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屠宰场
苏恩特那一组人在回来之后立即进入了休息状态，大概率整夜都不会起来了。为了安全考虑，在他们这一组人出发时刻意把苏恩特叫了起来。
“大概一到两个小时之后，纳克洛特他们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再休息。”
“我知道了。”因为已经睡到了天亮的原因，苏恩特本人并不是太困，反倒是熬了一夜即将出任务的杰恩和格伦盯着黑眼圈。
“我们这样的状态出去·······不会有问题吗？”
虽然格伦自认即使是熬了一夜他也有充足的体力和精神，但这样的状态肯定无法和精神饱满时相比，这个时候出任务的话，很有可能出现不必要的错漏。
“每次行动都有规划，预定目标和要做什么都很清楚，所以不用担心。”利瓦尔第一个踏上了马车，莫奎就站在旁边。
罗杰特，杰恩和格伦随后也进入了车厢。
拿出地图，马车缓慢的动了起来，穿过短暂的阴影之后，他们离开了驻地，进入了森林。
“我们先去汉德市的马奇克餐厅，在那里解决早餐之后就出发。之后我们就去调查一些‘案件’······一般来说有关非凡的案件应该交给当地的教会骑士，但既然和我们要追查的人有关的话，我们就要代替他们调查了。”
“死者是被邪教杀死的人？”格伦询问道。
“嗯，愿意效忠的会被污染侵蚀，不愿意的就会被杀死。大多数时候我们是找不到尸体的，但这次他们好像把这种脏活外包给其他人了——所以我们在郊外找到了尸体，现在就存放在守卫所。”
守卫是城镇守卫，城市会有护卫队的存在，一般属于王国，大多数时刻的案件都是他们去调查负责。只有沾染到非凡事件时才会有教会骑士出手······当然，对于红月的忠贞信徒来说，对教会的信仰要比对王国的信仰要深的多，因此他们在检举报案的时候都会前往当地的教堂。
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似乎是碾到了石头。
“那我们过去是······调查尸体？”
······
守卫所距离教堂很远。如果说教堂位于城市最中心的话，守卫所就在最西侧，不远处就是贝默思河。
他们穿着王国的制式长袍，一身白底蓝纹的长袍，这和教会人员的红袍是两种颜色——一种很适合风平浪静大海的颜色。
因为认出了是教会的马车，所以路上的士兵没有阻拦他们，在路中心移动的士兵会主动移动到两侧，马车快速的驶入守卫驻地的中心位置。
“普通守卫的等级有三级，一级最高，三级最低。追猎骑士的地位和二级守卫差不多，资深骑士大概等同于一级守卫，不过因为我们的体系不同所以不能具体的比较——你们不用对二级守卫叫他们长官。”
“一级守卫上面还有什么？将军？”格伦对王国的军队并不是很了解·······因为小时候他就想成为非凡者，所以更想去了解教会骑士的等级。
“非前线一般不会有将军存在，管理这里守卫的是一名骑士。王国的册封骑士。”利瓦尔顿了一下，继续说明，“他们和我们不同，负责军队，可能是非凡者，也可能是普通人。一般由贵族的子嗣担任，也有能力出众被封为骑士的人。”
“骑士上面是骑士长，之后才是将军。因为管理军队的原因，他们对非凡的了解只限于最基础的培训，但有时候也会从一些别的渠道获取非凡知识。”
“我们是两个体系，一般没有职权交互的时候。如果有人向你们询问有关非凡的事情的话，不要说太多。”
不要说太多······意思是可以说？格伦猜测着利瓦尔的话外之音。
但利瓦尔没有详细解释，马车停了下来。四人依次下车，利瓦尔身上依然是和格伦第一次见面时的正装，罗杰特也穿着上档次的衣服，他们似乎知道他们今天要做什么，所以没穿普通的服饰——看上去就像是一名老爷带着管家和两个仆人一样。
有一名守卫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他站在马车前，对着下来的利瓦尔敬礼，“尸体在营地的左侧，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嗯，走吧。”
应该是提前说过了······是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格伦猜测着这些，四人沿着类似军营的驻地中心的路朝西走去。
守卫厅是负责正常事件的地方，比如抢劫盗窃之类的事情。除此之外就是监管贝默思河的运流，保护附近的城镇。因为他们的士兵在巡逻时发现了尸体，在挖掘的过程中就通知了利瓦尔，所以利瓦尔才会现在过来，因为所有尸体——最起码已经发现的尸体都挖了上来。
“一共十七具，都埋在了土里。”带路的士兵头也不回，“六具是男性。失踪名单上可以找到的特征也能在尸体上找到。目前还没通知他们的家人。”
“嗯，在事件结束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你们掩埋挖掘痕迹了吗？”
“掩埋了，而且在挖掘过程中我们有派人四处观察。没有人发现，那个地方多半只是随便找的地方，所以除了我们以外没人过去。”
“日期呢？”
五人转弯，来到了一栋白色的屋子前面。
“七人在三天前死去，剩下的人大概是五天左右——基本符合失踪名单上的日期。”
守卫推开了门，房间内躺着十几具被麻布盖着的身体——当然，还有臭味。
“虽然已经做了处理，但你们也能闻到吧······我就不进去了。”守卫退后两步，把进去的路让开。
格伦有种想捂鼻子的感觉，而且咽喉处开始滚动，杰恩比他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罗杰特早有准备，拿出两张手帕捂住了他们的口鼻：“这东西能让你们暂时失去嗅觉，呵呵，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进去，这很正常。”
利瓦尔表情变了一瞬间，他从口袋里取出新的手套带了上去，然后走进了屋子。
罗杰特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们，似乎想看看他们要做出什么选择。杰恩咬了咬牙，气势威猛的冲了进去，似乎不想给自己思考的机会，进去之后立马停下，跟在了利瓦尔后面。
“你呢？”
罗杰特把目光转向最后的格伦。
要退缩吗？说实话在这里退一步也没关系，纯粹是因为太恶心了而已······但未来说不定要看到更恶心的东西。那个时候可未必有罗杰特给的手帕，也没有退后的机会。
他做出决定，用力的吸了口气，步伐平静的走了进去。
站在死者的中央，拿出了一个装着液体的瓶子。刚进来的罗杰特扯了扯嘴角，“利瓦尔，要不然让他们试试？”
“他们的灵性还很低。”利瓦尔拒绝了罗杰特的提议，而格伦甚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是一种非凡药剂，能看到死者死前的所见。”杰恩在旁边开口解释道。因为闻不到气味，也没人去掀地上的布，所以他现在冷静的站在门旁抱着双臂：“灵性越高能看到的就越多，当然，如果尸体残缺的太严重的话看到的东西会变少。”
“使用方法是滴在死者的眼睛上——只需要滴在相应的位置就可以。”利瓦尔打开了瓶子，同时掀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布。罗杰特，杰恩，格伦三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大概十几分钟后，利瓦尔走出了房间，罗杰特拍了拍还闭上眼睛捂住口鼻的格伦和杰恩，三人也走了出去。
“有什么收获吗？”
“杀死他们的人使用了非凡能力，似乎是——我们先去车上。”利瓦尔注意到一直等在路上的守卫，收住了话头，“这些尸体可以火葬了。”
“还需要通知他们的家人吗？”守卫询问道。
利瓦尔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不用了，你们处理掉就可以。”
······
“处理掉？”
在马车上，格伦发出了疑问。
“现在把尸体告诉他们的家人可能会惊动那些邪教徒。”罗杰特坐在旁边说明，“他们很有可能也遇到危险，对于普通人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也有把我们的调查暴露出去的可能。所以不能告诉他们的家人。”
“那事件结束之后呢？骨灰可以留到那个时候吧？”
“失踪和死亡有很大区别。失踪意味着还有希望，死亡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对我们来说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必要。”
“······”格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是药剂师。”利瓦尔闭上双眼，回忆着死者生前所见的东西，“就是我昨天说的‘灾厄’途径的非凡者。他把死者聚集到密封的地方，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但在关上门之后就使用了非凡能力，这些人分成两批死在了同一个地方······不排除还有相同的事件发生的可能。”
“能找到他们死的地方吗？”杰恩开口问道。
“可以。虽然情报很少，但大概率就是我们之前追查的那座屠宰场。”
屠宰场？很凶残的名字啊，敌人的据点么······
“两天一批，分头埋尸，而且多半还雇佣了一些听从他们的非凡者？也许是用威胁的手段吧。”罗杰特皱着眉头，他们现在还没离开守卫厅，“或者直接让守卫配合我们，直接用人海碾平那里？”
守卫们未必每个都装备精良，但如果只是派出一支精英卫队的话也可以武装到牙齿，远距离就可以用弩箭把整个建筑射塌。而近距离的话，只要有非凡者跟随，敌人想要反击的话也造成不了什么损失。
“不，在地下的话，如果推进太慢，对方就会立即乘坐密道离开，他们肯定会为自己准备一条逃生密道的。”利瓦尔否定了这个提议。
“那就强攻吧，按照他们的规律，明天就会有新的一批人被杀·······如果他们试图进行什么仪式的话，拖得越晚就越危险，留给我们的只有强攻了。”
两名中位阶的骑士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白天的行动终止，夜晚八点钟在教堂集合。届时会有一批教会骑士和我们一起走，守卫还不确定，不过他们至少会在周围戒备。”
“已经知道敌人据点的位置了吗？”杰恩在旁边问道。
“最开始还不知道，但这次的收获让我确定了某个区域。”利瓦尔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放在旁边的手杖，“他们之间肯定有联络。所以我们的行动大概率会在事后被他们得知·······看来要提前收网了。”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身边的新旧队员，“集合前会有一次会议，做好心理准备。”
他在说心理准备的事后看着格伦，格伦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要有人去通知苏恩特他们，让他们过来。”罗杰特思考了两秒钟：“艾浩尔暂时没办法归队，这样的话我们能在夜晚的事后集结十二个人。教会那边最起码也能来五个以上······行动人员在二十人左右吗。”
“反正是在夜晚集合，纳克洛特他们回去再过来的时候顺便叫上他们就可以了。”杰恩伸出头看着外面，“屠宰场那里死了多少人？”
“至少，一个月前屠宰场就建立了。”罗杰特身躯放松下来，靠在车厢上面，“死伤者有一百人了吧？不过被他们抓走的多半是流浪者，所以一直没什么消息，只有这几天他们才把目标放在普通市民身上······”
“他们，他们是信仰索伦的邪教徒吧？”
“嗯，汉德市是大城市，除了索伦以外的其他邪教都不敢这么嚣张——现在他们要为他们的嚣张付出代价了。”
格伦同样看向窗户，外面是正在工作的市民，他们生活在这里，信仰神灵，相信王国。
就拿你们来试试这把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