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窖
格伦沿着楼梯慢慢的走下去，因为这里的味道奇臭无比，所以他并没有用手扶着梯子——对于他而言，用逆者调整自己的身体重心已经不算什么难事了。
“四米高。”
来到地面，抬头看了一眼，方形的通道亮口在自己的头顶。不过太阳落山的话，除非有人点灯，不然下面什么都看不到——现在也的确如此。
拿出火柴和精心用报纸包住的蜡烛，点燃。自从去了仓库之后，格伦就对黑暗环境有了一丁点的‘恶心’，所以他特意购买了照明工具并随身携带。
点燃蜡烛，昏暗的光线照射在四周。这是一个小型的地窖，前面有着圆盘一样的台座——应该就是祭坛了。
“据说死者是埋在祭坛下面······”踩了踩脚下的地面，被石板铺的整整齐齐，格伦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果然在这里完全闻不到自己的味道~呕······”
“这里，曾经有着巨大的灵······死者的灵没有消散，而是被融合到了一起。”
携带着绯红的情况下，他对于‘灵’的感知会增强很多，就像是人类在夜晚的灯光下看到的烟一样。如果只是逆者的话，他只能看到一两道烟雾，但在沟通绯红的情况下，他开启灵视后看到的是周围充斥着灵性的烟雾。
“不是说教会的人已经来过了吗？他们没察觉这里的灵体？”
仔细想了想，来这里查看的就算有中位阶的非凡者，也未必是擅长‘灵’的非凡者。不过既然被自己察觉到的话·······“抱歉了啊，帮你们超度一下。”
周围的灵体看不出情绪，似乎只是单纯的灵魂力量。格伦看了一下绯红剑刃上的游丝，还剩下一点点正在徘徊，原本他打算去屠宰场帮忙宰几条牲口的，但现在似乎不用那么做了。
拔出绯红，大团的灵魂光焰被吸入，剑尖有着凝聚的深红色光点闪烁。格伦举着绯红来到祭坛前面，沿途的灵魂力量均被吸入。原本弥漫在这里的灵魂烟雾像是正在被黑洞吸扯一样转入剑尖的光点，格伦举着剑在周围走了一圈，将这里的所有灵体全部吸收。
“看来下个月也没问题了？不知道算超额完成还是能累积到下个月······”将绯红插入剑鞘，格伦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灵性强度突然上升了一截，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形式。
“它做的？不是说灵魂也在它的吸取范围内吗？还是说因为超过了限额，所以把多余的灵性返还了我？”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能力，除了灵性变强有些不适应以外，没有被夺舍控制或者因为吸收了他人灵魂力量而被污染侵蚀的感觉。
“至少有三十星痕了······为什么不把能力详细的跟我说一遍，每次都搞得我提心吊胆的——不，现在这样就够了，不能奢求太多。”
上次在贝默思河大概率也是绯红做的，考虑到这家伙一直都没有出来和他说过话，格伦猜测这些能力是绯红本体自带的能力。
毕竟是太阳级的魔物。
“这种级别的灵魂如果再来三次，两次的话，我就可以申请晋升逆潮勇士了······没成为非凡者之前就已经使用了很多次逆者的能力，应该没什么问题。”
“法则攻击可以让罗杰特弄一件攻击力较弱的非凡道具，但法则攻击是什么攻击？无法理解的东西就无法斥退，看来之后要好好问问了。”
格伦想要触碰一下祭坛，感受一下纹路。但想了想臭味可能就是从这上面来的，所以还是没做，毕竟他没有带手套过来。
“只用眼睛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不过祭坛的作用是祭祀，既然祭品已经被献祭了，那么就说明——这个祭坛沟通过神或者天使。”
邪教徒的神当然是邪神，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哪个邪教的。
“贸然触碰可能会引来注视，还是算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手上的剑也是一位天使，不过这位天使被关了几百年，能有多少力量还不一定，至少格伦不想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研究了十几分钟，祭坛边缘部分的纹路都研究看清楚并且记下来了。安全起见，格伦并未查看祭坛中心的纹路。
“和仓库那边的祭坛有一定的重合，但像是作用不同的祭坛。”
“祭坛中心有个凹槽？用来盛放盒子一样的东西·····那个盒子应该就是开启祭坛的钥匙，不过被带走了，是教会吗。”
“祭坛底部有个洞口，下面是空的······臭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不过这个空间有点小了，怎么装下四十多个人的？”
用绯红把祭坛下面的‘门’关上，格伦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臭味，他的鼻子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难道下面还有空间？”
用剑鞘用力敲了敲地面，反正对于绯红来说也敲不坏。石板上传来了清脆的声音，格伦什么都没听出来，只能用脚用力去踩。
“看来是泥土，没有更下层的空间了。”格伦收回剑鞘，蜡烛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了。他借助微弱的烛光记住了楼梯的位置，守卫似乎没有因为这里散发臭味而关门。不过他也就进来十几分钟，这里的味道应该散不了多远。
吹灭蜡烛，马上就是黑夜了。他只买了一支蜡烛，还是节省点好。
来到楼梯前，用绯红扫了一下，剑鞘和铁质的梯子触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格伦此时已经不在乎臭味了，于是伸手抓住了梯子，准备向上攀爬。
就在他第二只脚踩上梯子的一瞬间，一只手压上了他的肩膀。
逆者发动，身体向外发出‘斥力’！如果这里的光亮正常的话，就可以看到格伦的身体正在向外释放一道无形的灵性蒸汽。
肩膀的手被斥退，因为太过突然，格伦听到了重物撞击在墙壁上的声音。他不敢无视对方继续往上爬，只能跳下来，同时拔出了绯红，用灵性激活。
灵视开启的同时，格伦看到了黑暗中的彩色人影，在灵性强度到达三十星痕之后，他的灵视也变得更强了，已经可以在黑暗中观测到生物的灵，而且能看的很细致，连对方的动作也能看出来。
“你是什么人？！”
虽然已经抬起了手臂，但为了不误伤，格伦还是还问了一句。如果对方不是教会骑士的话，他会用弩箭把对方的面部射成筛子。
没有回答，面前的彩色人影突然变成了一个‘线条’消失在了地面。虽然在对方的身体出现异常的时候就发射了弩箭，但却射空了。
“地面上有他们的通道。”
没有想着追击或者查看，格伦快速的背靠梯子走上去，有着逆者的加持，即使不用手也能走的很稳。
四米的距离只用了几秒钟，格伦在离外面还有半米高的时候就跳了上去，所幸过程中没有遇到攻击。他在地板上滚了一圈，谨慎的望了一圈四周。
“祭坛周围还存在敌人，至少有一条能让他们自由通行的通道！”
“这个消息要快点告诉教会······”
担心遇到出门杀，所以格伦在合上通往地窖的地板之后从窗户跳了出去。他迅速的找到了在院子角落打牌的两名守卫，快速的靠近着他们。
“好臭！”
守卫捂住鼻子看着逐渐逼近的格伦，另外一人已经退了几步：“你先不要过来！”
“啧。”因为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格伦停下了脚步：“听我说，里面的地窖可能存在敌人，我刚才遇到了袭击······你们站岗的时候要小心。”
“袭击？可今天除了你以外没人进去过啊？”捂着鼻子的守卫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话虽如此，但他们也提高了警惕，已经开始填充弩箭——正常情况下只有三支填充好的弩箭，这是为了避免机弩被夺走之后立即变成敌人的攻击武器。
“我现在去报告教会······现在这个时间，恐怕去问这里的村民会很麻烦，身上的味道也是个问题。”
虽然暂时失去了嗅觉，但格伦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他离开了这里，前往通向城镇的路，但路边的马车并不在。
“哦豁？！”
马车没有牌照，理论上来说是找不回来的。看来那个车夫趁着自己去调查的时间回去了······可这才半个小时都不到，格伦记得自己支付了三个小时的停驻费才对。
虽然只付了一半。
“好家伙，看来给马车上牌照需要提上议程了，要不然一点诚信也不讲也太······”格伦咬着牙，伸手拍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难怪出行基本上都坐教会的马车，一点诚信都没有的私家车确实不行······可惜，我付了那么多钱。”格伦眺望了一下远方，但没有看到马车的踪迹，显然这辆马车已经早早的离开了这里，甚至是格伦前脚刚走后脚就离开的那种。
“唉，随便在村子里找个地方住吧。守卫应该有临时住宿的地方······”
抱着这样的想法，格伦重新回到了威汉村。
“嗯，我们确实有临时的驻地，不过骑士先生，您身上的味道好像还在······要不然就住在这里怎么样？夜里我们也有两个人在这里站岗，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院子里多出来的守卫说道，这里的守卫数量已经变成了四人，显然是加强了防御，“二楼还有空余的房间······如果关上窗户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味道进去，不过您身上的味道就······”
看着面前捂着自己鼻子的守卫，格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再次进入了这栋建筑，检查了一下自己关上的地窖入口，退出去之后询问道：“你们有携带蜡烛和油灯吗？”
虽然有制作了火骑士，但格伦潜意识里并不想浪费符文。如果油灯和蜡烛就足够的话，也没必要使用可以卖出去一千多金币的符文。
“有，你需要多少？”
“至少十份吧。如果夜晚有敌人袭击的话，越多越好，不过也没必要弄太多。”
于是守卫迅速离开，再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了十五支蜡烛。
格伦带着这些蜡烛走上了这栋建筑。
二楼有着几个房间，里面除了床以外什么都没有，简陋的让人难以相信——不过也许是教会把这里的书架之类的东西都搬走了。总之这里的空间很大。
打开窗户，避免自己因为氧气不足而死。把床头的镜子放到隔壁，格伦把蜡烛摆到房间的各处，尤其是门前，只要一开门就会推到一支蜡烛，届时格伦也会醒过来。
依次点燃蜡烛，格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符文，确认没有问题——他今晚并不打算休息，而是准备用自己当诱饵试探一下对方是否有在夜间袭击周围人的能力。如果有的话，就意味着他们拥有在这里藏身或者传送的能力——这绝对是个重要的消息。
“不过，为什么在我来的时候袭击？之前应该有人也来过，可为什么偏偏挑中我了？”
喝了一瓶随身携带的灵性药剂，把瓶子随手丢到地板上，格伦双手垫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烟味很难闻，他的嗅觉在离开了地窖之后逐渐恢复了。蜡烛燃烧释放的白烟飘荡在周围，被从窗户处吹进来的风吹散，这股怪味让他皱了皱眉，只能下床把蜡烛搬到了房间的远处，只在床边留下了一支。
上床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床底，没有发现异常。
“窗户，床底，这两个地方最危险······”格伦把床的四个木腿砍断，木床立即平整的倒在了地板上。格伦歪着头看向窗户，背后的烛光虽然在闪烁，但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在背后的话也能立即察觉。
“楼下也有人看守，如果有人试图从窗户进来的话会被他们发现——也就是说背后也一样的危险，所以我应该仰躺着。”
做好最舒服的姿势，格伦睁开的眼睛很快就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