阔的肩膀,穿一件不太新的灰西装,蓬松的头发隆成高高的两峰,国字脸上架一副大大的眼镜,几乎占据了他脸上三分之一的面积。他在光的推动下不可阻挡的向云享走来,云享不灵活的或是趔趄着让开路,就好像她还没睡醒,她迷糊的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继而走出去,消失在赤白的阳光里。

坐到办公室里,云享在模糊的记忆里摸索,刚才的景象如此不可思议,使她觉得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那么他是谁呢?

晚饭后,妈妈又喋喋不休的跟云享说起张琅,云享赫然惊觉,走廊里那个人莫非就是张琅?似乎与妈妈的描述有些吻合,又与她同在一个办公楼……算了,反正自己是不会去相亲的,管他是不是呢!

又过了几天,一晚,妈妈象往常一样在牌友家打电话叫云享给她送件东西。云享极不请愿的来到那个阿姨家,一进门就发现中了圈套,妈妈和阿姨热情的招呼她就座,并且连声说三缺一、太好了正好你来了!而“三”里面的另一个是个青年男子,正坐在桌子另一端低头洗着牌,看不清他的眉目[云享近年来近视愈深,平时却又不愿戴眼镜],只是看得出他很白净,戴了副大眼镜。但也许是因为灯光太亮,照耀的每个人都很白。

云享在礼貌的驱使下勉强坐下来拿牌,离他近了点,但他举着纸牌加上云享是近视眼,所以还是不能判定他的长相,不过貌似并不讨厌。打完两局,云享毅然起身告辞,阿姨再三挽留也没用,妈妈和那男子继续作客,云享自顾自回了家。

次日晚,阿姨亲自给云享打电话:“小云啊,张琅你见过了,觉得如何呀?”

云享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却还是有些惊讶,那就是张琅吗?怎么与走廊里的感觉如此不同?不过,眼镜倒是一模一样,云享还在琢磨,电话那头的阿姨开始焦急的劝说:“张琅是个好孩子,很实在(当年组织科长也说某人很实在,难道媒人们就只会这一个形容词吗!)你如果愿意就让他给你打电话,不愿意我就跟他说一声,怎么样啊?表个态吧。”

云享不好意思断然回绝,而且好像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只好说那就处处看吧。阿姨欢天喜地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