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外来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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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大雪天,凌冽风,阴寒气,洞内却暖火昏明,黑光相叠,为夜色遮上了一层半透不明的纱。

“干嘛老要抓我的手啊?”阿季衣衫凌乱,看着某人又握上来的手,皱了下小脸,似骂实嗔。

——“今晚的她可真美啊!”

阿季脸红心跳地被迫读心,想抽回来,却被对方更紧地攒住。

“阿季,”林奕半抬起头,暖湿的气体喷向阿季白皙而汗涔涔的脖颈,他看阿季满脸的汗,红彤彤一片,于是伸手轻柔地将她被汗水沾在脸上的头发撩到头上,“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啊?没有啊。”

接着,她看到林奕黑沉的眸狡黠地闪过什么,阿季这才意料到说了什么,刚想逃,才爬开一步,身后就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一只宽厚的手掌马上灵活钻进她柔软的腰身,到处煽风点火。

前战未停,新战又起。

阿季觉得,昨晚林奕绝对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像匹喂不饱的狼,还整晚捏着自己的手不放,让自己听他那些……呃……下流、龌龊的心声。

阿季回忆起昨晚的场景,脸不正常地红了起来。她立马摇了摇头,把那些画面赶了出去。她总觉得自己是吃亏的,你看她爹爹对阿娘可是钻心眼儿地疼,怕热了,怕冷了,怕摔了,怕不摔了。小舅舅对舅母那也是疼得紧的,拿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到了她这里……

她可不敢像阿娘或者舅母那样无所顾忌,要不然,林奕的那些惩罚……太疼了。

阿季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撑着爬起,发现火堆燃得正旺,暖烘烘的,火旁用大片叶放着烤好的肉和新鲜的果子,摸上去,还是热的。

饭毕,她惯常地出去走走,但这次刚走到洞口,她就看到林奕从远处走来,身影在枝桠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以前他都是夜色将近才回来。

阿季疑惑地迎了上去。

林奕一见到阿季,脚步顿快,“阿季!”他一走近,竟直接将阿季抱起,兜了一兜,“我找到出去的路了!”

“什么!”阿季双手抓紧了林奕宽厚的肩,喜上眉梢。

林奕抱紧了阿季,他俩的脸相近仅几厘,呼吸相混,“我找到路了!那条路距离这里较远,但不险,直通崖顶,”说着,林奕盯着阿季,眼藏星河,深若大海,“我终于可以带你走出这低湿之地了!”

至此,他们已经在崖底待了三月有余。

仲春,塞北依旧严寒,还有的积雪正在化冻,不过比起最冷的隆冬季节,算好了太多了。

阿季的穿着依旧是在军营中常见的男装,贴上了两撇“八字胡”。她一路跟着林奕走,他在前面劈开荆棘,她就在后面跟着,无需担心,也无需多想,只要跟着这个身影后,她知道,就有人避开风雨,护她周全。

路途不险,只是遥远,所以他们用了将近三个多时辰才走上崖顶,这其中,阿季当然也耍过几次赖,嚷着累,变着花招让林奕背。而林奕嘛,当然每次背之前都要有点“便宜”才愿意背的了。

“啊呀,我都这幅模样了,你还下得去嘴……呀,你手干嘛呢!掉了你自己贴啊!”

“这模样怎么了?不嫌弃。”

“呀,掉了!你得给我贴上!”

“好,贴上贴上!”

就这样,说说闹闹,他们终于到了顶。

从悬崖到军营有一条必经之路,两边是高起的土山丘,仅有中间狭小的沟壑容人通,地势凶险。在林奕看来,这是极易埋伏的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以往,他都会在两边高丘安排人马,以待来路不明的人。

林奕带着阿季往里走了不远,突然停了下来。阿季也随之停下了脚步,往前面千沟万壑、曲曲折折的路望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感觉有点不对劲。”

阿季见林奕面色蓦地沉重,能让他变得此般,绝对是发现了什么,她心下也跟着提了起来。她往四周看了看,左右是不可翻越的高丘,前后是曲折不可见的路。

“往回走!”林奕说完,拉上阿季的手就掉头快步往回。

对方没有多说,但阿季从他的手探知到这座山上应该有林奕的人埋伏着,见到他进来,按照常理,会出现或者给出交流的信息。但走进来这么久,一点儿风吹草动也没有。唯一的解释是,人被换掉了。如若是友军,也该给出交流的信息,但从刚刚到现在,死一般安静,什么都没有。

林奕拉着阿季才没走几步,就发现前方黑压压一群骑着马的人气势汹汹地压来。林奕不用多想,就知道身后也肯定都是人,他往回一看,果然又是一众人马。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在这样的高丘之中,简直插翅难逃。

为了他俩的命,对方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林奕捏紧了阿季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阿季也看着他,轻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好。

前后的人马一见他俩,就毫不手软地冲了上来,顿时峡谷中马群嘶叫,刀枪剑鸣,鲜血乱溅。

阿季被林奕护在身边,周围的人上来一批,就砍掉一批。纵使他武艺高强,但一人难敌众人,何况来者武功也不低。不多久,林奕身上就被划了几刀,体力也渐渐不支。

一把刀突从阿季左边砍来,林奕见及,忙推开阿季,使刀迎上了那一击,这一刀迎得慌乱,被压得退了一步,“将军!”阿季心悸地叫了一声。

林奕使出蛮力砍掉几人,血从别人身上蹦出,溅了他一脸。

林奕意识到自己体力越来越难以支撑,料到两人想从此逃出,难如登天。于是他心一横,直冲一人一马,飞身,踢脚,挥刀,旋身,一连贯的动作迅速而熟练,那本在马上的人就倒了下来。

马受惊,前蹄蹦起,仰天嘶嗥。

林奕趁这个片当,拎起阿季背上的衣服,一扔,就将人准确无误地扔上马。他出脚一踢,一个细小的石子便迅速飞向马腹。马叫得更加厉害,如发了狂,疯一般不管不顾地开始跑,冲出了一条路。

有人用武器往阿季的方向挥去,但都一一被林奕踢出的石子打开,挥的位置便偏了几寸。

阿季下意识拉紧了缰绳,才没有让自己从疯狂的马上摔下来。她回头看向林奕的方向,急得眉头蹙到一起。视线中,那一群人又围上林奕,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远,她渐渐地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团人,糊成一片。

林奕。

阿季现在只能看见遮挡起来的高丘,黑黄一片,此外别无他物。

这时,她想起在议事帐中看到的地图,这里距离军营并算太远,她可以回去搬救兵!虽然有刘克津一行在,但也必定有愿意跟随林奕的!

想到这,阿季开始驱马,不断策马前行,头发在空间飘直了。

只希望,林奕一定要撑到救兵到。

守在军营防线的人见一人一马飞速驶来,大喊“来人是谁”,但没听见回应,马速也没有见减。

守卫又警示越来越近的阿季停下来。阿季也想停,可她本就不熟驾马之术,拉了好几下缰绳,马都没有停下,慌得她乱踢了几脚,马就飞奔得更快了。

于是,马被守卫拉起的筋线套住,两条前蹄半跪在地,腹部狠狠地往沙地上刮去。而阿季也被腾空摔了出去,“啊”地惊呼一声,有力而沉重地打在地上,还滚了一两圈,荡了一溜黄尘。

她痛得来回蠕动了两下,未等她忍痛爬起,就有两根长矛交叉竖在她脖子前。这下,她一动也不敢动了。

一路上,她问押着自己的士卒唐凡丰是否还在,何伸是否还在,但那些人如铁人一样,不言不语,而她又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刘克津的,如果是,她轻易说出林奕还活着的消息,只怕还会害着他。

她只能看看这些人要将她押到哪里去,会碰见什么人,再作决定。

在阿季被押进一座帐前,她瞅见了唐凡丰的身影,于是她大叫了一声,以引起对方的注意,但她刚发声,就被身后的士卒一脚踹进了帐内。

阿季脸面贴地,吃痛地皱起了一张脸,整个人趴在地上。她慢慢地抬起头,发现对面是刘克津。

刘克津认得她是林奕身边照顾的人,记忆非常深刻。

所以,阿季她被扣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