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我的梦中情人

我的梦中情人

——若人先生

成长的过程中，一些女人先后映入我的眼底，爬上我的眼球，融进我的血液。最初，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曾想到用“梦中情人”来形容那些或漂亮，或善良，或别具一格，或与众不同的女人，只能是女人，我的性取向一直都是比较传统的。

在一个搬迁小区的简易的菜市场里，我发现了一个爱笑的年轻少妇，据她自己说她已经结婚，有了孩子。然而，经过几天的观察和思索，不但我觉得她不像已结婚的人，连洒家的奴家也觉得她在说谎，总之她可能骗了我，我却像个孩子一样对她的一言一句坚信不疑，我狭隘地以为她那好看的嘴唇是不会撒谎的。

她的嘴唇也不是世人偏爱的那种樱桃小嘴，相反，很厚，唇珠圆润，上嘴唇自唇珠开始，流畅地向两侧滑落，仿佛背向而驰的两道山脊。那天，她涂了正红色的口红，上身穿着五颜六色的针织衫，搭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脚踏一双有些年纪的黄色帆布鞋，披着头发。我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房仿若被千万道璀璨夺目的七彩阳光照亮，眼里心里都很晴朗，简直到了晴空万里的地步。我对她的喜爱能和万里无云的晴空相媲美，一个女人能得到我的这般崇高的赞赏，非常难得，尽管很多女人免不了会傲娇地歪着脸，心里抗议道：谁稀罕你的赞美？

可是，生长在这个偏远小城镇的我的梦中情人，她一定不会这么想，她的眼睛在笑，她的嘴角也挂着笑，仿佛山间清冽的泉水，一尘不染，甘甜美味。要不然，她的蔬菜生意就不会那么好了。俗话说，脸上不带笑别做生意，她真是这句俗语的最好的反面人物，在我不长不短的生涯中，她是第一个深谙此理的女人。

那天，我们买了菜，转身离开，没走几步，我就向女友透露了自己喜欢她的心声，于是，女友信手拈来一个“梦中情人”送给我，我当时真是太感动了。一转念，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中，她居然结婚了。从此以后，我每天都想去简陋的菜市场看她一眼，哪怕只看一眼，我整个人就会开心一整天，从内到外，从上到下，浑身都会充满快乐的因子，对我而言，梦中情人就是有这么强大的魔力。我见识短浅，无法知道其他男人对自己的梦中情人是一种什么心理，是仰慕，还是占有，是想据为己有，还是想众人分享？我不得而知。

偶尔，我的心里也会涌出一丝丝的邪念，想亲吻她的嘴唇，那猩红的嘴唇，好看的嘴唇，还想看她笑，最好能笑个不停，一刻也不停地笑，堪比天真烂漫的洋娃娃。对于我的这些幻想，女友可不赞同，“你怎么知道她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无疑，这真是真知灼见，我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因为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可一想到要问她叫什么名字，我心里就会不平衡起来，我害怕她有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诸如红梅、小芳、倩倩、欢欢之类的俗气名字，那样会使她在我心中的美好大打折扣。

为了能看她一眼，但凡去菜市场，我的人一定会站在她的摊位前。去的次数多了，我便做贼心虚，害怕露出马脚，只好采用迂回战术，闲逛一圈后再回到她的面前，我就能看到她迷人的微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痴人。那时，她就会笑着问，“你们怎么天天来买菜啊？吃得了那么多吗？”我和女友只好看着彼此，安静地傻笑，笑而不语。她的笑真美，眼睛清澈，五官精致，刘海也很漂亮，秀发披肩，我多想知道更多一点她的故事，所以，我问了她住在哪一栋，那个数字我可能会铭记很长很长时间，但是我不能去她的楼下逡巡徘徊，她会认出我的。面对她，我会不由自主地心花怒放，比花痴还花痴，突感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我夸她笑得好看，吸引我每次都来买菜，她被我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弄得头昏脑胀，居然到了算不清原价为八元一斤的葵花籽半斤是多少钱的地步。原谅我吧，发自内心地喜欢她的笑，无比温暖，使我有如身临幻境，仰卧在青青草原上，徜徉在清净的湖水中。

每当我出现在她的摊位前，我就会尽可能地多买一些菜，尽管那些菜不合我的胃口，只为和她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她把蔬菜放到称上称重时的婀娜身姿。她弯腰称蔬菜时，黑黑的秀发就调皮地从肩膀上滑落下来，这时，她会习惯性地伸出手抓住它们，阻断了调皮的舞动，如果有一阵微风善解人意地为我吹过来，她明静的模样就会平添几分撩人的舒爽。不可否认，这样干净而明静的姑娘才是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我以为她的身上蕴藏着一种遗失已久的自然的美和诱惑。

人生而平等，这说法其实对，其实也不对。生而不平等，似乎才是更多平凡人的真实写照，平等的只能说是形而上的部分，人格上的平等。有的人天生就拥有一副好皮囊，足以受用半生，有的人却因为没有好皮囊而四处碰壁，工作、婚姻、交际没一样是差强人意的。倘若我的梦中情人不具备我喜欢的嘴唇、眼睛，以及没有我喜欢的那独一无二的笑，她怎么入得了我的眼呢？再者，她具备我上面所说的一切，只是太胖了，体重和身高悬殊太大，我也不可能以她为原型写下这篇拙作。所以，人生而不平等，才是常态，才是众生能接受的真理。

即便她拥有那么多项得分点，她仍旧算不上是我理想中的梦中情人。我是个地地道道的俗人，我希望我的梦中情人是肥臀乳浪型的，有着坚实的大腿，或者结实的大腿，有着娇美的容貌，爱笑（真诚不虚伪的笑），有着不落窠臼的芳名，有着独立的思想，能歌善舞，有着一手好厨艺，最重要的是她会一视同仁地对待达官显贵和乞丐穷人，热爱全世界，善待生活。

今日之梦中情人，我希望她一生幸福和快乐，战胜贫穷，享受生活，善待别人，一如既往地笑下去。要说她有什么缺点，我也能做到直言不讳，她太瘦了。透过牛仔裤，我似乎看见了皮肉之下的她的大腿，不坚实，缺乏肉感。胸太小，女友说比她的还小，我应该相信女人对女人的评判。臀部太平了，那是贫穷留下的印记，如果说她生过孩子，臀部不可能扁平得毫无痕迹，一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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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4.24日，写于纳雍