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推理真凶
小兵无奈妥协:“你们还想知道什么?直说吧。”
卢云琛没急着发问,而是说:“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你想得太简单了,就这样出去,凭你空口白牙,扯不清的。夜巡队陆续回来,值守的人会按时更换,外面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更别提副将还有燕参领也快回来了。”
“那我该怎么办?”
小兵不是不知道现在出去,主帅的死一暴露,他难逃干系,但他实在是想不到解决的法子。
沈亭修没再绕弯子:“找到真正的凶手,你自然就能洗清嫌疑。”
小兵自嘲地摇摇头。
说得简单,就跟谁不知道似的,但,揪出幕后凶手,谈何容易?
“你们也看到了,证据就只有那盘炙羊肉,现在也没办法验毒。”
“是什么毒且不论,可以先查毒的来源。”
卢云琛接着说:“羊肉谁做的……”
他还没说完,小兵就抢答了:“这个我知道。是庚伍。”
见三人对这个名字十分惶惑,他解释道:“庚伍就是那个被我抢了功劳的炊事兵,也是平日跟我混得比较好的一个兄弟。”
何翊云暗自腹诽了一句,确定是混得比较好的兄弟吗……那你怎么抢功抢得那么理所当然的?
卢云琛顿了一下,尴尬地说:“呃,我要说的是,羊肉谁做的并不重要。因为下毒的人没那么蠢,做炙羊肉的人一定是第一个会被怀疑的,真正的凶手大可以假手于人。”
他看向小兵,继续:“无论是庚伍,还是你,都是凶手在转移视线。”
小兵似乎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凶手不可能自己露面,一定藏在暗处?”
“不。此事甚大,一定早有谋划。说不定,那人现在都不在军营。”卢云琛点明自己的猜测。
“或许,要从更早的源头开始查起。”
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炙羊肉是哪来的?”
何翊云想也没想就说:“还能从哪来的,买来的呗。”
“不是买的,是之前守城的汉军主帅送给副将的。因为其实那个主帅会同意开城献降是副将从中游说的,两人相谈甚欢,那人知道部落上的人好这口,就给副将准备了炙羊肉。”小兵没太当回事,照实说。
“但副将好像不喜欢,受不了羊肉的膻腥,见主帅喜欢,就转送给了主帅。主帅本不好意思,还推辞了一番,当时好多兄弟都看见了的。但最终主帅还是却之不恭了。”
“你说的副将,是秦瑄,秦副将吗?”卢云琛语气急迫。
这个副将,可不是个一般的人,像一口深潭,让人无法洞见全貌。
除了燕参领,就属这个秦副将最棘手了,偏偏主帅的死也能和他扯上关系,卢云琛本能地留了个心眼。
小兵回答:“就是他。”
卢云琛跟着追问:“那秦副将是在得到炙羊肉之后马上就献给你家主帅了吗?还是说,过了一段时间?”
“这就不知道了。”
小兵也是在副将转送炙羊肉给主帅的时候刚好在场,听副将提起炙羊肉是得汉军主帅相赠,至于他是何时得到的,不得而知。
所以他也无从推断这中间存不存在较长的时间差。
卢云琛陷入了纠结和思索。
直觉上一听到炙羊肉是副将送的,总觉得冥冥中有所指向,但单凭现在的线索都不足以有力支撑这些看似无端的怀疑。
再说,羊肉是谁做的不重要,羊肉出自哪里就有那么重要了吗?
就不能是真凶在故布疑阵吗?
怎么一听说炙羊肉是副将送的,就把他的思绪搅乱了呢……
仅仅因为直觉就怀疑一个人,一点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于是,针对副将,他又问了小兵一个问题:“秦副将和你们主帅的关系怎么样?”
小兵想了想,中肯地说:“怎么说呢……毕竟是上下级,又是在军营这种明争暗斗的地方,说有多亲昵肯定是假的,但副将对主帅一直很敬重,加上他挺会汉人那一套的,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应该算礼遇有加。”
“主帅对副将的话,就微妙得多了,虽然是一营主帅,平常却很关照副将,凡事顺着他的心意,很怕惹恼了他,但如果周围人多,他还是会摆出威严的样子。毕竟……”
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十分警醒地刹住了,似乎是意识到有什么话不该说。
“毕竟”是个转折词,卢云琛觉得这一转折处的停顿很是奇怪。
毕竟什么?
毕竟主帅?
还是,毕竟副将?
卢云琛直觉这后面紧跟的主语至关重要。
但看样子这个小兵是不打算说了。
光是这些,看不出副将和主帅间有何嫌隙……
就了解到的信息而言,副将对主帅敬重而礼遇有加,还慷慨相赠炙羊肉。
表面看来,他似乎,没有毒杀主帅的正当理由。
沈亭修却说:“这个秦瑄嫌疑很大。”
他想了想,还是纠正了称呼:“或者说,应该叫他阿史那瑄。”
从这一刻,对于这样一个扑朔迷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真凶的人,他不可能再称他为秦副将。
阿史那瑄……
阿史那,卢云琛当然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
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听沈亭修话中的意思,阿史那瑄,就是秦瑄。
他们,是同一个人。
副将的身份不言而喻。
小兵比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副将从不以真名示人,现在营里也禁谈这个话题。”
沈亭修没遮掩:“你们燕参领自己告诉我的。”
小兵更不淡定了,这个人竟能翘得开燕参领的嘴巴?
这个商人蛊惑人心的本事有一套啊……
沈亭修没再详细介绍秦副将的身世,只是挑了句最紧要的说:“阿史那瑄是一个低贱的汉人战俘所生,在部落王室挺不受待见的,是为了躲避朝野、后庭的忌惮和暗杀才被驱逐来的这。”
卢云琛知道沈亭修的言外之意。
他是想说副将其实是有戕害主帅的动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