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踏上正途
仕襄眼红红的，盘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还有刘丹姌这个小姐姐安慰她。
皇帝既希望高力士快点回来，又希望他不要回来。
只要他不回来，爱妃就还活着。
即使要死，自己也该亲自送她上路，可是，现在皇帝身不由己。
兵士们将自己团团围住，虽然并没有立马倒戈的意思，却也是群情汹涌。
“陛下，一切要以大唐社稷为重。”
正是高力士的这一句话，最后让皇帝下定决心。
曾经自己不就是为了大唐社稷而奋斗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将这么初心忘记。
“爱妃，朕对你不起！”
仕襄本来很讨厌他的，看到他这副模样，反而心生怜悯。
“让开，让开。”
高力士满头大汗从士兵中挤进来。去的时候，他是慢慢走过去的，回来时候却是小跑而来，他还是担心皇帝。
“启禀陛下，杨贵妃已经自尽身亡！”
明明离皇帝很近，他说的却很大声，他这是对着士兵们说的。
“好，朕知道了。”
皇帝尽量保持镇定。
总算，士兵们暂时安静了。
这个夜晚，盘桓六个人不敢合眼，也许，这里所有人都会是敌人。
刘丹姌和公孙倪兒在门口保护，盘桓和仕襄坐在房顶，萧正气和轩辕梧桐四周巡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他们还得留一条退路。这是刘丹姌安排的。
“师兄，对不起，你还疼吗？”
为白天掐盘桓的事情道歉。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盘桓还是问了。
仕襄不想瞒盘桓任何事情，将自己为杨贵妃感伤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不必要说的就不用说了。
“姐姐最后给了我一个玉镯，说它可以保佑我呢！”
她露出左手上的玉镯，看起来很普通，却微微发热，果然非同一般。
“姐姐是一个好人。”
至少仕襄这么看。
“所以有人说不愿生在帝王家，很多事不能够以我们这些普通人眼光去看。”
“你也认为姐姐应该为此负责？”
“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谁的责任又有什么意义呢？只希望后人不要重蹈覆辙为好。”
“还好，我们只是江湖中人！”
盘桓没有回答，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也不见得有多好。
这夜，除了这六个保镖，被保护的皇帝也睁着眼睛，每当躺下闭上眼，那个心爱的人就出现在脑中。房间里的高力士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皇帝怕吵着他，安静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已经多少年没有流过眼泪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就闹哄哄的。
来了一群百姓，跪在路上，请求留下太子，他们愿意和太子一起拼尽全力收复京师。
留下太子？
是哦，百姓已经不对自己抱有期望，也难怪，自己也早就对自己不抱期望。
皇帝同意了，并且告诉大家，谁愿意和太子一起的，可以留下。还特别让萧正气留下保护太子。
于是，一半军士们离开大部队。
皇帝的车驾继续向蜀地前行，越是接近蜀地，军心越是不稳，各种盘算，作为主将的陈玄礼竟无能为力。
“你叫什么名字？”
“盘桓！”
这个时间段是由盘桓贴身保护皇帝，第一次和皇帝说话。
“仗剑行江湖，快意恩仇，朕真羡慕。”
这一路上，在盘桓眼中，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哪有一点皇帝的风范。
“皇上言重了，世间何人不羡慕皇上呢？”
他是一个老人，一个慈祥的老人。
“会有人羡慕一个落难之人？”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无数人愿意为陛下执剑持刀。”
皇帝还有威望，百姓还是支持皇帝的，只是他自己已经失去信心，失去拼搏的勇气。
“朕老了！”
老了，他真的老了，老得奋斗之心也没有了，难道这些年奢靡的生活连他的志气也腐蚀了吗？
盘桓还待争辩，高力士喜盈盈走来。
“陛下，益州送来春彩十万匹。”
这几天什么都缺，总算有物资支援了，怎么能不高兴，他还特意选了两匹过来，这是要给皇帝做新衣服的节奏？
“把所有春彩全部放在庭院，将全部将领全部叫到庭院，朕有话说。”
“这……”
高力士看着手中两匹春彩。
“这个也拿去！”
高力士赶忙办事。
“盘桓，朕自有东西赏赐你们，你们放心！”
“皇上，小民们不需要任何赏赐。”
皇帝笑笑而已。
庭院中，将领们议论纷纷，这是要收买军心吗？
“卿等国家功臣，陈力久矣，朕之优奖，常亦不轻。逆胡背恩，事须回避。甚知卿等不得别父母妻子，朕亦不及亲辞九庙。“
皇帝对在场众人说道，很是悲凉。
下面的人停止言语，皇帝说出了他们的想法，他们不想去蜀地。
“朕须幸蜀，路险狭，人若多往，恐难供承。今有此彩，卿等即宜分取，各图去就。朕自有子弟中官相随，便与卿等诀别。“
这不是在收买人心，这是在掏大家心窝。
承平之时受到恩惠，现在皇帝有难，却想着离开，这还是人吗？
众将跪下哭泣，纷纷表示愿意跟从皇帝。
“去住任卿！”
他不强求大家留下或离开，一切由他们自己做主。说完离开。
留下众将在庭院中自责。
春彩没有一人拿取，皇帝还是命人为众将送去，分发给士兵，还是那句话，去留自己做主。
尽然没有一人离去。
这是一个能干的皇帝。
盘桓这么想着，这几天他从皇帝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当晚，皇帝将盘桓等五个人叫到房间。
“多谢各位英雄多日来的保护，明天开始，你们可以离开了！这是朕的心意，还请众位收下！”
盘桓和轩辕浩赶忙跪下，其他三人跟着跪下。
“保护皇上是草民等的光荣，不敢接受赏赐。草民等愿一直保护皇上！”
“各位请起，”皇帝一个一个亲自扶起来，这可是相当难得，只是对这几个庙堂之外，江湖之中的人并没有什么，“众位放心，接下来的路不会有什么事了。”
“可……”
“皇上让你们离开就离开，还不收下赏赐谢恩！”
高力士呵斥道。
皇帝摆摆手，高力士立刻不言语。
“朕金口玉言，总不会让朕食言吧？”
玩笑般的话却不容置疑。
皇帝现在能拿出来的东西有限，东拼西凑总算找了五件宝物。
一个黄金香炉、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一件金丝宝甲、一对玲珑宝玉还有一本书~~怎么看都是一本书，可能是孤本，价值连城，不过只有盘桓一个人能对书有些兴趣。
盘桓拿了书，仕襄选了宝甲，公孙倪兒挑了匕首，刘丹姌取了宝玉，香炉留给了轩辕浩~~
告辞皇帝，五人商量，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还是一同去天纯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