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监视
贝德镇。
格伦从来没有来过这座城镇。
这里的氛围和之前去的默斯镇和汉德市完全不同，路边的建筑物灯光都已熄灭，走在街道上的格伦能感到一股冷风从周边各处吹过来。
“也许我应该穿厚点？”
杰恩打了个喷嚏，寂静的街道里这个喷嚏的声音回响了好几遍，罗杰特回头瞪了他一眼，虽然格伦在夜色里没看到罗杰特的脸，但也能从氛围中模糊感知到他想说什么。
杰恩手指堵住自己的嘴，发出了轻微明显的嘘声表示自己已经注意了。三人以罗杰特领头，杰恩最后的队形走在大街上。
晚餐已经用过，因为五个人如果一起走的话会很引人注意，所以他们这两个小组分别去了两个地方。资深骑士罗杰特在今晚中承包了格伦和杰恩食物的花费，这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所以格伦也就不客气的吃了他一个金币。
酒馆里没什么异常，灵视没有发现什么非凡之力出现，也没什么预感。三人在离开酒馆后立即确认了要去的位置。
“前面的出口左转，第四栋建筑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罗杰特从腰间拔出了什么东西，他转身把一把长条状的东西塞到了格伦手里。格伦开启灵视，能看到自己手中的棍形的物品正在浮动着幽蓝色的光。
把相同的东西也交给杰恩，罗杰特按了按自己的衣服，把因为抽出两根棍子而出现的褶皱按下去：“作为一名匠师，我平时会制造一些非凡物品······这是我最近弄出来的东西，可以用来当做武器防卫，也可以释放出一次闪电，伤害不高，也就能把人电晕的程度吧。”
“用灵性激发就可以释放，如果在潜入过程中被非凡者发现的话，也能当做用来逃跑的手段。”
铁匠的能力是操控金属，因此他们在古代有金属大师的称号，他们能够将武器或者其他物品改变形状，在很多情况下都能发挥作用。
而到了匠师这一级别，就可以制造一定量的非凡物品，在提前准备的情况下能够压制大部分同位阶的非凡者。
格伦有些惊奇的握着这个棍子，因为是黑色的缘故在夜间非常不显眼，也只有开启灵视的情况下才能发现。
“就算是中位阶也很少有人会时刻开启灵视，呵呵，虽然他们会察觉异常就是了，不过一个新贵族家里还不至于安排上一个中位阶的非凡者守护，尽管进入吧。”罗杰特陆续从自己的口袋和衣服里拿出了眼镜、戒指和拐杖，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白发的老人，所以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脸上戴着老花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副装扮即使是直接出现在人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是装出来的。
“呵呵咳，咳咳咳·······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三人散开，老人罗杰特在左边的街道绕过去，两名年轻人从右边过去，他们会在街道的后方，也就是那名新贵族居住的建筑物的后面汇合。
这条街道似乎是富人居住的地方，即使是夜晚里面也亮着灯光。每栋建筑都很大，在绕的过程中格伦能看到后面还有一部分的空地没有盖建。
“那是花园吧。”杰恩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目标建筑，他们现在已经饶了过来，似乎是夜晚要装扮成老人的原因，罗杰特还没过来。
“一栋两层的建筑物，后面那片空地应该是花园或者泳池？”
“建筑楼层不高，但很大，大致有十几个房间的样子。我们不知道哪间是那名贵族——罗博恩的房间，也不知道他的仆人或者管家之类的住哪······看样子只能进去之后看脸了啊。”杰恩摸着自己的下巴，做出一份沉吟的样子。因为面前的建筑物现在还向外散发着灯光的原因，格伦能看到他脸上的专注。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时间确实还不晚，也的确不是休息的时间，因此亮灯是正常的情况。但在灯光还亮着的情况下偷摸着进去，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对方的庭院里可能有非凡者守卫······或者罗博恩本人就是非凡者。
“我们直接开无双进去怎么样？”格伦抱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在翻译‘无双’的时候，他自动翻译成了‘闯入’。
“是个主意，但还不是时候。冲出来还差不多。”杰恩否定了他的提议，两人站在一栋建筑的门前，站立在寒风里。
过了一会儿，老人慢悠悠的走过来，“我在那边没有发现有人监视，一直开着灵视可真累人······先休息一下吧。再等一会儿。”
“我们为什么不在深夜再过来？”杰恩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现在的话就是在外面要站很久······不如去酒馆喝杯热酒？”
“好主意，我们现在就走。”罗杰特走了两步又转身走回来，“他们肯定也知道半夜最危险啊，所以才不能在半夜进去。”
“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里的灯光会熄灭，里面的人大概率会立即休息。这两个小时我们就在这里盯梢，一般来说索伦邪教的人如果想要会见一名男爵的话保守会从后门进去，所以我们就看着这里。”
格伦看了看周围，因为天气很冷的原因，街道上没什么人。他之前和杰恩接替开启灵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意味着这条街道附近没有人使用非凡之力布置陷阱或者监视，但如果一直站在这里的话，被发现异常是肯定的事情。
“那我们就在这里站两个小时？”
“不，挨冻对老年人的身子骨可不好。”罗杰特拿出了一个手指粗细的黑色棍子，然后放在了他们现在倚靠在的大门门锁上。
“这栋楼是空房，呵呵，所以我们可以放心的在这里待上两个小时。”手指转动，门锁发出了轻微的‘嗒’声，大门随后被推开，“我们去楼上，在那里监视顺便休息。”
顺利的走上二楼，这里确实没有人居住，灯光能够正常打开，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都能正常使用。有人会定期来这里打扫，所以无论是环境还是别的什么都能在格伦心中达到满意的程度。
除了有点小没办法骑马以外。
“这栋楼的价格肯定不便宜吧？”杰恩敲敲打打，室内装饰发出的声音和他们居住的驻地完全不同，一楼外面有着风铃，铃声清脆的响起。
罗杰特已经走上二楼，打开了二楼的灯，在听到杰恩的声音之后笑了一声，“不便宜？确实，以你正常薪水说不定要十几年才能买得起。”
“如果算上开销的话，真的要买的话估计要花一辈子。”
杰恩知道罗杰特说的是真的，他认同的点了点头，“但小镇的房子卖这么贵？这价格都比得上汉德市的市区地价了吧？”
“专门卖给贵族和商人的，呵，当然，这种建筑更倾向于出租。”罗吉特做了个让他们跟上的手势。
三人走上二楼，罗吉特走到了能看到对面男爵家里的房间。距离有些远，拉开窗户加上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楚对面的情况。他制止了杰恩开灯的打算，“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就在这个房间休息监视对面。刚才走过来耗费了不少灵性，现在先休息一下，格伦，你去把下面的灯关了吧。”
这栋建筑重新陷入黑暗，天色那么暗，加上窗户是贵族标配的暗红色，一般人即使从其他位置看过来也未必能看到位于窗户后面观察的人，所以用来监视再好不过了。
“杰恩第一个小时，格伦你第二个，我第三个······直到他们熄灯之后我们要等一个小时，这样算下来的话我可能会轻松点，不过差不了多少。”罗杰特躺在床上眯了眯眼。
“罗杰特，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格伦能预知到他们在走的时候罗杰特也不会把床铺铺好弄回原样，他认为这有些不够礼貌。
“放心，格伦你也找个房间睡一会儿好了，反正每周都会有人打扫的，就算他们发现了有人进来但没丢什么东西的话也不会给我们添麻烦······你就这样想，我们现在正在拯救他们，这样想想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确实，如果一个小时只是坐着什么也不干会很难受，那我去隔壁了。”格伦认同了这点，他们正在从事打击非凡邪教的职业，与这相比，提前使用一次新的床铺并不是什么排斥到无法接受的事。
灵性的恢复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消耗往往很快。而越是能让人平静的环境中，灵性恢复的就越快。
躺在床上，把绯红放在手边。拔出来，这次似乎没什么异常危险的气息，也许是格伦自己已经熟悉了。剑刃上面的血丝还在游动，格伦隐约有一种自己正在观看自己的血脉经络的感觉，他有些不舒服的把绯红合了回去，闭上眼睛休息。
一个小时后，杰恩掐着点叫醒了格伦。虽然他没有购买手表，但客厅悬挂着一座时钟，所以杰恩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似乎是连续不断的盯着同一个地方让他有些疲惫，一向话多的杰恩此时一句话都没说，两人无言的交换了位置。
街道上依然寂静，寒冷的夜晚加上让人困倦的时间，很少有人路过这里。而有人经过的时候，格伦都会从脚步声中推测出对方的位置从而提前躲入窗户内，透过窗户依然能看到外面，只是没那么清晰。而想要从外面透过暗红色的玻璃看到里面的人，难度就很高了。
短暂的开启灵视对他来说没什么问题，因此每一个路过的人身上的精神是否正常都被看的一清二楚——非凡者的精神一般要更强盛，在注意这点的情况下，格伦在半个多小时的监视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灯光灭了。
面前的建筑物内部透出的灯光消失了，格伦原本平静的心情稍微有些动荡，身体紧绷起来，他扭头看向在床上抱着被子的罗杰特：“灯灭了。”
罗杰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是吗。那到我了没有？”
“······没有，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才到你。”
“二十分钟，那我再眯会儿。”罗杰特干脆的倒下去，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呼吸就平静了下来。
紧绷的身体放松开来，格伦的眼睛用力的张合了几下，眼球似乎发出了被挤压的声音。面前的建筑突然出现了异常——一个人从楼房中走到了花园的位置，他显然不是为了赏花，因为他是直行，目的地显然是那扇后门。
“罗杰特先生！有人出现了！”
开启灵视，对方的精神异于常人的强大。格伦连忙小声呼喊着罗杰特，他身躯微沉，把眼睛以下的区域都埋在窗框下面。
非凡者的精神要比普通人强大很多，格伦这种新晋的非凡者单纯用灵性分辨也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如果是晋升好几年的非凡者的话就能看出来明显的不同。
而想要避免自身灵性过于强大被发觉异常也很简单，收敛自身灵性，但这样做相当于放弃了灵性预警和灵视，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很少有非凡者会保持这样的状态。
罗杰特沉重的答应了一声，他从床上悄悄的爬到了地面上，然后身体像是蛇一样靠着墙壁‘站了起来’，他现在和格伦一样只有眼睛在窗框外面：“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是非凡者。”
“罗博恩男爵的年龄至少五六十岁了，而这家伙的年龄最多三十。如果不是罗博恩请的护卫什么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格伦有些惊讶的用余光看了罗杰特一眼，两人在同样的环境下看过去，罗杰特能看出对方的年龄，但格伦只能从对方的身体特征看出他是一名男性······明明自己才是年轻的一方，眼力方面反而被压了一大截，只能说，不愧是资深骑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