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食神鬼
“叮咚~”
“谁?”
吴善走到门边,说着话的功夫看向可视门铃监控画面,将门打开,面无表情道:“你怎么来了?”
秦教授赔了个笑脸,乐呵呵道:“吴检察官,抛开别的不谈,我们勉强也能算是同事吧。同事登门拜访,连门都不让进吗?”
“呵,同事,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进来吧。”
吴善让开道路,往厨房走去,头也不回道:“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会儿。”
“没礼貌。”秦教授低声嘟囔了句,走进屋没两步,就被浓重的茴香味给呛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大的餐桌,层层叠叠摆放了有七八个冒着热气的蒸屉,其中一个揭了盖子的蒸屉,成人拳头大小的包子码放的整整齐齐,散发着诱人香味。
秦教授大感好奇,吴善一个人在家里做这么多包子干嘛?想到来这的目的,他将探究念头摒弃,冲厨房叫道:“吴善,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厨房里,吴善抬手在冰柜上点了下,将冰柜上锁,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抽烟机。边走边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来这里,是想让我给王功出具谅解书吧?我说秦教授,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王功还年轻,做事的确冲动了些,但对你没有恶意,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秦教授硬着头皮说完,咬了咬牙,又道:“你要是答应这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和王功是什么关系?”吴善有些疑惑道。
秦教授叹了声,“我跟他倒没什么关系,不过,最近因为这个案子殉职的黄为民是我学生,他是王功师父。于情于理,我都得照顾好王功。”
吴善“嗤”的笑一声,摆摆手,“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陆检察长应该不知道你和韩丽在谈恋爱吧?”秦教授点起一支烟来,才吸两口,一嘴的茴香味。他忙把烟掐了,咳嗽两声道:“你这哪弄来的调料,味道也太大了。”
吴善掀开蒸屉拿一个包子啃起来,目露满足神色,嘴里嘟囔不清道:“我可以对王功表示谅解,但陆检察长那边,你自己说去。”
“多谢。”秦教授呼出一口浊气,起身准备离开。
“来都来了,尝尝我做的包子。”吴善叫了声,从壁橱拿出个纸袋来装了几个包子。
秦教授接过低头看了眼,礼貌一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吴善跟着笑了声,意有所指道:“秦教授有空还是多琢磨下明山公园案吧,别老是跟外人混在一起,盯着自己人不放。到时候闹了笑话,大家都尴尬。”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这几个包子,真贵。”
进入电梯,秦教授心中大石头落地,掂了掂纸袋,十分困惑道:“什么肉啊,这么重?”
……
话分两头,三月侦探社这边,得知吴善真是神组织成员,小笼包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下了楼到办公室里拿了把玉柄短剑揣进袖袍,摔门而去。
紧赶慢赶,到了地方,迎面碰上从小区里走出来的秦教授。
她心中稍安,问道:“你刚去吴善家来?”
“对啊,你怎么也来了?”秦教授上下打量小笼包几眼,见到她搭起来的双手袖袍微微鼓起,眉头一皱。
小笼包努了努下巴,“找吴善聊聊,他一个人在家吗?我跟你说,你少找他,原因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另外你说的明山公园案,我们公司接了……”
“行了行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模样,急什么,这是吴善送我的包子,尝尝。”秦教授张开纸袋,送到小笼包面前,“昨晚上我审了吴善一遍,找个地方我们聊聊。”
“这包子他哪来的?”小笼包拿起一个撕开闻了闻,瞳孔猛地放大,似被掏空般浑身无力,一头栽倒。
秦教授将她扶住,“龙经理,你怎么了?龙经理!”
“快走,快离开这,千万别去找吴善……”
记忆纷飞,小笼包仿佛回到了数年前,她在带白颜的时候。
那时候白颜刚加入侦探社不久,需要做老大安排的考验任务,抓到一个神组织成员,或是找到和神组织有关的可靠线索。
当然发布任务的时候并未告诉白颜“神组织”这个称谓。
白颜确实很厉害,只花去一个月时间就找到了魔术师,并且将魔术师的右手砍伤,虽然最后还是让魔术师逃了,也算通过了考验。
代价是那一个月里,三月侦探社永远失去了两位成员。
有神组织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人无辜枉死,会有追凶者无能为力。
更有三月侦探社锲而不舍,前仆后继,誓与神组织不死不休。
小笼包做了一个梦,梦到吴善家人去楼空,三月侦探社被付之一炬,白颜横死狱中,辛薇成了通缉犯亡命天涯……
“不要!”小笼包猛地坐起,手背生疼,偏头看去,自己竟然在医院打着点滴。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旁边轮椅上的辛薇见小笼包醒了,将语气压低,柔声道:“医生说你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昏迷的,小笼包,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昏迷多久了?那个姓秦的教授呢?”小笼包抬手拍了拍脑袋,整个人跟脱水一样,不停喘着粗气,颤着声道:“吴善,吴善是食神鬼……你告诉秦教授,千万不要跟他单独见面。白扬,白扬可能被他吃了!”
辛薇咽了口唾沫,有些迟疑道:“你说什么,白扬……他被吴善给吃了?”
“都怪你!”
小笼包忽的踢出一脚,把辛薇连人带轮椅踢翻在地。
这时候秦教授刚好回来,见状连忙拉住小笼包,叫道:“你冷静一点!龙经理……”
小笼包双眼噙满泪水,抬手朝着辛薇指去,想说点什么,嘴一张喷出口血来。
“医生!医生!”
一阵忙乱。
安静下来后,辛薇守到小笼包床边,眼神明灭不定,放在病床上的手将床单抓碎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