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肯斯特酒馆
次日。
“总而言之，那位伯爵没死就好。”
利瓦尔平静的看着桌子上的文件，给自己倒了杯茶，“治安厅那里找到了一名凶手，我们已经从他口中得到了大部分枪械的来源，一家叫做肯斯特的酒馆，里面有一个‘线人’，高价出售枪械和子弹，而且据他所说生意不错。”
“他犯的是哪个案子？”
“······五天前的那起，留下了痕迹。治安官忽略了不少，我们过去之后就找出来了。”利瓦尔在文件里面翻翻找找，在较上层的堆积物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因为他觉得最近贝拉特里克很危险，所以通过一位朋友的消息去了肯斯特酒馆，买了一把左轮和三发子弹。回来之后他就疑神疑鬼，在一个小偷进入他家的公寓楼之后开枪打死了他。”
“去查肯斯特酒馆。”艾浩尔说，他已经睡醒了，“酒馆的老板肯定知道什么。”
在艾浩尔和洁西卡离开之后，伊纳吉欧看着眼前分成两堆的案件报告，随便的翻了翻，原位放回去，他还是对药剂混合的反应更感兴趣，“等查了这个酒馆，再找找其他卖的枪地方，然后再找到这些杀人案的凶手，我们的任务就差不多了？”
“私有的枪械恐怕很难禁止。”格伦背靠着客厅的橱柜说道，“这种普通人都能买到枪，那王都里面的贵族肯定也有，他们的手下也有。端掉这些售枪点实际上没什么影响，过不了几个月，这些人或者势力就会重新出现······也许会换个名字。”
去过凯恩斯子爵府邸的格伦对这些事情算是比较了解，安全考虑，凯恩斯他们肯定会购买足够的枪械和子弹。这样的话，只要不把提供原材料和制造的势力干掉的话，枪械就不可能禁止。
毕竟，炼金学会之类的势力也拥有枪械，教会会在之后给予约束，但肯定不能做到完全禁止。
“重点还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格伦闭上双眼，仔细的感应着绯红提供的灵魂感知，他们这里没有异常的灵魂存在，这代表他们这个驻地是安全的，“昨天那个表演家不像是这个凶手，他似乎更倾向于‘表演’······不过伯爵也还是差一点就死了。”
“正常人不会选择这个事情干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情。”利瓦尔肯定的说道，“王都的教会骑士已经出动了，预计今晚就能找到他。”
和他们不一样，教会骑士可以直接申请使用王都地下的封印物，他们里面的中位阶也有很多，想要抓到一名大张旗鼓表演的表演家是很轻松的事情。
“可能，他以为我们抓不到连环杀手就抓不到他。”
之所以找不到那个连环杀手，是因为对方对死者的灵做了处理，而且还携带有反占卜、鉴定类的神秘物品。杀人之后立即处理，而且通过某种正常的方式离开······后到的追猎骑士或是教会骑士根本找不到有关凶手的线索，因为他连非凡能力都没有使用，但他能够处理死者的灵，这至少说明了对方是一名非凡者。
在治安厅临时驻扎的塞拉带着几张新的案件报告回到了驻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骑士们陆陆续续都已经回到驻地休息。
“两起，都是之前那个人做的。”
把报告放到桌子上那一大堆的案件上面，塞拉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每天都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连他们这些人都有些习惯了。格伦打开最上面的报告，一名在贝拉特里克大学任职机械教授的工匠，一位有名的慈善家，他们都死于枪杀，心脏中弹，都是一发子弹，干脆利落，而且死亡时间和地点都不一样，有很大的可能是同一人作案。
“占卜和通灵都没有效果，也没有目击者和比较有嫌疑的人。”
简单的来说，没有可查的地方，这几个月来的死者的过往经历基本上都交给治安厅调查了，现在治安厅已经发觉人手不够，开始申请一定的经费用来雇佣侦探或者招收更多的临时属下了。
看完了案件报告，格伦站直了身体，“现在去查肯斯特酒馆吗？”
“你和艾浩尔去吧。”
在得知格伦可能被邪教徒和猎人之间‘悬赏’之后，利瓦尔就尽量不让格伦落单，而格伦也更愿意团体行动。两人检查了一下装备，再次走出驻地，天还没黑。
坐上路边的马车，他们来到了肯斯特酒馆。
进入酒馆，里面出乎意料的昏暗，只有吧台处有点燃的蜡烛，勉强能看到酒馆里坐着的酒客。格伦在黑暗中撞了撞艾浩尔，示意让艾浩去问。
“你们这里的老板在哪？”艾浩然来到吧台前问道。
“您要点什么？”服务员在昏暗的灯光上戴着拘谨的笑容，如果他不说话的话是可以装鬼来吓唬人的。
艾浩尔看了看周围，客人的数量并不多，他露出了腰间的手枪枪柄，手指挡在枪身的编号上，“要点这个。”
“客人，到后面去吧。”服务员指了指后门，“应该能让你们满意。”
两人走入后门，后面是昏暗的包厢一样的地方，几个人正在那里打牌。
“谁是这里的老板？”
“我是。”
一个明显喝了酒的壮汉沉声应了一声，他坐在打牌人的后面，那里也有酒柜和吧台。
“你知道买枪应该去哪里吗？”艾浩尔凑近了他在的吧台，低声询问道。
壮汉给自己倒酒的动作停了一瞬间，他笑了笑，“两位是从谁那里听到我的？”
艾浩尔和格伦在黑暗中互相看了一眼，他继续问道，“管这些做什么，你这里能买到枪吧。”
“能买，也不能买。”壮汉呵呵笑道，然后笑声夏然而止，因为艾浩尔把一枚徽章放在了他的面前。这不是追猎骑士的狼箭徽章，而是属于治安厅的星月徽章，他们临时协助治安厅工作，所以也有专属的徽章，而且等级不低。
“能买吗？”艾浩尔再次询问。
“······”
“诚实点，先生。我们不介意在治安厅好好的拷问你。”艾浩尔收回徽章，等待着壮汉的选择。
“能买。”壮汉低声说道，他站了起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现在方便吗？我想见识一下你的存货，还有······你是从谁手里得到这些枪械的。”
“跟我来吧。”
壮汉似乎放弃了一样，他重新笑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不过没想到来找我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的同行。”
“还有同行啊，都是谁？”
“这个说了的话，我的家人可能会有危险。”壮汉很干脆的说道，“我们去地下仓库，那里有我的库存，卖出去的违禁品基本都在那里。”
地下室的入口在旁边的隔间，似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他们都是谁？”
格伦指了指背后那桌打牌的人。
“老客人了，我的就把会给他们提供一个安静的娱乐空间，偶尔我也会和他们一起玩。”
打开通往地下的通道，艾浩尔第一个下去。在普通人面前他们一般不会轻易使用非凡能力，所以他很普通的走了下去。壮汉是第二个人，格伦第三个下去。
地下室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堆积着酒桶和一些奇怪的箱子。壮汉来到那些箱子处，打开这些箱子，里面空空如也。他熟练的打开夹层，露出下面的便于携带的手枪，一个箱子里有十几把。格伦打开另一个箱子，如法炮制的打开夹层，里面是沉甸甸的黄铜子弹。
“我觉得，这么多违禁品，够你死十次的了。”
格伦盯着这些手枪和弹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捏起了一枚子弹，细细观察。
“和我们的型号差不多，这说明马特奥家族的制造工厂已经被泄露了。”
艾浩尔在旁边说道。
“也说不定是他们卖给这些人的。”格伦看向了旁边的壮汉，他已经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左轮枪，一把子弹填充好的左轮，正对准他们。
“我更倾向于他们的制造方法被其他势力窃取了，毕竟是和符文无关的东西，只要得到一把样品或者成品就可以复制出来，只不过过程也许要麻烦一点。”
两人都做出了像是没看到他手上的枪的反应，这让壮汉瞄准的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有可能。也许是哪位治安官在睡觉的时候被偷走了手枪吧······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售枪，这应该说明他们的底层也有枪械配置吧？甚至还有溢出。”
“喂，你有没有账单之类的东西，这些天谁向你购买的子弹最多？”
艾浩尔直接看向了旁边颤抖着手举着枪的壮汉，壮汉犹豫不定的看着他们，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手上的枪是不是假的了。
子弹出膛，在空中悬停。壮汉不敢确定的看到格伦伸手捏住了空中悬停的子弹，然后拨动了子弹的弹头，下一刻，这枚子弹撞入旁边的酒桶，打碎了一小块外壳，酒水从里面流出来。
“袭击治安官的罪名也够你喝一壶的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手呢。”
格伦状似随意的道，他从旁边的子弹箱里拿出了一枚子弹，卸去自己手枪的子弹，把这枚子弹装进去，然后对着已经破碎的酒桶开了一枪。
枪声再度响起，格伦点了点头，“和我们的枪匹配，看来的确有可能是工厂那边的问题。”
“枪声应该被外面的人听到了，我们直接带他回去？”
“那就带他回去吧。”格伦说道，“不过要留一个人看着这里。”
这些子弹和枪械他们必须留人看守，不然要是被转移的话，找起来会很麻烦。不过已经捉到了老板，那就无需担心找不到幕后者的事情了。
“我带他过去。”艾浩尔沉声说，他留守如果遇到非凡者的话很难阻碍对方，但押送一个普通人的话对他来说还是没问题的。
“好······你有账本吗？购买这些东西的账本。”
“······没有。”壮汉把手中的手枪放在了地上，慢吞吞的举起了双手。
“我带他走了，最多十分钟就会有人过来。”艾浩尔把壮汉的手拍下去，“不要做一些可疑的动作，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牢房里过得更痛苦一些。”
他检查了一下壮汉的身体，将腰间的匕首也丢在了地上，然后推着壮汉走了上去，关上了通往地下的门。
格伦在地牢里转身，他携带着绯红，而此时绯红给他的感应告诉他周围没有灵性异常的家伙。他来到装满手枪的箱子处，从里面拿出来，里面都没有子弹，而且很‘新’，显然是经过了保养。
“大概就是这几月出来的东西了······相当于这边治安厅刚成立，枪械装备刚发下去没几天，这边就已经开始仿造了。”
格伦看着这些崭新的，没有编号的手枪，摸了摸下巴，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吞掉几把。对于他而言，正常情况也只能携带一支手枪，还是那种有编号的手枪。平时是够用的，但出于谨慎考虑，格伦还是拿起了一支看起来比较新的左轮枪，并为它填充了子弹。
大约几分钟后，格伦听到了自己头上的地板出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缓缓的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并掀开了地板，露出了通往地下的阶梯。
谁？
格伦握住绯红的剑柄，一个灵魂较为强大的气息此时就站在入口处。属于幽影的符文发动，格伦进入了墙壁上的阴影里。有人缓步走了下来，他手里举着一盏油灯，慢慢的来到了带有枪械和子弹的箱子前。
阶层的木板让这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但看到箱子里的枪械和子弹，他再度前进，来到了已经开封的箱子前方。
“是谁？这个气息，还是低位阶的级别······要不要突然出手制住他？”
还在思考的时候，举这油灯的人已经开始挑选箱子里的手枪和子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