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终结 日日月月年年
随着年纪增长,日子仿佛会过得越来越快,工作后日子以周以月在飞逝;孩子读书后,日子又分了寒暑假仿佛一年就是两季;过了40,日子仿佛以每年在飞逝,一个不留神一年就过去了。每年年终夏冬习惯做年终小结的时候仿佛百字小短文就能总结出一年的成果;但有时想总结一年的遗憾,仿佛千字长文也写不完。
2020,夏冬送走了最爱的妈妈,这一年小结的时候仿佛别的事情都写不出了,都淡忘了,在这巨大的缺口面前无法去思考和总结别的事情。疫情没有终结的迹象,平稳了几个月,各地随时又有零星的爆发,戴口罩、出行检测查验各种码已经成为日常。学校时不时的停课,单位时不时的居家办公一段时间,从刚开始的紧张焦虑到习以为常。也许明天、下一个月都会有封控、或者随时调整变化的可能。妈妈离去后夏冬也不想化妆,早上经常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晦暗的脸和暗沉的眼袋,还好口罩拯救了一切,遮住一切表情和暗淡。夏冬在办公室坐着也经常戴着口罩,工作的清淡和空闲正好需要口罩去遮挡一切外来的干扰,这是她的面具和盔甲。
以为半年一年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但一切都在继续,电视里网络上每天刷新的数据,全国各地随时封控都已经成为常态。夏冬的工作上海都是些细碎的事情,安排来的夏冬就有条不紊的完成,既不需要她决策、也不需要她去汇报争取,很少开会,除了集中的大会只是坐在台下戴着口罩安静的听讲。不用见人也不用被人召见,夏冬觉得这是最安静舒服的时候。体制内的优势在这不确定的时期成了优势,别管工作多么的别扭憋屈,工资每月按时发放成了最大的确幸。夏冬越发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安静的坐着、一个人吃饭、安静的上班、安静的下班,仿佛一切的工作规律的安静的像摊死水。关于公司人事变动的八卦都是以前几个关系好的老同事有时会在微信聊天时告诉夏冬,现在谁正当红、谁要被调动,谁和谁正在明争暗斗,谁和谁暗通款曲。夏冬听着别人的故事和热闹,笑一笑也不放在心上。这都是他们的热闹与我无关,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呆着不要烦我。职场里每一颗螺丝钉都要做好被随时安放、随时替换的准备。大家见了面依然会热情的打招呼,可眼神都是轻飘飘的敷衍和,因为都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要去沟通。夏冬从开始的似乎每日的提醒和扎心,已经习惯了被掠过和忽视,夏冬也并不怨恨谁,这一切都让夏冬更早的享受了宁静。
老朋友还是那几个,女人的友情总是稳定而持久。爱爱和晓月不常见,但时不时的线上聊一聊最近的情况,还是那么坦白而直接,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中努力着。夏冬的原来在集团时认识的好友赵师姐和小苏一直细水长流的交往了下来,工作圈子、文化氛围基本一致,人也都认识。三个人互相信任,经常一两个月小聚一次,交流一下最新的信息,也成了最好的吐槽放松,竟然这么多年都一直持续着,三个人互相扶持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都有不如意、都有憋屈,三个人也都未去到核心关键的位置,其实工作上也帮不了什么忙,但这种情感上的支持和放松才是更宝贵的东西。
到了2022年下半年,已经第三个年头,临时封控、居家办公、时不时的轮流值班仿佛成了常态,街上更加的萧瑟。大家对于这些不确定的忍耐仿佛到了一个极限,谈起现状都有一种迫切的焦虑和不满。到了十一月连女儿在饭桌上谈起对网课的烦躁和现状的不满,担忧的问爸爸妈妈会不会失业。夏冬安抚了女儿,告诉女儿一切都好,但其实丈夫马明的公司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夏冬才意识到这样的状态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妈妈离开也进入第三年了。成年人的时间过得就是这样快,三年、五年、十年,真的是被推着往前走,也许读是奔跑着走下坡路。悲伤是安静的,忍耐是安静的,烦躁也是安静的,夏冬觉得自己仿佛冬眠蛰伏的蛹,被厚厚的壳包裹着,职场是失意的,但是还好退守回家里,种一盆花、做一顿饭,跟家人过好每一个周末。夏冬在温暖、宁静的日常中更加强烈的体会到家是最重要的。
12月的第一天,广州突然宣布了政策的改变,不再测核酸、取消封控。前两天各种路上围蔽的水马一夜之间都拆掉了,大家站在水马旁都恍如隔世,有拍照留念的,有唏嘘谈论的,12月初的广州还是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夏冬抬起头觉得阳光格外的温暖和明媚。日日月月年年,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将来会怎样,谁知道,夏冬笃信只要坚定的往前走就是了。已经在冬天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