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大主教
坎迪亚市。
部分建筑物已经点燃了灯火，虽然是深夜，但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人们的讨论声。
在坎迪亚市的周围能看到集结起来的守卫，不过他们没有支援的打算，只是在坎迪亚市外挖掘防御工事。格伦和医生在出示了徽章之后顺利的入城了，他们一路朝着城市最中心前进，沿途被巡逻的守卫查验了五次身份，这座城市的气氛已经严肃到了极点······数十万亡灵将在天明前到达这里。
向巡逻的守卫询问了教堂的位置，两人调整路线，来到了坎迪亚市的教堂。
城市的教堂要比城镇的教堂更加辉煌庞大，高耸的红色建筑物很显眼。两人来到后院，把马拴在这里。
“我们去找这里的主教。”
医生抬头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教堂，连夜的赶路让他的精神紧绷了几乎一天，现在终于能放松一下了。两人进入教堂，教堂内侧的大厅空无一人，只有灯光在墙壁上放射着光芒。
从二楼上去，走廊上能看到值守的守卫。守卫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他们脸上还戴着红月的面具：“你们是？”
“追猎骑士格伦，他是战俘，我们有情报要汇报。主教······不，有祭司吗？”
考虑到普通的守卫未必会知道主教的位置，格伦准备先去找一个祭司，这种级别的教会人员有很大可能是非凡者，能省去他们很多时间。
“跟我来。”
接过了格伦递出的徽章，守卫严肃的还了回去。这种驻扎在教堂的守卫知道的东西肯定要比普通的守卫知道的要多，他立即带路上了四楼，来到了仅次于教堂顶部的楼层。
“贝纳尔祭司的房间在这里。”
敲了敲门，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进来。”
守卫朝着他们行礼，然后转身小跑着离开。这一层没有守卫，格伦戳了戳医生：“你的情报最好不要是什么小事情。”
“呵呵······你要进来吗？”
“什么话，万一你突然袭击了祭司怎么办？”
作为他的监督者，格伦和医生一人推开了一半门，他们走入了面前的房间。
温暖的火炉在房间的最中央，两侧的墙壁上挂着红色的标志和一些神圣标志，棕色的木桌后面坐着一位温和的老人，再后面则是一扇窗户，从窗户向外能看到外面的城市。
“贝纳尔祭司？”
医生的语气有些波动，他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
“既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语气温和的说道，他的手在桌子右侧挪了挪，碰到了杯子，然后才把杯子拿起来。
“我要见这里的主教，有关天使的情报，如果······”
医生看了一眼格伦，没有继续说明：“主教现在在哪？”
······
“你和贝纳尔祭司认识？”
在前往地下的路上，格伦询问着身前的医生，因为医生正在带路。
“我应该说过我以前是红月的信徒吧？不过那个时候的话只说了一半，刚好是不会被契约判定为假话的地步。”
医生从容的回答，他对这里很熟悉，在无人指路的情况下找到了通往地下的路。
门口的守卫在格伦出示了徽章之后就放行了。进入地下走廊，肉眼可见的范围就有至少五位身穿红袍的骑士守卫。医生继续带路，他们很快就到了地下二层。
“你还要跟着我吗？我接下来要汇报的情报可不是你能听的。”
“嗯，确实是这样。”但格伦没有立即停步的打算，“但我停下来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至少要等洁西卡她们回来之后，我都要监视你。”
医生不再说话，他们到达了地下三层。墙壁上的花纹变的密集且繁杂，走廊上的守卫一个都没有。
“这是？”
虽然在汉德市的时候去过地下，但也只是去了地下五层的图书馆，因为其他楼层似乎不是能随便进入的。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他向内侧小跑着移动，格伦连忙跟上去。
花纹越来越密集，格伦的眼神不自觉的被这些花纹吸引，灵性在凝聚，想要去模拟这些花纹。医生用力的哼了一声，“跟你说过你没必要过来的。”
格伦猛然惊醒，他立即转移视线看向地面，然后走廊的各个角落都被刻印了符文，他只好闭上眼睛跟着医生。
“到了。”
医生在满是雕纹的墙壁前停下，他再次看了一眼格伦：“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
他突然闭上了嘴，摇了摇头，“算了，跟我进来吧。”
面前的雕纹突然裂开，深红色的光芒从裂纹中出现，将面前的墙壁切割成了长方形。医生拉开了面前的‘门’，走了进去，格伦的意识被周围的雕纹影响的有些混沌，连忙的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地面上铺着深红色的毛毯，墙壁四周有着瑰丽的雕纹，最前方则是树立着一座雕像，一名红衣男子盘坐在雕像下方，膝盖上有着一本合着的书。
格伦看到了男子红衣上的红色圆月。
大主教？
格伦惊讶的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没想到坎迪亚市居然会有一位大主教存在······这种级别的存在，就算不是天使，也离天使不远了。
“加尔亚，说吧。”
大主教闭着眼睛，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墙壁上的雕纹散发的深红色光芒是这个房间里的光源，这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但又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医生再次看了一眼格伦，但大主教没有说让他离开，医生只好无视掉格伦。他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根贴在胸腹处的玻璃‘管’，咬碎掉一端，把里面的药水都倒在地上的红毯上。等药水都倒掉之后，才慢慢的捏碎这根针管的另一端，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一张蜷缩起来的纸。
“这是晋升痛苦之源的符文，不过是前代痛苦之源的符文，只能用来借鉴。”
把这张已经湿透掉的纸放在了大主教的身前，医生继续说道，“索伦教会打算对‘黄金海’的那位动手，具体是哪位我并不清楚，不过在我们参与的这次行动中，他们有明确的对我下达命令。”
“如果有天使出手的话，就全力攻击周围的人类。”
“除此以外，索伦教会的祭坛可以让一名天使迅速的到达这里，我想，他们应该打算利用这里的事情拖住您。”
这些话说完，格伦就意识到医生的身份了。这是一位派往索伦教会担任卧底工作的红月信徒，在取得了足够的情报之后就立即回返，只是中途被他们截下来了。
他立即意识到有关天使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刚加入没几天的追猎骑士能听的，但既然大主教没有主动驱离他，他也只好笔直的站在原地，等待大主教的吩咐。
这是一位天使！
这是格伦的想法。
大主教闭着眼睛，声音从周围的墙壁传出：“很好。如果没有你的情报，会有很多人死去。”
“您打算怎么做？”医生低声询问道，在到达这里之后，他原本已经放松的精神又逐渐紧绷起来了。
“如果我出现的话，邪教徒就会开始杀戮。已经被渗透到现在的情况的话，会死很多人。”
“绝大多数的人都能救下来，出现的邪教徒也会被我杀死。”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被牵制在这里了。黄金海那里的布置也会受到影响，很有可能会导致教会的另一位天使堕落。”
“加尔亚。你认为，几十万普通人，和一位天使，该怎么选择？”
虽然这个问题是问着加尔亚的，但格伦也在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话该怎么选择。
教会肯定有传送天使的能力，但前提是那位天使不在战斗状态。如果面前的大主教选择出手的话，那可能用不了多久，在‘黄金海’的信徒就会召唤祂，因为他们需要天使的力量。但只出手几分钟的话，是来不及杀死那么多亡灵和邪教徒的。邪教徒反而会因为天使出现而开始大肆杀戮······在所有人都在撤离的途中，如果有中位阶的非凡者开始杀戮，会死很多人，更不用说还有上百万的亡灵正在逼近。
“如果不出现的话，就等于放弃掉绝大多数正在逃亡的人类，并且准备在城市和亡灵大军进行防御战，一样会死很多人······何况还有邪教徒混在人群里，没有天使出手，哪怕是城市也有陷落的可能。”
“而且，听医生所说，索伦的天使随时能通过祭坛传送过来。如果大主教坐镇教堂或者传送去黄金海的话，索伦的天使都可能出现······坐镇教堂还好，但如果已经去了黄金海的话······”
棘手的情况，不过选择权不在他手上，所以格伦静静的站在一侧，等待这位大主教的选择。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天使······”
格伦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看过几眼，接下来就一直低着头盯着地面，因为注视可能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不知道。这是您该做的选择，但我认为，无论哪一方，都需要天使的助力。”
医生迅速的回答。
大主教低笑了一声，声音从墙壁四周传来，让两人背后都升起了凉意。
“倒也没必要那么纠结，如果要说天使的话。这里还有一位。”
医生立即看向四周，但只看到了格伦，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格伦反应奇快，立即意识到大主教说的是什么。他接下腰间的绯红，将它拿到身前。
“您说的，是它吗？”
“绯红，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大主教点了点头，他注视着格伦手中的那把魔物。
虽然只隔了几天，但莫名有一种熟悉的声音响起，张狂而深沉。剑柄处的三颗宝石此刻都散发着亮光，这把剑脱离了格伦的掌心，在空中悬浮着。
“是让我去处理外面的那些怪物吧？数量那么多，灵魂又少的可怜，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邪教徒的数量很多，而且大多都是从海洋上来的，我想，他们的记忆对你来说应该很不错。”大主教伸手拿住了绯红，绯红没有开口。
“那就加上一座天使神像，怎么样？”
“天使神像？我可不想当红月的天使，再说了，我和你们也不一样，不需要锚。”
绯红拒绝了大主教的条件。
“信徒的记忆你可以随意查看，这个条件怎么样？”大主教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仿佛确定绯红不会拒绝：“除此以外，以后如果你准备晋升，红月的所有天使都会协助你，就像今天这样。”
这些条件对于绯红来说显然很难直接否决，即使是格伦也能感受出绯红的犹豫。
“······”
十几秒后，绯红剑柄的亮光暗淡了一瞬间：“可以，我来帮你们解决索伦的那些非凡者，但亡灵你们自己解决。”
“好。”
大主教非常愉快的站了起来，“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去黄金海了。接下来的布置会有各地的主教完成，也没什么需要我来做决断的事情了。”
“你的房间我就借用了。”绯红的声音响起。
“没问题。加尔亚，你先去休息吧。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来找你的。”
医生在胸前画了个圆月，退出了这个房间。大主教背后的雕像额头出现了圆形的标记，这标记散发出淡淡的红光，下一瞬，盘坐在地上的大主教就消失了。
格伦看向雕像，那个雕像的脸和刚才的大主教很像。
“这是红月的座下天使，加森那一代的天使了。”
绯红的剑身落在地上，格伦愣了一下，上前几步准备捡起来，但绯红制止了他的行动。
“躺好，接下来的事情要你来做。”
“什么事？”
虽然疑惑，但格伦还是听话的躺在了地上。
“闭上眼。”
格伦闭上双眼，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