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何其的冤枉
我想我就是那些史书中所写的祸水,也许他(她)们说的都没错,我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如今清刃下落不明,帝追与明蛰兄弟反目,宫内的人凡是看到我眼中除了畏惧还有一些仇视的神色。
可是我不明白,我明明没有做什么,可我又知道我自己脱不开关系,无论是帝追、清刃、明蛰兄弟的反目,还是婵媛的死。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自那次帝追将明蛰逐出宫去,许是恼怒我了,连着几天也不曾来过我这里,不过这样也好,或许那些诸如‘不守妇道’‘恬不知耻’的流言蜚语会少一些。
我知道那些流言的出处,但我并没有想去追究,毕竟说的是事实。
可是谁不想有着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
有谁不想执一人之手与子偕老呢?
嫁给那个小吏非我之意,我被亲生父亲设计送与小吏。
与明蛰有了孩子也非我之愿,他救我出去便强要了我。
而和帝追之间的暧昧,其实我也是茫然的,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认命了。
在这个权利与欲望的世界中,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又过了两天瑟菲突然又来找我,见面就是一句:“你这妖孽,害苦了帝追。”
本来上次是她处心积虑的设计我与明蛰相见,然后又偷偷的叫帝追过来,所以我很是不待见她。
没想到她居然还敢来,真拿我是豆腐做的,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吗?
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惩治她一番,却听到她说我害苦了帝追,这就让我有些懵了,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又害了帝追呢?
瑟菲见我茫然,讥讽的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说:“明蜇与帝追争你的事已经惊动朝野,人人都在议论,说皇上为了一个妖女竟罔顾朝纲,有失体统,这些天一直有朝中重臣劝他退位让贤。”
我大吃一惊,敢让皇帝退位?哪个大臣不要命了?
除非那个提出来的大臣背后有人支持他那么做,而且那个人不光是权势滔天,而且必与皇族有关,否则平常人哪敢,这是造反,要诛九族的。
那么这人是谁呢?
先皇留下的子嗣除了帝追、清刃与明蛰,其余的都没什么作为,如今明蛰被逐出宫外,如果明蛰有这实力,怕是早就行动了,又怎会任由帝追驱逐?
那么就剩下一个最有可能的人,那人就是消失已久的清刃,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吗?我有点不敢想。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退位?退给谁?”
瑟菲冷笑道:“还有谁?难不成让给明蜇那个疯子吗?”
听瑟菲说完,骇得我跌坐在地,嘴里重复着“清刃?是他……”
是了,这才是清刃的目的,而我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对付帝追与明蛰的棋子。
他知道帝追和明蛰都是心系于我的,这才利用我让那二人反目,让帝追打压明蛰,事成后又拿我的身份来说事,联合大臣逼宫,这么说来,瑟菲也在他的算计之中,好深的城府,让我不寒而栗。
这样看来,帝追也是岌岌可危,不只是皇位,还有生命,依着清刃那性格,就算帝追将皇位拱手相让,恐怕下场也不会好。
按照世人的说法,我是罪孽深重的,一切一切的皆因我而起,或许只能于我这里结束,我要去找帝追,让他明天一早带着我上朝,而我就在朝堂上平息这场闹剧,代价就是我的生命。
我心已存死志,刚想吩咐侍女打探一下帝追在哪里,抬头正好看到帝追施施然的从月亮拱门出走来,步履时快时慢,愁眉深锁的样子。
我迎上去,刚要说话,却被他抢先开口:“奈何,不如你随我去做一对民间普通的夫妇吧!”
看见他之前,我想了无数种可能,独独没想到这种,这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想好的各种说辞也卡在喉咙中吐不出来,一时间愣在那里。
“莫非你不愿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若我是普通人……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到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清刃许你一个富贵。”
帝追失望的低下头,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去。
看着帝追萧瑟的背影,我突然回过神来,猛然跑过去抱住他的腰,开心的说:“奈何愿意,哪怕与你天涯海角也甘愿!”
帝追激动的转身拉着我的手,脸上的愁云哀叹都散去,将我拥入怀中,深情的对我说:“这一生有你,我也不枉了!”
正彼此对望,忽的从我颈间坠下一块玉牌,上面赫然镌着一个大大的‘蜇’字。
帝追看见这玉牌,脸上极速的变了色,用力的推开我,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只说了一句:“你还把它带在身上,你竟还是忘不了他?”
说完拂袖而去,也不回头,走的很是决然。
这可叫我如何解释?无论如何,明蜇待我的情意我今生不能报尽,可是帝追你不同,你已拥有了我的人我的心,难道连这一点歉疚和回忆都不能容忍吗?
这些日子我经常听见有人私下议论朝堂上的事,看到我也仅仅是不在谈论,急匆匆的走开而已。
看来帝追的帝位真的不稳了,如今各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言论,我必须得为他做些什么,尽管他已经是生了我的气。
尽管我想尽办法但还是不能见到帝追,反而派人将我限制在别院之中,但我还是听说,清刃消失一段时间又出现在朝堂之上,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久竟然传来明蜇发兵攻打京都的消息,我在别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俩如今的处境,怕是会两败俱伤,若我推断准确的话,那么到时候清刃出手,他们俩将万劫不复。
正当我思考如何将我的想法传给帝追时,帝追却出现在了我的别院。
帝追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向我说到:“奈何,这一次事关天下,事关百姓,这个反贼叛臣我不能再听你的话饶过他了。”
我将我的想法说与帝追听,但帝追只是略微的思考下就再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能做的我已经做了,至于结果,不是我能左右的。
如今我居住在深宫,自是不知宫外如何血流成河,民怨深重,但从帝追越来越紧锁的眉头和瑟菲的冷言冷语里多少也能领会一二。
人们一定会把这场内战怪在我身上,如果没有我这妖女秽乱宫廷,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不会有那么多的家庭破碎。
一切只因有我,一切只因我令两个可以掌控天下的男人反目成仇。
以后的史书上也会在我的名字后有个批注: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妖孽。
我何其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