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个行走的梦
可爱极了,她就像林中突然抬头望向你的小鹿。
“奥黛丽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女孩,她向我款款走来,笑容阳光灿烂,让人如沐春风。我随即拿起电话,告诉合伙人不用再找了,因为她已经来了。果然,她聪明又富于灵气,活泼开朗又举止优雅,颇具贵族气质,我从未见过像她那样有魅力的女孩。确实,一点儿都不夸张,她,就是一个行走的梦。”—电影《荷兰七课》导演凡·德·林登回忆道。
1948年2月,在等待兰伯特学校正式开学之前,奥黛丽曾参与了《荷兰七课》的拍摄。
当时战后的荷兰皇家航空公司(KLM)急于推销自己,同时试图振兴荷兰旅游业,所以准备拍一部旅游纪录片形式的电影,到世界各地上映,拍摄地点为阿姆斯特丹。他们需要寻找一位会说荷兰语的少女当演员,要求相貌姣好,具备青春活力。得到这个消息后,急需用钱的奥黛丽很快返回荷兰,接受了那份临时工作。
在影片中,奥黛丽扮演一位空姐,向客人介绍荷兰的美丽风光,出镜时间不到一分钟。
奥黛丽很轻松,可以随时和导演兴致勃勃地谈论芭蕾舞。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次为梦想铺路的过程。然而不承想,世事波谲云诡,多年过后,人们翻阅她的演艺履历,这部电影竟成了她银幕之路的第一个脚印,虽然痕迹浅,却也有着不可磨灭的意义。
1948年秋,奥黛丽搬出了兰伯特夫人的住所,开始与另外几名落选的女孩一起,寻找芭蕾之外的出路。
那段时间,她们拜访了一些制片人和经纪人,希望在音乐剧或电影中出演角色。如果注定不能成为芭蕾舞明星,那么做一位音乐剧演员或电影演员,在大银幕上发展,或许也能成就另一番风景。
时隔数月,好消息传来。百老汇舞台音乐剧《高跟纽扣鞋》将在伦敦选拔演员,应征者高达三千人,最终入选名额却只有四十位,奥黛丽正是入选者之一。
尽管这并不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工作,却也意味着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每周不仅可以领到九英镑的薪酬,还有了在伦敦竞技场剧院演出的机会。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抓住。”所以无论是怎样微小的角色,奥黛丽都会投入十二分的热忱。每次排练,她都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当然,勤奋练习的同时,她也在静静等待新的契机。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从1948年12月到1949年5月,《高跟纽扣鞋》一剧共演出了二百九十一场,每一场都座无虚席,观众热情高涨,媒体好评如潮。音乐剧在伦敦完满谢幕后,剧团准备进行世界巡演,奥黛丽依旧在受邀者名单之中。不过此时,她已经不需要再去巡演了,一个更大更好的平台,已经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著名歌舞剧制片人塞西尔·蓝道也观看了《高跟纽扣鞋》。他用自己独到精准的眼光发现了奥黛丽的魅力:“我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站在歌舞队里,在众多女演员中间,第二排左数第三个,那么多的人,没有谁可以遮蔽她的光芒。”
蓝道当即决定邀请奥黛丽来参演他的新剧《鞑靼酱》,而奥黛丽也爽快地签下新合约,由此正式进入舞台剧演艺界。
《鞑靼酱》是蓝道歌舞剧的代表作,由二十七幕短剧组成,舞蹈演员却只有五名。如此一来,奥黛丽便可以更多地展示自己,而且,蓝道在签约时向她承诺:“舞团中每个人都有单独发挥的机会。”奥黛丽得到了一人分饰数角的机会,有时是清纯的女学生,有时是活泼的女店员,有时又是一位老练的古典芭蕾演员。
别具一格的“赫本式”表演,让奥黛丽很快吸引了观众的目光。随着演出的进行,她受到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她看起来并不性感,却比性感更让人心动,奔放的活力、少女的灵气与清新,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观众的视线,就算聚光灯总在别人身上,她也能用自己独特的魅力让观众着迷。
她并不是舞技最好的一个,有时甚至会出现小小的失误。但她总能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来缓冲和化解紧张的气氛—比如调皮地吐吐舌头,或是眨眨眼睛。
“她是上帝赐予女孩的眼睛。”
“可爱极了,她就像林中突然抬头望向你的小鹿。”
——喜爱她的观众不吝赞美。
《鞑靼酱》的成功让蓝道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奥黛丽绝对是一颗值得打造的舞台新星。不久,蓝道开始带着奥黛丽去参加专业经纪人的聚会,又安排她和其他两名演员一起登上了《鞑靼酱》的宣传海报。不仅如此,他还给她涨了薪资,并定下她作为下一部新剧《开胃酱》的演员,准备给她一个更大的角色,期望未来可以更上一层楼。
这期间,十九岁的奥黛丽留下了一张在伦敦街头拍摄的照片,她和蓝道剧团的几位女演员在一起,意气风发。芭蕾梦想的幻灭,并未影响到她的心境,她的生活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积极。
世界依然是世界。路在脚下,走下去,才知道哪一条更美。
除了参演音乐剧,奥黛丽还兼职了广告的拍摄。每天的工作忙碌而充实,她经常凌晨两点才回家,好在街上很安全,她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
安东尼·比彻姆是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女婿,也是奥黛丽最初的摄影师之一,他曾为她拍摄了《新面孔》的组照。尽管那时的奥黛丽还是“新面孔”,但后来大众对“赫本”风格的迷恋足以证明安东尼眼光的精准。
安东尼在《鞑靼酱》的舞台上发现了奥黛丽,并向她邀约拍摄,继而对其风格进行了定位—简约的黑色裙装,勾勒出修长的身形;短而齐整的刘海,衬托她略似忧愁的表情;谜一样的眼神,脆弱无助如婴儿,又清澈得仿佛从未被打败—“一个会走动的梦”。
那组照片,成了奥黛丽最满意的藏品之一,也让无数的影迷为之心颤,无法忘怀……镜头定格了时间,让青春的美丽成为触手可及的永恒,而被上帝亲吻过的面孔,终有一天,会接受安抚众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